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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


  在這片刻間,燕鐵衣已於極度煩躁 有了決定,他向朱世雄招呼:「我們往前去,朱兄!」

  怔了怔,朱世雄急道:「往前去?大當家,這 的事尚未完結,我們往前去幹啥?」

  燕鐵衣不耐的道:「到前面去取銀子呀,你該清楚十二萬兩銀子不會擺在這幾個人身上吧?」

  朱世雄趕緊道:「當然,這個當然,可是,他們幾個人 ?」

  燕鐵衣冷冷一笑;「誰要擋路,誰就是那個倒楣的!」

  連連點頭,朱世雄道:「不錯,誰要擋路,誰就倒楣,大當家我們闖!」

  燕鐵衣牽著坐騎,邁開大步往前便走,賀明仁果然雙目全紅,怪叫一聲,鋼扇展開如弧,對著燕鐵衣的咽喉劃來!

  朱世雄鈴戟暴起,便待上前架接,然而,「太阿劍」封更快的閃亮,一抹寒電激射飛旋,芒尾如焰吞吐 賀明仁卻真個豁上了,他的鋼扇崩打翻舞,居然硬封強截,於是,劍及在一個突起的碩大光環自中穿出,賀明仁鋼扇倏收,又准又重的對著這一劍敲落!

  燕鐵衣笑了,「太阿劍」猝然在一晃之下凝成三排九十道光彩,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出,空氣被割裂,旋轉翻蕩下,聲同鬼嘯!

  狂嚎著,賀明仁鋼扇脫手,連連打著轉子朝外滾跌,血如雨濺!

  半空中,黃帶宛如怪蛇矯伸,挾著強勁的力道直射過來 顯然,倪良也真在玩命啦!

  瑩亮的劍身上滴溜著一串血珠子,微微顫抖間已響起「剖」「剖」的暴響,那條射至的黃板帶立時被削去三尺有多,更化為片片翩飛!

  倪良咬牙切齒,迅速淩空翻身,手上的黃帶突然筆直伸展,堅似精鐵般兜胸刺向燕鐵衣!

  「太阿劍」形同一片洶湧澎湃的光之浪濤,呼嘯著,迴旋著,揚舞著反拒,聲勢淩厲,威不可當!

  噎窒半聲,倪良極不情願的往斜側避去,由於他太過注意那片足以造成脅迫的刃波光海,以至忽略了來自虛幻中的另一溜冷芒 「照日短劍」快得不可思議的穿透他的兩腿腿根,在他覺得痛楚的一刹那,燕鐵衣已經牽著坐騎走出五六步外!

  重重摔跌于地,倪良痛苦的掙扎,嘶啞的叫駡,他爬著,蹲著,伸出血污的雙手往前抓舞,但他站不起來,發不出力量,眼睜睜的看著燕鐵衣走向前丟,眼睜睜的瞪著朱世雄狂笑而過。

  很快來近沙堤前的那幾幢石屋,燕鐵衣站住,冷靜的觀察著四周的形勢,他似在思忖著什麼,眸瞳中的神色深邃又凝鬱。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朱世雄回頭瞧了瞧後面的光景,嘿嘿笑道:「還在嚎著,娘的,給臉不要臉,便一個個好生受著吧。」

  燕鐵衣沒有作聲,謹慎的朝前走了幾步,又站住。

  朱世雄不覺迷惑的道:「大當家,這幾幢石頭屋子不就是他們的老巢麼?銀子包管藏在 面,我們還不沖進去搶它回來,卻挺在這 發的那門子楞?」

  搖搖頭,燕鐵衣道:「恐怕事情不會有你想像中那麼單純,朱兄,其中大有蹊蹺!」

  朱世雄急問:「蹊蹺?什麼蹊蹺?大當家可是看出有不對勁的地方?」

  燕鐵衣頷首道:「正是,所謂帽、帶、環、扇,一共是兄弟四個,直到如今,出現的只有『黃帶兒』倪良與『黑扇兒』賀明仁,『紫帽兒』萬時雨和『白環兒』飽志江為何不見?」

  搔搔頭皮,朱世雄臆測著道:「約莫有事情出去了,要不,就是喝多了老酒,窩在屋 睡大覺。」

  燕鐵衣道:「決不會往屋 ,除非他們全是些木頭,否則外面鬧到這種情形,他們不可能不出來察著,由他們攔截我二人的警覺性推斷,他們是頗具戒心的,豈會容得我們放倒他們多人之後更迫至屋前而毫無反應?」

  朱世椎呐呐的道:「那,那就是不在這 了?」

  燕鐵衣道:「問題是,他們去了何處?」

  朱世雄忙道:「大當家,管他們去了何處,無論是提著酒壺逛窯子或是斜癱在賭桌上,全與我們沒有相干,我們得趕緊進屋去搬銀子才是正經!」

  想點劃出什麼,燕鐵衣臨時又改了口:「好吧,且先進屋去搜搜再說!」

  於是,兩個人迅速撲進了當面的這幢石屋;屋 很陰涼,光線沉暗,除了一張白木桌,幾把破椅子,再就是五六張毫無規則擺置著的簡陋床鋪,木桌上杯盤狼藉,床鋪上被褥淩亂,殘酒的酸味合著一股子汗臭,真個薰人欲嘔,但是,卻靜悄悄的沒有半條人影!

  朱世雄旋風般 外搜索了一遍,又逐張掀開床板探視,一邊破口大駡:「他娘的皮,連半點銀屑子也不見,偌大一筆錢財,莫不成全叫那幹狗操的生吞下肚啦?」

  燕鐵衣道:「這間石屋闊幅不大,陳設簡單,一目即可了然,不必再費神了,且看看其他幾幢吧!

  目光亂轉,上下查視,朱世雄不甘的道:「屋頂上藏不住,大當家,這些王八蛋該不會把銀子埋在地下吧!」

  燕鐵衣笑不笑,道:「那可是十大車才裝得完的銀子,朱兄,若要埋在這石屋地下,只怕要挖掘數層,而且容易惹眼,你看目前這屋子中的情形,有此可能麼?」

  朱世雄咧著嘴吧,打著哈哈道:「呃,是不大像埋著銀兩的樣子。」

  燕鐵衣道:「走,到另外的屋子去看看!」

  散落在附近五六幢石屋,也和他們最先查看過的這幢屋子形形相若,髒、亂、臭,也一樣的闃無人跡!

  朱世雄又急又惱,嘔出一身的躁汗來,他火辣的吼叫著:「逃了,娘的個皮,可不是全都逃了?那倪良與賀明仁幾個龜孫一定是故意阻滯我們,延宕辰光,好空出時間來讓其他的人帶著銀子開溜,大當家,我們中計了,中了對方的拖刀之計啦!」

  燕鐵衣輕輕的道:「朱兄,去看著倪良他們幾個人還在不在?」

  朱世雄如夢初覺,大喊一聲,一頭沖了出去,而只是頃刻,他又發瘋似的奔了回來,紅著眼,咬著牙,模樣但要吃人:「走了,走了哇,連鬼影也不見一個,通通逃之夭夭啦,大當家,我們今天可是陰溝 翻大船,著了那些強盜土匪的道啦┅┅」

  燕鐵衣似笑非笑的道:「稍安毋躁,朱兄,我們慢慢商議!」

  哇哇怪叫著,朱世雄額浮青筋,臉透褚赤,氣得急喘:「什麼帽兒帶兒扇兒,全是一批無膽匪類,是一干視財如命的下三濫,我一個一個挖他們的祖墳,我要把這些奸詐畜牲通通活剝了。」

  燕鐵衣背負雙手,閑閑的走到陰涼處,慢條斯理的道:「讓我們推敲一番,朱兄,或者可以找著些許線索。」

  朱世雄覺得真個是急驚風遇上慢郎中了,而他又不能太逾規榘,只有連連跺腳:「大當家,大當家,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眼看著銀子找不回來計畫就全泡湯啦,更輟了這大的功夫,耗費恁多的辰光,往後傳揚出去,我們這兩張臉可朝那 擺?真他娘恨死我了!」

  燕鐵衣安詳的道:「沒這麼嚴重,朱兄,你且先靜一靜,我想,會有法子的!」

  驀地跳將起來,朱世雄像恍悟了什麼似的大叫:「對了,倪良那幾個人全都負傷掛彩,要跑也跑不遠,我們去迫,包管能夠追上!」

  燕鐵衣道:「用不著迫,朱兄!」

  朱世雄急吼吼的問:「為什麼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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