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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那自稱岳揚的漢子又唉了一聲,隨即凝注在江青面上,細細打量起來。

  江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嗤然一笑道:「閣下怎的會與那白馬紅綾二人拼鬥呢?而且,看閣下傷勢不輕,想那白馬紅綾二人,手段定然甚是毒辣?」

  嶽揚濃眉一軒,用手抹去嘴角白沫,大聲道:「小子,那白馬紅綾乃是近兩年來,始在江湖上崛起的一對青年男女,那男的叫白馬冰心司徒宮,女的叫金發紅綾趙瑩,乃是那司徒官的渾家……」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面上已露出一絲尷尬之色,道:「老夫行事,自來不打誑語,一便是一,二便是二,老夫久聞手下孩兒傳報,說這白馬紅綾二人,身上有著一柄家傳的『紫玉』寶劍,故而……嘿嘿,老夫便綴了上去,想下手劫奪……」

  他說到這裡,已有些窘態,那污穢油泥的面孔上,竟也泛出一片紅光。

  不過,這並非是喝多了老酒,而是有些內愧之故。

  江青見面前這怪漢,竟如此率直,自己與他,只不過初次見面,他已毫無隱瞞的將自己那些不好出口的話說出,心中亦不由對這怪漢的坦誠性格傾倒。

  他微微一笑,又問道:「於是,閣下便與那白馬紅綾打了起來?」

  這嶽揚點了點頭,沉聲又道:「唉!那知老夫這幾手自認已經相當高明的把式,卻敵不住那白馬冰心司徒官的一雙肉掌,在三百招上,便吃他一掌震翻。」

  江青又問道:;「這也不會將閣下的那條尊腿傷成這樣啊!」

  蛟索飛槌嶽揚雙目一瞪,怒道:「這一掌雖然夠狠,老夫卻挺得住,可是,正當老夫見事不妙,要施展三十六著中,那所謂最上一招時,可恨那金發紅綾卻冷笑一聲,揚手發出一件精光閃閃的物體來,打在老夫腿上。」

  江青面上一動,急問道:「那物體是件什麼東西?」

  嶽揚搖頭道。「老夫那時腿上,宛如火炙一般疼痛,那還顧得去看是什麼東西!乃急忙施展身法,勿勿逃逸……」

  江青聽到這裡,已微微一笑,說道:「尊駑心性坦率,甚令在下欽服,尊駕腿上創傷,便由在下代為包紮,如何?」

  這蛟索飛槌聞言之下,哈哈一笑,道:「好小子,看你一表堂堂,頗似一白道中人,難得竟如此推重老夫,不但未對老夫所行所為不齒,反而肯代為療傷,哈哈!夠勁,夠勁,咱們真是識英雄,重英雄。」

  江青深然一笑,已摸出懷中金創藥,為其敷藥包紮。

  正在他將手中絲巾撕成細條,為岳揚包裡之時,林外人影一幌,已掠入那面色急焦的雲山孤雁夏蕙來蛟索飛槌嶽揚目光一瞥之下,大喝一聲道:「兀那妮子!給老夫站住。」

  夏蕙聞聲之下,駭得全身一震,唰地一聲,將江青為她新近制就的青鋒劍,自背後拔出。

  這時,江青已微微一笑,大聲道:「夏姑娘,請別動手!」

  夏蕙這時才看見那蹲在草地上,為嶽揚紮傷的江青。

  她面色一松,嬌聲道:「江少俠,你……你沒有事麼?」

  原來,夏蕙久候江青不同,焦慮之下,已縱身往林內撲來,其實,這段時間並不太長,但在夏蕙心中,自然是覺得夠長的。

  江青這時已給嶽揚包紮完竣,他霍然站起,望著夏蕙那清麗的面寵,微微搖頭。

  蛟索飛槌又哈哈一笑道:「小子,這也是你的渾家麼?嗯!不錯,不錯,你們小倆口,決不比白馬紅綾那一對稍差。」

  江青聞言之下,不由急得雙手連搖道:「岳……岳兄,請別誤會,這位夏姑娘,只是在下的好友……」

  夏蕙面孔正自泛起絲絲紅暈,但她一聞得「白馬紅綾」四字時,卻顯然吃了一驚,抬頭望著嶽揚。

  蛟索飛槌嶽揚驚詫的望著二人,大叫道:「什麼?你們不是夫妻?啊,我嶽揚這雙老眼可真的昏花了!」

  夏蕙一聽這老人說出自己的名字,面上已微微一動,她輕聲的道:「這位前輩可是兩湖地面上,『藍翼鐵騎會』的瓢把子,蛟索飛槌岳老前輩麼?」

  嶽揚哈哈一笑,得意的道:「不敢!不敢!老夫正是,姑娘如何知得老夫?」

  夏蕙正是昔日與那天緣洞主同行江湖時,與這蛟索飛槌曾有過一面之緣,但嶽揚卻已記不得她了。

  夏蕙這時經嶽揚一問,卻訥訥說不出來。

  因為,她此刻已不願意提起天緣洞主之事。

  江青聰慧無倫,他見狀之下,已約略猜到夏蕙的心思。

  此刻他上前一步,笑道:「岳兄威震兩湖,江湖上誰人不知,這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蛟索飛槌聞言哈哈一笑,其狀得意之極。

  這時,江青已站到夏蕙身側,又向嶽揚道:「岳兄,那『藍翼鐵騎會』,想是名聲甚著,但是此刻岳兄已受傷至此,為何卻不見一人前來?」

  嶽揚有些窘迫的道:「這次下手,只有老夫單獨一人出馬,唉!本來老夫尚以為如探囊取物,手到擒來哩!目前,只怕那些孩兒們尚在為老失準備慶功宴呢?」

  江青笑道:「這也沒有什麼,在江湖上,那能說從來不栽跟頭呢?而且岳兄傷後體虛,既擺了慶功宴,正可借此進補一番!」

  江青後面的那句話,純是誠意而發,並沒有含著調侃之意。

  蛟索飛槌也是毫不在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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