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柳殘陽 > 鐵血俠情傳 | 上頁 下頁
一二


  童宗義大喝道:「你膽怯了麼?」

  哈哈一笑,敖楚戈道:「列位在零鴨子上架,我卻何來膽怯之有?」童宗義惡毒地道:「這一交刃,便是生死論斷!」敖楚戈—笑道:「總也該有個論斷的,朋友。」

  童宗義狠辣地道:「我們豁開看吧!」

  他的人就仿佛跟著這句話—同飄過來,「蟠龍刀」揮劈如電,七十九刀流燦旋飛,暴圈敖楚戈。

  敖楚戈棒起似星點流盼,彈跳縱橫,眨眼七十九棒又准又快又強硬的連串碰開了敵人這一輪快攻!

  淩空六個空心斜鬥,童宗義刀閃刀削,為勢如石火電光兜頭斬向敖楚戈,幾乎不分先後,一溜鋒冷同取李映霞!

  冷哼一聲,敖楚戈棒如飛天,透空直撞,他的右手反回,「無雙劍」出掠疾射,「鏗鏘」碰擊,完全把童宗義的攻擊壓了出去。

  往後驚退中的李映霞,這時才堪堪來得及舉劍招架,冷汗滲滲中,她明白了什麼才真叫「高手」!」

  童宗義一閃又進,片片的雪花與四縱的冰電幻成了他的刀,他像是瘋狂了,一上手便是狠拼狠打,同歸於盡的死幹架勢2方才、他分襲李映霞的一刀,給他的手下們帶來了「靈感」,這時,他的—幹手下突然蜂湧沖上,都不約而同地齊齊撲向李映霞。

  棒繞盤揮,動作如電,敖楚戈—連串地快速反擊,擋過了童宗義的逼撲,他目光一寒。破口大駡:「不要臉的一群下三濫,你們就只曉得欺侮—個女人?」吼罵聲裡,他飛掠似流光越穹,「無雙劍」一穿而出,倏幻為雙,兩名大漢尖嗥如泣,透背出胸,硬被劍刃的一撞之力搗出了丈外:猛蹲身,「無雙劍」倏化為前後長刃一柄,他手中握鋼把,旋起一度圓月也似的森森長弧,鋒口破空,尖嘯刺耳,兩顆鬥大人頭已經帶著滿腔的血雨,滴溜溜地彈上了半空。

  童宗義狂吼著閃進,刀斬掌劈,來勢猛烈無比!

  敖楚戈旋轉得仿若風車,旋轉中,「無雙劍」時幻十字叉影,時呈孤虹劃圓,時為單,時成雙,須臾問又將童宗義強逼出去!就在敖楚戈逼退童宗義這短促的交手過程中,僅存的幾名童宗義手下業已圍住了李映霞,刀槍並舉,狠攻猛殺,李映霞揮劍抗拒,孤力抵擋,但是,雖然只這一刻,她已險象環生,危在旦夕了!童宗義甫往後退,敖楚戈已雙腳猛撐,背下麵上,貼著地層倒飛而來,「無雙劍」閃溜出冷芒,「剖」的一聲給一個斑頂漢子大開了腔,當花花綠綠的肚腸方才打破了豬膽也似「哺號」傾瀉—地,敖楚戈的左手鋼棒已在一抖之下生生砸碎了那位滿臉疙瘩的漢子腦袋:過程的演變是一個時間發生——一名瘦削猴瑣的青臉漢子,便在敖楚戈解決他同伴的一刹間,一頭撞向了李映霞,李映霞才自險極地躲過了那辛大腦袋的一擊,青臉漢子已撞了過來,她急切之下,猛然挺劍刺去,劍尖透穿了瘦子胸膛,但是,瘦子手上的一隻「虎牙錐」也「哺」的一聲透進了李映霞腰肋!大吼著、辛大腦袋的竹節鋼鞭又泰山壓頂般揮落!

  李映霞身上一軟,整個人半跪下去,那種尖銳的痛楚直傳進她的內腑,牽動得她周身的筋脈全似扭絞了,頓時,她的眼睛便成了一圈暈黑!

  童宗義也飛一樣掠至。竹節鋼鞭挾著足以碎石裂碑的力道猛劈而下,辛大腦袋顯然是想辣手摧花——他居然企圖將津映霞砸成—團肉泥!

  風聲已經襲到李映霞的背上,但更快的,敖楚戈撲地滾來,他的鋼棒橫起硬架,「當」的—記鞭棒交觸,毗牙裂嘴的敖楚戈身子一震,右手「無雙劍」淬然又分成二,一劍斜著深深插進辛大腦袋的小腹,另一劍斜指剛剛進來的童宗義!

  「嗷一—」

  辛大腦袋張開兩臂,往後猛退,窄利的劍鋒自他肥厚多脂的小腹滑出,鮮血聚成一小股往外急噴,他連連打著轉子,喉嚨裡發出可怕的呼嚕聲,手上的竹節鋼鞭卻早拋落了……童宗義也在那突來的—劍下翻身相避。

  躍立起來,敖楚戈急切地問:「李姑娘,傷得怎麼樣?」人已坐在地下,李映霞的對面便是那四仰八叉,凸目裂嘴死在那裡的青臉瘦漢,這漢子的胸口,尚有血水浸出。而李映霞左邊腰肋間的「虎牙錐」,卻仍插在肉裡,她痛得連連抽搐,汗水盈額,只這片刻,業已臉色灰白,嘴唇乾裂……。

  敖楚戈大聲又道:「你還能支持麼?李姑娘,再忍—『忍,我馬上就送你去醫治一—。

  透了口氣,李映霞呻吟著道:「我,我……站不起來……痛……痛死我了……」敖楚戈忙道:「屏息鎮靜,李姑娘,不要動彈,我這就過來招呼你。」

  冷森地一笑傳了過來,童宗義站在六尺之外:「姓敖的,你永遠也別想送這賤人去就醫!」敖楚戈左手虎口震裂,血漬淋漓,他拋了拋手臂,似笑非笑地移目巡視周遭,然後,他才說道:「你還是先替你自己擔點心吧!童宗義,你難道就沒想想,你等一會以什麼方法來逃命?」童宗義的面頰肌肉微微痙攣,他恨聲道:「如果我死,你也不會獨存!」

  敖楚戈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你還硬要咬根驢鳥當蕭吹,這不僅可笑,更實在太過荒唐了一一我問你,你究竟憑什麼不叫我『獨存』?」童宗義暴庚地道:「我誓與你拼戰至死!」

  敖楚戈冷笑道:「看看這遍地的死骸,任哪—具也都是受你挾磨過的手下,這全是我殺的,童宗義,你又何常阻止得了?連你手下的命你也無能保住,卻來奢言傷我,你若非瘋癲,便是狂悖了!」童宗義緊了緊手中刀;大吼道:「敖楚戈,放馬過來。」

  哈哈一笑,敖楚戈道:「本事不大。聲勢倒還不小,姓童的,只剩下你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省省力氣,為你自己留點逃命的本錢吧!大呼大叫,你算叱喝給誰聽的!」

  雙目中凶光閃閃,透著血紅,童宗義酷曆地道:「你聽著,我便無能和你拼個死活,我也會候機格殺李映霞那妮子;就算找不到機會,我也竭盡所能,糾纏著你,直拖到李映霞流血傷重到死!」

  敖楚戈冷冷地道:「姓童的,你非但瘋狂,更且混帳透頂。

  李映霞本人與你一無仇二無怨,你卻居心如此險毒,定要置她於死地,這簡直是沒有人性,卑鄙到了極處!」

  狂笑如泣,童宗義嘶啞地叫:「我殺不了她老子,殺她也是一樣。若攀不倒你,又何妨拖著她一同上道?敖楚戈,好好歹歹,我必得找個人替我墊棺材底!」敖楚戈沉緩地道:「只怕你辦不到!」

  童宗義粗橫倔強地道:「我們會看見的一一會看見我是否辦得到!皍 2」敖楚戈冷冷地道:「你已瘋了,而我卻是清醒的。童宗義,你自己無法察覺你現在的癲癡,我看得卻很清楚,你是多麼可憐,可悲,又可恥!」

  怪叫著,童宗義一躍上前,一刀倏沉驀斜,暴削敖楚戈!

  鋼棒倏至,硬架刀刃,敖楚戈的「無雙劍」一顫彈出,飛點對方咽喉!

  猛然側轉,童宗義瞬息間便使出了狂風暴雨也似九十一刀!敖楚戈的鋼棒在手上淬然掄起一個飛旋的大圈,激蕩回繞如渦的黯影中,他的「無雙劍」居中閃射,又同時幻成千百光束蓬散!

  童宗義拼命揮刀抵擋,身形騰挪穿舞,一片叮噹聲混雜著一片粗重喘息聲,驀地,他撲身前俯,雙手握刀筆直狠刺!

  不進不退,敖楚戈手上的「無雙劍」倒翻而下,倏成兩柄交叉,那麼准,那麼快,「鏘」的響便把童宗義刺進來的刀鋒卡按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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