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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於是,「太阿劍」便似一串流星,猝然拋灑,銳勁的光點才起,又蛇電般飛斬向側。

  「黃帶兒」倪良身形半旋,搭肩的黃板帶長虹也似暴卷那串瀉至的星芒,而「黑扇兒」賀明仁卻悍然迎上,手中鋼扇硬接來自橫側的一劍。

  「太阿劍」一彈上揚,一片弧光劃過虛空,當弧光凝形,且斜面割切氣浪的尖嘯甫起,劍刃已怪異的脫形飛出,將兩個焦點合為一擊——快到不分先後。

  倪良怪叫一聲,貼地旋轉,大風車般一連十個周繞撲出,後腦的一撮髮絲卻跟著他的動作揚空分散,賀明仁向後連串的倒翻筋斗閃躲,長衫下擺亦有半片被削成片片如同百蝶翩舞!

  燕鐵衣沒有追擊,他回劍入鞘的手法是如此快速神妙,以至當他的兩個敵人正在亡命躲避之時,他背著手卻像在觀賞和他毫無牽扯的一場把戲也似。

  鈴戟拄地,朱世雄笑得前俯後仰,樂不可支,他的那等開心法,就更像在看一場把戲了。

  老實說,倪良和賀明仁兩人的功力也算相當精湛,他們出手狠疾,反應迅捷,進退間動作之俐落比燕鐵衣預料中要強,他們原可多做周旋,不會這麼快便狼狽後撤的,終結乃在於他們的輕敵,因為他們直到出醜之前,猶不相信站在面前的人確然就是不相信是的那個人!

  摸了摸後腦,倪良形色全變,他像見了鬼似的驚怖的瞪視著燕鐵衣,黑臉扭曲,雙頰的肌肉在不停抽搐,連聲音都走了調:「你……你……你果真是燕鐵衣?」

  在另一邊匆匆檢視著長衫下擺的賀明仁猛的震了震,脫口駭叫:「二哥,錯不了,看他削落和外衫下擺的手法,那一劍竟是整塊的布面削脫又同時割切為片片,除了燕鐵衣,誰有這樣的劍術?」

  朱世雄笑得更起勁了:「奶奶個熊,這就叫有眼不識金山王,早早點化你們,你們卻當是嚇唬,把燕大當家看成充賴貨色,這一下你們約莫明白了?要是仍不信,也罷,便算他只是個不入沛的角兒,但能吃得住列位,亦就不必硬守著那個名分了。」

  艱澀的唾液,倪良沙啞的道:「燕老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平素河井水互不相犯,我們自問也未曾開罪過你,閣下以北稱綠林盟主之尊,都橫插一手硬斷我們的財路,只怕說不過去吧!」

  燕鐵衣沉聲道:「我既來此向各位討這一份交情,當然就有我的道理在,若是沒有立場,沒有依據,我也決不會承當下來;你們幹的那筆生意,確是罔視傳規,有失道上同源的風範,而且苦主亦恰是我的朋友,今天沖著我這張薄面,還求各位高抬貴手,賞個臉,讓他們能活下去,姓燕的更是深領各位的厚情!」

  倪良又咽了口垂沬,臉色十分難看:「燕老大,你是我們北地的頭兒,理應先顧下面兄弟的生計才是,那些腦滿腸肥的奸商惡賈要活下去,莫不成我們就應餓死?」

  燕鐵衣冷冷的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義理兩字頂頭當先,要是違背了這個原則,別說道上兄弟,便是我的手足骨肉,也一樣包容不得,而遭劫的苦主乃是老實本分,資金並不寬裕的生意人,倪良你隨口誣衊,莫須有的給人家扣上『奸商惡賈』之名,更屬卑劣!總言之,這票買賣,你們吃不下,必須給我吐出來!」

  倪良將心一橫,抗聲道:「這就是你燕老大率領北六省綠林的規範!是你燕老大照顧弟兄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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