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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夢憶柔抽搐了一下,激動的投入寒山重懷中,淚水零零:「你對我太好了……山重……真太好了……」

  寒山重輕輕摸挲著她那一頭瀑布似的黑髮,深沉的道:「一千種好,一萬種好,比不上你對我的一絲兒好……」

  「山重……哦……山重……」夢憶柔仰起那張清麗得令人不敢正視的嬌好面龐,主動吻著寒山重的嘴唇,甜蜜蜜的,甜密得膩人。

  一陣輕細的叩門聲忽然在這時響了起來,夢憶柔驚雖覺著,卻又十分不情願的紅著臉兒坐回原處,寒山重猶有餘韻的舔舔嘴唇,平靜的道:「報名。」

  一個恭謹的,卻含有無限威厲的語聲響自門外:「右衛『黑雲』司馬長雄謁見院主。」

  寒山重即時露出一抹愉快的笑容,他熱切的道:「長雄,你進來。」

  黃色栗木門輕輕啟開,一個身材修長,面容俊美而肅煞的黑衣、黑巾輕年,悄然無息的進入室中,向寒山重肅身抱拳:「多日未見院主,好不令司馬長雄想煞,長雄恭請院主金安。」

  寒山重微笑頷首,指著夢憶柔,道:「長雄,見過夢姑娘。」

  這位年輕人,年紀與寒山重相仿,不但一身藝業超凡入聖,精絕毒辣,名聲之隆,更已響徹江湖,他生平不服二人,普天之下,只對寒山重誓死效力,永無異心,因為,寒山重曾在多年之前,折服他九次之多,更在刀光劍影之下,先後救了他的性命三次,而一個倔強狂傲之人,有了這些經歷,已足夠他為一個人做他一生須做之事了。

  司馬長雄轉過身來,向夢憶柔恭施一禮,道:「在下司馬長雄拜見夢姑娘。」

  夢憶柔文靜的襝衽還禮,低柔的道:「不敢當,司馬大俠好。」

  「不敢。」司馬長雄退後一步,挺身站直,寒山重笑了笑,道:「遲元為何不見?」

  司馬長雄雙目垂視,恭聲道:「長雄與遲元經過紫星殿時,禹殿主遣人親召遲元赴困龍洞有事交待,並要長雄稟報院主,他們稍停即來。」

  寒山重緩緩的道:「磯玉可曾尋得?」

  這是司馬長雄遠赴南疆的主要任務,他忙道:「已經尋到,此玉色做寶藍,光潤無瑕,可稱璧寶,玉主聞得是院主欲購,特別半價售出,值黃金七千兩,整個南疆,再無第二塊此等上好之玉了。」

  寒山重欣慰的道:「辦得好,五雄圖至此可動工雕刻了!」

  「五雄圖?」夢憶柔不自覺的跟著念了一句。

  寒山重慢慢的站起身來,道:「是的,這五雄圖的雕刻,是一件極端的秘事,憶柔,將來你會看到這奧秘真正的底牌,那個時候,或者,浩穆院將在天下武林中獨執牛耳了!」

  他說到這裡,又朝肅立一旁的司馬長雄道:「今夜三更鼓響,你通告所有殿堂閣及有關首座們,在宮裡悟齋聚集,商討一切大計。」

  司馬長雄答應一聲,又低低的道:「院主,聞說院主已將趙紅旗扣押待刑,院主,趙紅旗恐怕不會是那種卑陋之人吧?」

  寒山重淡淡一笑,道:「這是以餌引蛇,長雄,只是多有委曲趙紅旗了。」

  夢憶柔一聽見這幾句話,原先積郁在心中的疑雲輕怨已一掃而空,是的,那只是一個計策,不是真的,她這才知道他不會真的是那麼狠毒無情,雖然,這個計策用得稍微逼真了一點!

  司馬長雄寬釋的笑了,他又低聲道:「那麼,趙執法本人知道嗎?」

  寒山重一拂衣袖,平靜的道:「不,這樣會更真實一些,更不露痕跡,長雄,我們都是武士,不是夠得上好的戲劇主角!」

  司馬長雄領悟的點著頭,他轉身行出兩步,又回過身來,有些吶吶的道:「院主,本來長雄不敢啟問……但又心中牽掛,院主出外這半年以還,是否曾被白龍門擺過險道?」

  寒山重不慍不怒的軒軒劍眉,淡淡的道:「不錯,他們雖然被在下殺得人仰馬翻,但在下先則中毒,繼而受困,也幾乎送了這條性命!」

  司馬長雄那雙含有煞氣的眸子倏忽射出兩道冷電,他憤怒的道:「院主,此仇須報!」

  寒山重仰天狂笑一聲,道:「司馬長雄,我寒山重是忍辱吞聲之人嗎?」

  司馬長雄不敢再說,恭謹的抱拳行禮,像來時那麼輕悄的啟門行出,而門尚未合攏,「承天邪刀」禹宗奇已雍容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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