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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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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一個冷厲的聲音寒酷的揚起:「未得掌門人諭令,擅自後撤者便是不忠,不忠者一律處死!」 隨著這人的聲音,幾個暴烈的口音已跟著傳出:「放箭,誰敢沖過來便射誰!」 幾聲弓弦震響驀地響起,擁擠在九曲橋上的白龍門弟子當場已有五六個栽倒水裡,弓弦再起,又有五六個慘叫著翻於橋下,後面的白龍門弟子見狀之下,已譁然吼叫起來:「刀口反砍自己兄弟頭上,你們還有人性沒有?」 「左右都是死,我們沖過去先宰盡這些絕子絕孫的東西「沖啊,他娘的都不要活了。」 「沖,要死大家一起死……」 擠在橋上的白龍門弟子如一群瘋虎般沖向橋的那一端,兵刃閃起一溜溜的寒光,悍厲的砍劈向守在那一邊的同門弟兄,據守者也不甘示弱,箭矢紛飛,刀光劍影,傾力阻擋攔截,剎那之間,白龍門的人馬已自己拼在一起,殺喊連天,血影濺舞!寒山重抿著嘴唇冷酷的浮起一抹微笑,當這抹微笑尚漾在唇角未散,一片機括響聲己連串的響起,九曲橋上相互拼殺的白龍門弟子幾乎尚未弄清這是怎麼一回事,已有二十三人啤號著栽落水中! 夜暗中,近百名黑衣黑巾的浩穆壯士分成六排半跪地下,強勁的連雲弩閃射出藍汪汪的淬毒利矢,如暴雨飛蝗般那麼狠毒的流瀉向橋上掙扎的敵人,狠毒得令人起栗。慘號與悲號全組成一片不忍卒聞的淒厲樂章,在血花裡飄蕩,在生命的斷落裡翻滾,而在飄蕩裡,翻滾裡,據守在河邊的白龍門弟子忽然起了一片驚恐的嘩叫,數十條水淋淋的大漢,仿佛似龍宮裡遣來的索命者,那麼剽悍的躍上陸地,猛不可當的斬殺向措手不及的白龍門人馬! 這變化來得實在突然,白龍門方面正在其豆相煎,自顧不暇,一陣利矢剛射倒了數十人,而水裡的這些煞神又那麼出乎意料的乘亂而出,只有幾個照面,白龍門弟子己被劈翻了一大片!眼角有人影微閃,寒山重冷冷轉首,生息陀羅包川已到了他的身邊,這位浩穆紫殿的殺手,身上全染了血,氣喘吁吁,他低促的道:「院主,現在是否可以下令衝殺過去?」 寒山重凝注著他,沉聲道:「敵人阻塞橋上,場面混亂,現在沖上去恐怕損傷很大,不過,司馬長雄與遲元他們已經動手了,時間已不能再有延緩……」 包川吸了口氣,焦急的道:「那麼屬下即令我方人馬衝殺……」 寒山重微微沉吟,斷然道:「包川,令兒郎們圍成半圓之陣,勸引白龍門弟子棄械或逃逸,記得為他們留出一條出路,山重在此以『銀雷彈』助你!」 包川微一躬身,倒射而回,瞬息之間,百名浩穆院壯土已排成一個遼闊的半弧,生息陀羅睜著一雙血絲滿布的眼睛,厲烈的大吼:「白龍門的朋友,浩穆院承一鼎口渝,留路為爾等逃生,向南奔是活,向南跑得命!」 語聲甫落,一片利箭已呼嘯著飛射,但卻盡是隔著敵人頭上數尺之高穿過,壅塞在橋上及橋口的白龍門弟子在。 驚慌恐懼中又起了一陣大大的騷動,而十餘枚銀光閃閃的圓形物體突然掠過,在夜空中互相撞擊,「呼」的一聲,熊熊的火光已布成了一面炙熱的火牆,強烈的熱力散播四周,飛蝗似的矢箭再度呼嘯著穿射而過,包川的宏厲口音重複響起:「白龍門已頹,你們還不逃命更待何時?」 像一群受了極大驚恐的野獸,嘩叫成為一片,白龍門的人馬己如怒洪決堤,那麼雜亂而又不可收拾的朝南奔逃敗退,似山倒水流。 寒山重冷森的一笑,狠毒的高叫:「浩穆弟兄,渡河攻擊!」 生息陀羅包川振臂大吼一聲,率領著他身後近百如狼似虎的浩穆院大漢,勇不可當的沖向九曲橋,瘋狂般沖向橋那邊的敵人! 在這一面,由黑暗中迅速奔出八名浩穆壯士,成相反方向的占住八個位置,半跪于地,連雲弦弩平舉胸前,俐落的布成了一面封閉網。 一條人影如飛而來,寒山重一眼即已看出是神釣曹耐,他全身大汗,腳步尚未站穩,已急切的低呼道:「院主,白龍門週邊之敵俱已退盡,屬下所率弟兄五名正在搜索殘餘,薩牧非和對方一個瘦小個子還在廝殺,場面慘厲!」 寒山重快捷的道:「耐吏,此地警戒完全由你負責,我去助薩牧非一臂!」 叱雷四蹄驟揚,朝回奔去,頃刻之間,寒山重已看到銀河堂的薩牧非,這位形象粗獷的硬漢,使著一根鐵扁擔,狂風暴雨似和他的對手在拼死力幹,在他們拼鬥之處不遠,另一個原先與包川交手的中年瘦漢子,則已屍橫於地,腦袋開了一嚇人的血洞。 寒山重心裡有數,那橫屍的瘦小漢子,亦是白龍門十大高手,排行第十的「穿雲鼠」吳越,這吳越一身功夫且是滑溜得出了名的,包川雖然心狠技毒,卻也不會太容易將人家收拾下去,這麼快就得手的原因,一定是這位煞星又用了以身犯險的老法寶了! 抿抿嘴,寒山重朝那與薩牧非拼鬥的中年人瞧了瞧,這中年漢子與死去的吳超同樣瘦癟枯乾,功夫卻似乎更見詭異,方才,便是他們兩人率領白龍門的鐵斧隊,著實與銳進中的浩穆所屬殺了一場,看看地下浩穆院方面的戰死者,只怕也有三十名以上,當然,白龍門的鐵斧隊,亦自付出他們加倍的犧牲代價了。 寒山重緩緩策騎進了幾步,冷冷的道:「假如寒山重猜得不錯,白龍門的朋友,你是『淩波擊浪』彭才,所謂十大高手的第九位,餓?」 那中年漢子神色深沉,往返衝殺,左右躍騰,一對短柄鉤連槍嚴密緊湊,老辣熟練,寒山重的語聲傳到他的耳中,他的嘴角已微微抽搐了一下,二判官薩牧非大叫一聲,乘勢挺進,十七扁擔舞成一片層山重疊之影,綿綿不絕的自四面八方圍擠而下,威力浩蕩,足可移鼎裂碑! 中年漢子瘦削的身軀一轉,就是竄出七尺,在他俯身的剎那,寒山重已經看到他將一對鉤連槍並握左手之上薩牧非長身急進,鐵扁擔揮舞似如雷劈杆翻,呼呼轟轟,振臂之下,又是三腿十六式! 寒山重一挾馬腹,怒沖而去,他的戟斧在夜色裡掄起圈圈圓弧,似圈圈透亮晶瑩的寒冰凝結,又像強烈的陽光蘊連成籠罩大地的光芒,那麼廣大無極,在廣大無極中,卻又煞氣橫溢! 薩牧非怪叫一聲,正要一個倒躍,他的對手已不吭不響的就地翻出去,抖手之下,十九片巴掌大小的鋒利鱗片,已飄飄搖搖,卻快速無比的湧合而到,來勢綿密,難躲難防!寒山重「嗤」的冷笑一聲,原式猛進,薩牧非的鐵扁擔轉為守勢,掄起千條光影,周身環繞翻飛,那中年漢子卻已彈射面起,狂奔急躍而去。 輕蔑的一笑,寒山重森冷的道:「這也算是十大高手?」 在他的語聲裡,二判官薩牧非驀然高叫了一聲,聲音裡含有不可抑止的憤怒與痛楚,寒山重尚未及回首,薩牧非那魁梧的身形已如一頭猛虎般沖向前來,鐵扁擔帶著雄烈的勁風飛射,口中嘶啞的大叫:「媽個巴子,你與薩二爺一起上道吧!」 瘦小漢子身形甫落,腳尖一旋,擺動不定的搖了兩下,鐵扁扭擦著他的右肋標人黑暗,但是,他卻並非完好無傷,鐵扁擔頭端的一條彎曲鋼鉤,已在擦著他右肋飛過的時候硬生生撕下他一大塊皮肉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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