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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雲山孤雁夏蕙驀然混身急顫,雙睛蘊淚,她激動的叫道:「司徒宮,你……你不要如此淩辱姑娘!」

  江青一聽「司徒宮」三字,心頭不由鬥然一震,立時緩緩回過身來。

  只見一個身長玉立,?寶藍文士衫的俊俏青年,正傲然立在一株巨柏之下,面容冷漠的注視看這邊。

  在這晚秋的季節,這青年的手中,尚握看一把象牙骨的描金扇子。

  江青身形回轉,目光與那藍衫青年的眼神相觸……

  那藍衫青年亦好似料不到背對看他的這人,竟是如此俊俏的一個後生,他面容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二人目光相觸,冷冷的互注了片刻,那藍衫青年卻自鼻孔內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屑的轉移目光。

  一股憤怒的火焰,突然在江青胸中燃燒,他彷佛又遭到三年以前,當他容貌尚未恢復時,所時常迫受到的侮辱。

  這股侮辱在他來說,是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的刻骨難忘。

  但是,一種積年累月所保持的容忍習慣,又使他張自將這股怒氣按下。

  雲山孤雁夏蕙,望看江青那抽搐又複平靜的面孔,不由心中難過已極。

  她知道心上人所受的輕蔑,完全是因為自己與他相處在一起的緣故。

  江青目光緩緩移動,注視在夏蕙的面龐上。

  夏蕙看得出,他那清澈眼神中,包含看許多疑問與迷惑。

  那藍衫青年背負雙手,一搖三擺的踱了兩步,嘴角隱含冷笑,彷若旁邊沒有江青與夏蕙二人似的,正眼也不向二人瞧一下。

  雲山孤雁怯生生的自馬廄行出,靠近江青身旁,她低聲道:「青哥……咱們……咱們進去吧……」

  江青仰首向天,長吸了一口氣,使心中的怒火微微平息,他一言不發,輕攬?夏蕙肩頭,便待向內行去。

  這時,那藍衫青年又冷哼了一聲,卑夷地道:「夏蕙,本公子最後忠告你,今日若不是看在田淨那老兒平時卑顏承色的份上,目下你這冒瀆的行為,本公子便饒你不得……哼!天緣洞出來的,都是蛇鼠一類,淫賤無行。」

  雲山孤雁夏蕙好似對那藍衫青年甚是顧忌,她面孔忽青忽白,玉齒緊咬下唇,身軀卻不停的簌簌顫抖?。

  她聽到那藍衫青年這超乎尋常的侮辱後,仍然強忍住雙眸中盈盈欲滴的淚水,拉看江青向月洞門內行去。

  江青這時驟然停步,他向夏蕙憐愛的一笑,緩緩轉過身來大步向那藍衫青年行去。

  夏蕙惶恐的一拉江青手臂,驚惶的道:「青哥……咱們不要理他,這人便是那白馬冰心司徒宮!」

  江青強顏一笑,沒有回答,卻依然大步行至那藍衫青年的面前。

  這英挺不凡的青年,果然便是昆侖派的後起之秀,始才崛起江湖不及三年,便已聲擊威赫赫的白馬冰心司徒宮!

  江青這時行至他面前不及五尺之處站住口目光卻似寒冰般死死地凝注在司徒宮的面孔之上。

  司徒官絲毫不懼,也照樣冷然的瞪視看江青,冷然說道:「不錯:這樣才有點大丈夫的氣慨,做人家的護花使者,要是像始才那麼窩囊,是不行的!」

  江青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的忍耐已達到了最高峰,彷若昔年在怒江派時所遭受的侮辱與今日的怒氣,溶匯暴發,像山洪般在他胸中洶湧澎湃。

  他生冷得宛如一尊石塑之像,好似整個的神經系統已完全麻木了。

  這沉靜得常看絲絲淒厲意味的景象,不由使站在旁的雲山孤雁夏蕙驚惶得幾乎昏倒。

  因為,這月來的相處,她從來沒有看過心上人如此沉默與憤怒的表情。

  江青這時面容冷寒,恍若秋霜,忽然,他開口了,一字一頓的說道:「司徒宮,今天江某非要折去你一條手臂教訓你一頓不可,記?,我叫江青,日後也好尋我復仇。」

  白馬冰心司徒宮狂笑一聲,傲態淩人的道:「江湖走卒,無名鼠輩,公子我倒要看看,是誰折去誰的手臂!」

  江青暴叱一聲,起手便是「天佛掌」法中的開山式……「佛光初現」。

  陣陣威猛無濤,恍若天崩地裂般的無形勁力,已在江青那奇詭探奧的掌勢中,如天羅撤網般襲向白馬冰心司徒宮。

  司徒宮但覺敵人舉手之間,不但招式詭異絕倫,威勢更是深宏得懾人心魄。

  一股驚駭之念,立時如閃電般在心頭掠過。

  他憤叱一聲,身形猝然半旋,隨?旋身之勢,雙掌已交互劈出。

  狂風湧處,轟然巨響,白馬冰心司徒宮驟覺心頭一震,掌骨疼痛欲裂,不由自主的蹌踉退出三步之外這尚是他下山行道三年以來,首次失手,而一股從來也沒有的恐懼,更像是條毒蛇般,在咬嚼看他的心扉。

  司徒宮現在才知道,眼前這純厚樸實的青年,並不似他想低中那般平凡與孱弱,相反的,他正是個強者,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但是,他現在才領悟已經遲了,他已用他的傲慢與自大,激怒了江青久已埋藏心中的憤怒,而這憤怒,更像山洪爆發一般,滔滔然一發便不可收拾。

  江青隨看一招「佛光初現」,跟看又大喝一聲,雙掌十指平伸,劃出條條晶瑩白光,好似十柄有形利劍,帶看無可比擬的尖勁風聲,刺向白馬冰心司徒宮,這正是「天佛掌」法的第二招……「金頂佛燈」。

  十股淩厲的勁風撕裂空氣,發出刺耳已極的「嘶嘶」破空之聲,瞬息間,已然到了自正滿面通紅的司徒宮身前。「他心驚膽戰之下,狂呼一聲,掌勢宛似天外飛鴻,閃電般幌推而出。白馬冰心所擅的昆侖絕技:「輪回掌」,威勢亦極是驚人,他此刻拚力展出,其懾人程度,自是無可諱言。

  江青使出「金頂佛燈」一招後,緊跟看第三招「佛間迦羅」已似萬山互列,排山倒海般倒卷而至。

  白馬冰心司徒宮雖然藝業非凡,為昆侖派後一代俊傑,但他仍因功力未逮登峰造極之境,而未能將昆侖派的不傳絕技:「輪回掌」發揮至最高妙用。

  但聞一聲極為痛苦的悶哼之聲傳來,司徒宮那削瘦的身軀已被傾絕天下的天佛掌法,震飛至尋丈之外。

  就在雲山孤雁夏蕙驚愕的大聲呼喊看江青名字的時候,江青已形若瘋虎般躍身隨上,右掌閃電似的劈下,白馬冰心司徒宮身形尚未落實,左臂肩骨已被江青一掌震碎。

  白馬冰心司徒宮身形看地,一陣抽搐,已自寂然不動,滿嘴的鮮血正自嘴角緩緩溢出。

  江青雙目血紅,嘴唇緊閉,那鐵青的面孔上,此刻卻刊出一條條怨毒的線條。

  他自離開自雲嶺陰陽崖以來,與人過招,從未一上手,便施展冠絕天下的天佛掌法。

  但是,白馬冰心對他的侮辱與諷刺,已勾起他那昔日悠遠的仇怨與創痛,而最使他不能忍耐的,卻是司徒宮對雲山孤雁那輕蔑及卑夷的態度。

  誰又能眼睜睜的看看別人對自己心愛的人肆意淩辱而無動於衷呢?除非你是個超人,否則,你便是個白癡……

  雲山孤雁驚惶的奔至江青面前,撲倒在他懷中,抽噎道:「青哥……你為了我而結下司徒宮這強大仇敵,是不值得的……我配不上你……誰叫我的出身是這麼低賤啊!」

  江青緊接看夏蕙,嘴角抿成一條優美的弧線,他一句話也不說。

  這時,他又能說什麼呢?

  忽然,就在江青跟看夏蕙轉身的時候,眼角紅彤一閃,一股淩厲無比的勁風,猝然已襲至他背後的七大要穴。

  來人身手之高,的是令人驚駭。

  江肓暴叱一聲,身形彷若有彈性般,猝然躍起三丈之高。

  雲山孤雁夏蕙亦被他連帶抱起,夏蕙驚魂未定,自江青肩頭望去,不由大聲驚呼道:「啊!金發紅棱!」

  ……上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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