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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第十九章 白馬紅綾

  丹陽府。

  巨大的城牆聳立如山,厚厚的城門大開看,匆忙擁塞的人群,自城內擠出,又向城內擁進,顯得極為嘈雜與繁囂。

  雖然是在太平盛世,卻仍有八名盔甲鮮明,荷刀肩槍的兵卒,雄赳赳的守衛在城門兩旁。

  這時,城外擁塞的官道上,揚起了一片塵土,四騎駿馬,在塵土中漸漸湧現。

  馬上騎士,卻是兩男兩女,俊醜迥異。

  不消說,這便是江青、夏惠、錢艘秒祝頤等四人了。

  他們在重創昔日甘涼道上一代煞星的瘤龍銀玉屏之後,經過連日來不斷的奔波,已在江青與「雙飛仙子」約會的前一天,到達這瀕臨丹陽湖的丹陽城。

  江青望看前面熙熙嚷嚷來往的人群,不由劍眉微皺,緩緩下馬,夏若等三人亦跟?翻身落地。

  江青回頭向三人道:「此地已接近「煙霞山莊」勢力範圍。尚請各位多加謹慎才好。」

  天星麻姑自來傲氣天生,目空一切,但她也深知這昔年縱橫武林的「雙飛」後人所居之地,極不好惹,是而,此刻亦然默默點頭,不則一聲。

  江青最擔心的,便是這位過份有看「男子氣概」的天星麻姑,他一見錢素竟如此聽話,不由輕籲了一口氣,將心中的一塊大石放下。

  四人低聲談笑,一路行來若無其事的進入丹陽城內。

  只見此城寬幅極大,街道如蛛網般往來交織,房舍宏偉,櫛比而建,行人往來,擦肩摩踵,顯得好不熱鬧。

  這時江青與夏蕙等人,尋到一家門面堂皇的客棧住了。

  此刻正當午時,各人用過午餐後,天星麻姑便要到外面去遊逛一番。

  江青略一沉吟,說道:「錢姑娘,此處距離丹陽湖不過數十裡之遙,煙霞山莊在此地,必然擁有極為雄厚的潛勢力,在下為明日之約,尚得好好休憩一番,以便養足精神。因而,只有請姑娘獨自去了,不過,尚請千萬小心行藏,莫出亂子才好。」

  祝頤在旁插口道:「江兄,兄弟也自悶得發慌,便由兄弟陪同錢姑娘出外一游如何?」

  江青一想也好,有了祝兄在旁,對錢素也可多一份約束,他當即頷首示可。

  天星麻姑向正與江青並肩而立的夏蕙一眨眼睛,然後笑嘻嘻的與視頤二人離去。

  江青回眸一瞥夏蕙,笑道:「這位批漏精一去,我真是不大放心……」

  夏芯溫柔的答道:「讓她出去透透風也好,江少俠,你可願意伴我到後圉去散步麼?」

  江青聞言一笑道。

  「寵倖之至!」

  說罷,二人並肩向這客棧的後園行去。

  這座客棧十分遼闊,雅致曲折,深邃無比,二人邊行邊談,不久,就行至一處月洞門之前。

  這月洞門之外,卻建有一間十分講究的馬廄,馬廄內正有一名小,在細心的洗刷看數匹蹬鞍華貴,十分雄健的駿馬。

  江青無意間向內一望,卻不由雙目驟亮。因為,他這時發現馬廄之內,有若兩匹毛色雪白,腰細赤睛的龍種異馬。

  江青昔日在怒江派時,便對馬匹有看很深的認識,他驟見這兩匹白馬的形狀,已知是一種極為罕見大漠龍種。

  夏惠尚沒有察覺江青驚異的表情,她輕依?心上人的肩頭,銀鈴般笑道:「江少俠,這座馬廄建築得如此精緻,想必是專為一些王孫巨賈的名駒所準備……」

  她說完話後,卻並沒有得到江青的回答,於是,夏蕙驚異的抬頭一望江青,說道:「江少俠,你在看什麼?」

  江青感歎一聲拄,指?馬廄道:「夏姑娘,你可曾發現這廄內的兩匹龍駒?這是我有生以來,所見到最名貴珍罕的異馬!」

  夏惠沿?江青的手指望去,亦不由驚呼道:「啊!這兩匹馬多雄駿,多美……要是……」

  她這裡忽然止口不言,如玉似的面頰,卻泛起兩朵桃花。

  江青一笑道:「要是你我各有一騎,今後鞭絲騎影,遨遊山水、林泉之間,笑指煙雲,這該是多麼愜意的神仙生活……」

  雲山孤雁粉面更紅,羞澀的道:「江……我不來了,想不到你平日這麼純厚,卻也生了一張碎嘴……」

  江青笑道:「夏姑娘,這全是你給我的靈感與勇氣啊!」

  夏蕙聞言之下,心中甜蜜無比,她知道自己得到伊人之愛,已成定局了,這是她希望了多少日子的事啊。

  她回眸嫣然一笑,輕悄得有如遊絲般說道:「青……你允許我這麼稱呼你麼?」

  江青深摯的注視看夏蕙,宛如火般灼熱的目光,彷佛要將她內心看透一般。

  終於,江青微微點頭,深沉的道:「蕙……我願意,衷心的願意……」

  他已將早先在心理上所受到的創傷,埋進心扉的深處,他不願再使這種思想,在夏蕙身上萌芽。

  當然,我們都知道,江青只是將這些創痛隱藏起來,而並非遺忘,至少,在目前是如此,因為這些創傷,在他來說,是多麼的深刻與沉痛啊……

  二人在甜蜜而寧靜的氣氛中,享受看這片刻的溫馨。

  而有時,只要兩心相許,雖僅有這片刻的溫馨,卻也可以領悟得大多大多了……

  江青輕攬看夏蕙的肩頭,緩緩行向那馬廄之前。

  二人注視看這兩匹雄駿的異種龍馬,俱未出聲蛙。

  江青目光一,卻已自夏蕙那明媚嬌豔的面龐上,察覺到她對這兩匹寶駒所流露出的深愛和喜悅。

  江青試探的向馬廄中一望,心中已升起一個念頭,他忽然向馬廄中的小開口道:「喂!夥計,你可知道靠牆的那兩匹坐騎,主人是誰麼?」

  這十六、十歲的小,一見有人向他招呼,不由笑嘻嘻的上前道:「這位相公可是問這兩乘寶馬的主兒麼?」

  江青頷首笑道:「不錯,這兩匹龍駒端的矯健不凡,我想買它下來……」

  江青此言一出,夏蕙已驚喜的呼道:

  「青哥,你……你真想買它?我适才不過說看玩的……這兩匹龍駒如此珍貴,便是它的主人肯賣,亦定是價值不菲……」

  江青愛憐的緊了緊摟在夏惠後頭的手臂,笑道:「假如它的主人肯于割愛,不論他要多少代價,我都盡力付出,莫忘了,我這次出來,我父足足給了我半生食用不盡的財寶……而且又是為了你……」

  夏惠感激的緊握?江青那闊大的手掌,默默無言。

  江青轉過去,向那小道:「夥計,這兩乘龍駒的主人,不知是那一位?」

  那年輕的小呲牙一笑,手撫下頷道:「啊!它的主人可不是普通人物哩……是一位相公與一位姑娘,他們二人好象是夫婦,就……就像公子與這位姑娘一樣親親熱熱的……」

  夏惠聞言之下,不由面孔一熱,羞怯的低下頭去。

  江背微微的揮手道:「好了!好了!只不知目下這二位身在何處?」

  小道:「适才那位俊俏的相公尚來吩咐,要小的將他這兩匹坐騎細心刷洗乾淨,小的看見他又與那位姑娘相偕行入後園去了。」

  這時,雲山孤雁夏惠已經飄得彷若花叢中的一隻粉蝶般,蹦跳看進入馬廄之內,不嫌污穢的用手撫摸?那兩匹異種龍駒。

  那兩龍駒亦十分溫馴,伸出頸項,在夏惠身上不停擦摩。

  江青望?自己心悅之人,所流露出的那種愛不忍釋之狀,不由更下定決心,要將這兩匹龍駒買下。

  他清一清喉嚨,向那小沉聲道:「夥計,在下想與這兩匹龍駒的主人一談,倘煩代去傳報。」

  小雙眼瞪得老大,他驚愕的道:「這位相公,尊駕莫非真想買下這兩匹寶馬?」

  江青微微頷首;小又道:「尚請相公莫怪小的多嘴……據小的看來,那位相公與那位姑娘,彷佛亦對這兩匹坐騎深為喜愛,只怕這筆交易無法成功……:……」

  江青微微一哂,正待開口稅話,背後卻忽然會起一個冷峻嚴厲的聲音道「夥計,是誰允許那位姑娘進入馬廨,冒瀆本公子的坐騎?」

  這語聲來得如此突兀與冷厲,不由使那年輕的小混身一哆嗦。

  他頓時面青唇白,口齒不清的吶吶說道:「啊……,啊……小的沒有見到相公駕臨……」

  江背自這冷峻的聲音始才傳入耳內,已不自覺的升起一股極端的反感,他頭也不回,依舊凝視看前面。

  這時,那嚴厲的語聲又道:「你不要閒扯,适才少爺問你的話,尚未得到回答。」

  那小全身輕顫,抖索看說道:「這……這位相公……這是那幕姑娘自己入內的……小的怎敢如此斗膽……」

  此際,雲山孤雁已聽到外面的對話之聲,她自馬廄內愕然出來,與江青目光一瞥,正待開口。

  但,她的嘴唇卻在目光望向江青背後的剎那間,忽然像凝結住了一般張開不動。

  江青正感不解,背後卻又響起那冷峻的聲蛙音,但這一次,那聲音在冷峻中,顯然尚含有輕蔑的意味在內,只聽那聲音道:「嘿嘿!本公子當是那一個有此豪膽,竟敢接近本公子龍駒,任意撫弄,原來卻是天緣洞的夏姑娘。」

  雲山孤雁嘴唇嗡動,面色剎時青白,吶吶不能出言,那聲音又響起道:「夏姑娘,聞說你受不住田淨那老兒的溫存,獨自逃離天緣洞……哼!這倒不錯,天緣洞那些秘法絕活正可在江湖中施展一番,只不知又有那些不睜眼的傻小子要倒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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