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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零


  巴峰高吼道:

  「老奸巨猾,自己的人少,敢情是怕了!」

  巴高峰深知對方有個阮莫歎,這小子是個熊,不容易對付,是以有了意見!

  不料沙青峰對包松道:

  「老哥哥,充其量姓夏的獨靠姓阮的一人撐大局,其餘的人實不足慮,便接受他的挑戰,又有何妨?」

  悍然的,包大景吼道:

  「姓夏的,當年老子沒在盤龍穀趕盡殺絕,不想一念之仁種下今日之禍,但姓包的一樣不含糊,說吧,你他娘的敢上刀山,老子就敢下油鍋,水裡火裡,老命一條豁上了!」

  夏楚松哼了一聲,道:

  「我提的意見,十分單純,一如當年盤龍穀交戰前的意見是一樣的,只能一對一的拼,其結果不外兩種,鮮血與死亡,如今我們再度有緣碰上,不正是希望用這種手段來解決彼此之間的仇恨嗎?不過在行動上稍加有條不紊的加以整理罷了!」

  沙青嶽分握長短刀,橫肩叱道:

  「別你娘的繞圈子打啞謎,姓夏的,你有什麼花樣不妨明擺出來,賣弄口舌何益?」

  獰厲的一笑,夏楚松道:

  「我提議的方法十分明顯,雙方無論派出何人,只能以此二人單挑獨殺,當然,他們不是點到為止的完事,而是至死方休!如何?」他一頓,又道:「雙方廝殺不論如何慘烈,任何一方絕不能中途插手橫攔,老夫如此提議,是為了當年盤龍谷之戰的延續,只有如此,也才能知道誰該是強者,誰才是狗熊!」

  沙青峰望向阮莫歎,見阮莫歎面色凝重,沉吟著問一旁的包氏老夫妻二人,道:

  「老哥哥,老嫂子,你們以為如何?」

  包松低聲又問身後的巴高峰,道:

  「巴總鏢頭,固縣瞞過你二十年,這次小女成親又蒙你前來致賀,前嫌盡除,厚誼未報,反倒拖你下水,包大景心實不安!」

  一笑,巴高峰道:

  「自從得知師爺就是當年的包『巧諸葛』,實在說,巴某甚感惶恐,只因盤龍谷一戰,弟兄們來自各方,許多都不認識,是以固縣二十年竟不識泰山,罪過,罪過!」

  包大景道:

  「今日一戰,雖說不願,卻也是一勞永逸,解決問題的最佳時機,唯望總鏢頭大力鼎助!」

  這等於繞了彎套牢巴高峰了!

  然而,包松也未曾想到,即使他不用話套牢巴高峰,巴高峰也不會輕言退出,因為巴高峰也是個有心機的人,五千兩銀子他還未曾忘記呢!

  包松已心胸開放的笑對沙青峰道:

  「姓夏的提議也好,反正搞到最後免不了一場大混戰,贏的笑,輸的叫,誰倒楣誰就一敗塗地屍

  沙青峰側面的「流星刀」祈滄浪道:

  「莊主,再琢磨一下,其中會不會有詐?」

  籲口氣,沙青峰低聲道:

  「眼前局面顯而易見,他們一行大部殘廢之人,而我們又是以逸待勞,再說,他們也只有個姓阮的難纏,小心應付,我方還是勝算在握,真要打亂了,他娘的,大家便來他娘的一個亂刀斬,如果一對一地,至死方休,他們人少,絕難取巧走脫,硬碰硬,單對單,打到最後,自然我們一個個的把這些王八蛋全擺平!」

  包松哈哈笑道:

  「我也是同樣眼光,沙賢弟,我們迎接對方挑戰!」

  一邊,沙青嶽笑道:

  「娘的老皮,凡事都有正反兩面,便取巧吧,也得靠運氣,想單挑,還不是有陰謀,怕我們以多吃少,以眾淩寡,圈上來毆!」

  兜轎上面,夏楚松已沉聲道:

  「你們接不接受夏某人的挑戰,別他媽的盡私底下嘀嘀咕咕個沒完沒了的!」

  阮莫歎低聲對夏楚松道:

  「大師伯,如果乾到後來,對方不守信用的一擁而上,我們怎麼個迎戰,還望大師伯及早提示!」

  哼了一聲,夏楚松道:

  「別忘了,我的目的就是要他們不守信,二十年沉痛仇恨,我才能痛施殺手的討回帳!」

  點點頭,阮莫歎道:

  「便真的到那時候,我們就也只好擁上相迎了,江湖恩怨,武林紛爭,到頭來又有幾個是信守承諾的?能走到哪裡便算哪裡,反正,單打獨拚全是拚,混戰廝殺也是殺,沒有什麼大不同的地方,贏也好輸也罷,反正是免不了一場殺!幹了!」

  舉頭望向天,日頭已斜西,至少今日沙長春的討老婆這碼子事是免談了!

  對面,只見—人面上包著白布,豔紅的鮮血透布,一手握著尺半長的牛角把手,大踏步走出來!

  這青面壯大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在莊門口同阮莫歎拚鬥過的高望,他在被阮莫歎的「索命筆」點破面頰,碎了幾顆牙齒,回得莊上正碰見「妙華陀」尤大夫,經過尤大夫的包紮,他越想越氣,這才又怒不可遏的撲奔過來!

  如今高望見山坡上阮莫歎自在的說著話,便立刻戟指阮莫歎破口大駡,道:

  「姓阮的王八操,你給老子出來!」

  一笑,阮莫歎搓著雙手緩緩的走下山道,道:

  「小心濺上一身血,各位,讓出場子來吧!」

  於是,兩邊人馬開始往後退讓,「上柳莊」的人物全向莊子方向退,夏楚松這面直往半坡上移,但從外觀上看來,隱隱的似是上柳莊的六十多人正形成個半包圍圈子,把山坡這面堵截住!

  高望已向沙青峰抱拳,道:

  「莊主,容屬下收拾姓阮的混蛋!」

  關懷的,沙青峰道:

  「剛才莊前一戰,高老弟台傷得不輕,正該多休息,這裡還是……」

  高望已沉聲道:

  「莊主,一點小傷只能算是拚殺的小過程,距離雙方勝負,尚差得還遠呢!」

  不料高望邊說邊已往場中逼近,阮莫歎正要近上去,—邊,甘小猴呵呵笑道:

  「大哥,殺雞怎用牛刀,由小弟侍候他上路便了!」

  阮莫歎在幾次拚殺中,知道甘小猴一次比一次武功有進境,這時見他又要迎戰,一笑,道:

  「成嗎,猴崽子?這是頭—陣,總得要討個好彩頭,別他娘的風頭未出泄了氣,沒得倒打擊士氣!」

  尖嘴巴一笑,甘小猴道:

  「大哥,好壞也是你的教導,甘小猴自當全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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