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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夢憶柔差一點也將淚珠兒灑上衣襟,她款步移身,拉著郭雙雙的手,兩個人並肩兒坐下,緊緊靠在一起,那情景,可親密著呢。

  寒山重也盤膝坐下,舉起玉杯:「來,寒山重借花獻佛,也敬各位一杯。」

  除了女人,大家一起仰首幹了,猛劄抹抹嘴唇的酒漬,道:「寒兄,此離邊疆,還有什麼打算麼?」

  寒山重沉吟了片刻,慢慢的道:「只想回騎浩穆院去。」

  猛劄雙目中露出光彩,渴切的道:「寒兄,急不急?」

  寒山重笑了笑,道:「猛劄,不要轉圈子講話,你有什麼事須要寒山重效力不妨說將出來,我也多少可以斟酌一下。」

  猛劄老臉一熱,有些尷尬的道:「紅獅是想,是想麻煩寒兄一件事……」

  寒山重爽脆的道:「請說。」

  猛劄就杯飲了一大口酒,謹慎的道:「尖高山的玉蛇巴拉,寒兄大約知道這個人,巴拉這老小子表面上與紅獅保持友好,河井水並不相犯,其實,他只是對紅獅的虛實還摸不清楚,更恐怕鬥將起來落個兩敗俱傷,所以,一直在暗地裡積極準備,四處招募邊疆高手,要想在時機成熟之際,對紅獅來個全面殲滅,他就可以實現獨霸邊疆的妄想,現在,據紅獅的消息,他已招請了三十多名邊疆高手,而其中最強悍的,便是『血仕』匡子渡的那個怪物『盤杖』柴基,柴基也等於是巴拉所招請到的高手的首領人物,巴拉之所以敢逐漸明日張膽的與紅獅作對,柴基給他撐腰是一個最大的原因……」

  寒山重也啜了口酒,淡淡的道:「猛劄,你的意思可是要我收拾掉那柴基?」

  猛劄有些不好意思的遲疑著,兩隻手掌絞合在一起輕輕撥弄,寒山重略一沉思,說道:「沒有問題,這件事姓寒的挑了。」

  猛劄料不到寒山重回答得如此乾脆,他喜出望外的叫道:「寒兄,真的?」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寒山重幾時說過假話?」

  說到這裡,寒山重又道:「猛劄,那柴基的功夫比諸你相差高低?」

  猛劄窘迫的咧咧大嘴,低低的道:「三個猛劄也打不過柴基,這老小於曾經以一人之力格殺過一頭斑皮大虎,他也可以用兩指頭拗斷一根兒臂粗的鐵條……」

  寒山重撇撇嘴唇,笑道:「還有別的麼?」

  猛劄想了想。續道:「他還可以如飛鳥一樣翔舞於空,可以不用助力便飄渡過一條十丈寬窄的河面,左右雙手能淩虛擊落旋空的灰鷹。」

  寒山重又吃了一口酒,斷然道:「好,內外功夫都可以夠得上材料了,猛劄,我們去鬥他。」

  猛劄忙道:「柴基每十天就到隔著這裡的墟市去一次,他都是專買一些他所喜歡的漢人綢緞,再有兩天,又到他該到墟市的日子了。」

  寒山重「晤」了一聲,垂眉深思,半晌,道:「猛劄,你是願意讓巴拉知道這是代你出頭呢,還是不願?」

  猛劄一睜雙目,大聲道:「當然要他知道,也好叫巴拉這老王八以後不可如此目中無人,得寸進尺,更要他明白我紅獅不是請不到能人相助。」

  寒山重揀了一塊嫩鹿肉塞進口中,朝對面一直用怨恨的目光照著他的赫莎眨眨眼,一笑道:「夠了,我改天就去。」

  猛劄喜道:「如此有勞寒兄了,紅獅將派手下最得力之弟子率部眾三百名隨同前往。他們隨時聽候寒兄差遣……」

  寒山重露出雪白的牙齒咬咬下唇,淡淡的道:「不,我一個前去。」

  「一個人?」

  猛禮大不同意的問了一句。

  寒山重嚴肅的道:「正是,就像寒山重自來便一個人雪恥前仇一樣,不到必要,用不著勞師動眾。」

  一側的夢億柔想說什麼,卻又閉口無言。郭雙雙一直垂著頭沒有說話,無緣大師近些日來已經摸清了寒山重的習性,他知道,凡是寒山重決定了的事情,是沒有人能夠改變得了的,縱使有,也是太勉強。

  司馬長雄轉頭望望夢憶柔,低沉的道:「夢姑娘,院主一定可以收拾掉那姓柴的,就像他老人家以往曾收拾過很多自以為不可一世的庸才一樣。」

  夢憶柔憂悒的一笑,沒有說什麼,她心裡明白,寒山重前些日子往探白玉之宮時因耗損真力過巨而形成的虛疲,到如今,還沒有復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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