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柳殘陽 > 鐵血俠情傳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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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往渤海的海口去,從這「泰和鎮」出發,約摸要三天三夜的時間,這是指普通腳力而言,若是緊趕—程,三天兩夜也就能到了。 敖楚戈與李映霞各乘一騎,奔行甚速,但內行人—看即知,敖楚戈的馬兒乃是萬中揀一的龍駒之屬,比起李映霞那匹尋常馬兒來,要好上太多,因此這—路上,敖楚戈等於全在湊合著李映霞的坐騎往前趕,他的馬兒根本沒有發力賓士。 李映霞騎在馬上,面龐緊繃,雙眼直直注視前路,一句話也沒有說。 雙騎奔了一程,敖楚戈開腔道:「喂!李姑娘,什麼事惹得你心頭不歡呀?自打鎮上出來,你就不聲不響,似是誰得罪你一樣……」李映霞橫了敖楚戈一眼,沒有出聲。 手指頭在韁繩上繞了幾繞,敖楚戈笑道:「我在想,世上的事,時常總難免有些不合理的混帳搭配……」忍不注放緩了馬,李映霞悻悻地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敖楚戈—本正經地道:「譬如說吧:你那老子,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壞得透爛一一酒、色、財、氣加上奸殺擄掠,可以說沒有壞事他不會幹過,而且黑吃黑,以強淩弱,無信無義,兇惡暴戾到極點,但是,卻偏生有你這麼一個好女兒,這不是匪夷所思麼?也不知是他上輩子修了什麼德,居然憑白揀了個寶回來:「李映霞大聲道:「你不要瞎扯,我是我爹的親生的。」 哈哈大笑,敖楚戈道:「所以我說這樣的搭配太不合理呀! 李嚴良這種熊貨,怎麼該有像你這樣天仙似的閨女?」李映霞狠狠瞪了敖楚戈一眼,咬道:「我不和你說了!」一抹去額上的汗漬,敖楚戈道:「別生氣,我說這些話乃是有感而發的,並沒有取笑你的意思。」 李映霞委屈地道:「除了嘲弄我,你難道沒有別的可談?」撫弄著馬兒飛揚的鬃毛,敖楚戈笑道:「有,當然有——譬喻說,我還不知道你會不會武功呢?據我猜測,你該多少懂得一點。但是,只怕精不到那兒去,對不?」李映霞老老實實地道:「不錯。至少比起你來,我所知的這點武藝,是不值一談的。」 說著,李映霞瞟了膘敖楚戈斜斜背在背後的那只黝黑色的鋼棒。 敖楚戈笑道:「我和你一樣一——湊合著唬人罷了。」 李映霞忽道:『敖楚戈,你後面背的這只鋼鐵的棒子,可僅是一隻鋼鐵的棒子?」敖楚戈道:「你說呢?」搖搖頭,李映霞道:「我認為不會這麼單純。」 眉毛一挑,敖楚戈道:「其實,如若你不曾聽人說過。仔細看,也可以發現,這並不只是一根鋼鐵棒子而已。」 這時,雙騎並轡,已奔過一片起伏的荒野地面,前頭,靠著幾株合抱的大椿樹下,正有一片茅頂酒鋪,青布酒招,高高掛起,迎風招展。 李映霞接著方才的話題道:「棒子中心,可另有兵刃?」敖楚戈一哂道:「你想看?」點點頭。李映霞頗有興趣地道:「想看。」 朝前—指高桃的灑招,敖楚戈道:「先歇歇馬吧,也跑了一下午了,到前面的酒鋪子我們打尖,也好潤潤喉。」 李映霞不放鬆地道:「但你可要讓我見識一下,你那只鐵棒子中間的東西。」 敖楚戈道:「遲早你總會見得著的。」 在那片酒鋪子的旁邊,有一道簡陋的栓馬欄,這種專做過路客商生意的酒鋪子,大多有這樣的設備;敖楚戈牽著兩匹馬朝欄前走,李映霞則獨自一個人站在酒鋪子的門前等他。 酒鋪裡,剛好有兩個牛高馬大的彪形漢子走出來,看光景兩位仁兄全喝了個七八成的醉意了,他們勾肩搭背地朝外走,—路跌跌撞撞,腳步艙跟。 李映霞聞到了一股子沖鼻而來的酒味,便不禁厭惡地偏過臉去,同時,也往—邊站出了好幾步。 兩個大塊頭正朝外嘻嘻哈哈地撞了出來,李映霞這一躲讓,反而引起了他倆的注意,於是,兩條大漢齊齊站注先是醉眼迷糊地互覷一眼,兩個人又同時哈哈大笑,那個滿臉疙瘩的大漢,首先拋開了同伴搭肩的手臂,酒氣熏人的走了上來。嘻皮笑臉地,淫聲哼唱:「老酒一喝心開那裡懷……妹呀子……怎的你才來……鋪上的……呢!那個被褥你先擺好……」李映霞又退最一步,別過臉去,不理不睬。 摸著臉上大小凸凹的騷疙瘩,一邊用力的擠著褐黑色的小疙瘩頭,這位滿臉疙瘩的漢子,又在那兒口沫四濺的浪哼開了:「我說……那個妹子……呢!你別臊……說著,他的一隻毛手便伸了過來,想要摸一模李映霞的下領。 猛一遲,李映霞避了開去,粉臉泛音。 另一個酒糟紅鼻頭的大漢,不禁哄聲大笑,樂得又跳又叫。 長著滿臉疙瘩的這一位往前一撲,怪叫道:「你別躲呀!我的心肝妹兒……」閃身到了路邊,李映霞嗔目叱道:「瞎了眼的臭男人,你想幹什麼?」呵呵大笑,疙瘩漢子厥起那張怪嘴,臭氣沖天的往前伸:「來,香一個,香一個……」酒糟鼻子的那位嘿嘿笑道:「騷疙瘩,今天你若能把這娘兒帶回林子那邊睡一覺,我便輸你三兩銀子。」 長疙瘩的大漢擠眉弄眼地道:「你可當真?你他娘的紅鼻子,你可不能瞎風涼,把說話當屁放?」叫紅鼻子的大漢一拍胸膛:「要賭麼?」長疙瘩的漢子大笑道:「賭!老子這就帶她回去騎給你看,他娘的。」 一轉身,這位長疙瘩大漢眯著眼,搖搖晃晃地沖著李映霞道:「妹子,聽見啦吧?我業已和我這位夥計賭上了:來吧,跟我到那邊林子頭去。呢!不遠,走路麼?頓飯時光也就到啦! 去陪我睡上—覺……三兩銀子的賭注,哦,哦,我分你一兩就是了……」李映霞氣得雙目似欲噴火,她尖厲地道:「不要臉的畜牲……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如此的侮辱一個單身女子,你簡直是毫無羞恥,沒有人格的壞東西!」 大笑著,疙瘩漢子抹了一把口涎道:「鳥的個羞恥……鳥的個人格……我們倆相好一次去,才是他娘的正經……來吧!」 紅鼻子又在狂聲怪笑。 李映霞氣得渾身顫抖,連話也說不出了,她目光急轉,這一看,她更加怒不可遏——原來,那邊,敖楚戈斜倚栓馬欄,笑眯眯地瞅著這邊廂,敖楚戈這模樣,就像在看一出好戲那般興致勃勃呢。 猛一跺腳,李映霞尖叫:「姓敖的,你還在做什麼壁上觀?你就任這兩個畜牲欺負我,調戲我!」 微微一笑,敖楚戈道:「你不會教訓他們麼?」疙瘩漢子色迷迷地道:「是呀!那位老哥開了腔啦!妹子,你就不會教訓我們麼?你那又白又嫩的小於,觸在身上哪塊地方,也都是叫入癢到心底,麻進骨髓裡的哪……」李映霞厲聲道:「你下流!」往前一上步,疙瘩漢子雙手摸向李映霞的胸部,一邊呵呵笑道:「上流的在這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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