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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兜轎上,丁玲玲冷聲問:

  「是非曲直,我師弟一直不開口,我們當然想由你這裡知道一切,即使你當年的名聲不佳,『江湖浪女』,又被稱做『母夜叉』,可我們還是希望由你口中說出當年那段梁子,你不會令我們失望吧!」

  「母夜叉」白鳳的一對棱形大眼一厲,俏鼻子一緊,道:

  「說給你們聽,也好叫你們慚愧而無地自容,當年的『雁山一樵』曹老六,他可真該死,他欺騙了我,奪去了我的幸福,卻花言巧語的要在六月六日迎我過門,不料就在六月初二日夜,我去趕辦嫁衣,無意間發覺曹老六的一項秘密,因為曹老六已經有了女人,而這個女人又為他生了一男一女,男的當時已六歲多,女的不過兩月!」她似是說得忘了身處何處,雙目炯炯的又道:「我白鳳豈是好欺的?就在當夜,我便以『軟筋縮肉散』放入他的酒中,卻要他痛苦中慢慢的死,我恨他,當時我就在他的哀號中,尚自咬下他面上一塊肉,我要叫天下負心漢知道,他們欺騙我的代價是昂貴的,是……」

  白鳳的話未完,夏楚松已沉聲叫道:

  「白鳳,與我師弟一起的女子是誰?她人呢?你該不會對這個可憐的女人下重手吧?」

  仰天嘿嘿一陣狂笑……

  阮莫歎已是背脊沁汗,目瞪口呆!

  白鳳收住笑,道:

  「那個女人?嘿……」

  了玲玲急問道:

  「那個女人呢?至少她帶著我們師弟的骨肉呀!白鳳,你快說,那個女人呢?」

  磔磔怪笑起來,「母夜叉」白鳳道:

  「你們很想知道,是吧?」

  阮莫歎涎臉笑道:

  「如果包老夫人知道,何妨快說出來?也許因為你的坦白說出,我們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干戈變玉帛,皆大歡喜,你看如何?」

  冷笑笑,白鳳道:

  「嗯,如果那晚上我早到一個時辰,姓曹的同那個女人生的兒子也休想逃出我手掌心,只可惜……」

  兜轎上面,「閻王舅」夏楚松沉聲道:

  「只可惜你沒有撞到那男孩子,但那個女娃兒呢?你把那個才生下幾天的女娃兒弄死了?」

  白鳳怒叱,道:

  「放屁,幾天大的孩子我會殺她?用得著嗎?」

  阮莫歎有些迷惘,迷惘中帶著悲傷,自己的身世……

  白鳳已厲喝道:

  「夏楚松,當年盤龍穀大戰,道上龍頭老大『踏雪無痕』常穀青死了,『無憂婆婆』申豔紅被你一掌劈落斷崖下腦漿迸流而亡,我們這些趕往盤龍穀助拳的人,如今在此的只不過五七人,二十年彼此埋名隱姓,難道你們在自己成殘之後尚不放棄報仇的念頭,還想再一次的搏殺不成?」

  夏楚松冷哼一聲,道:

  「白鳳,你應該心中比誰都明白,盤龍谷一戰是個圈套,你們是去助姓常的老奸,而我們所接的血貼,卻是約鬥,換句話說是一次公平的比鬥但結果你們卻中途插手,我雖搏殺常穀青,但也中了他的『攝魂牌』,被打得五臟離位,而你們卻乘人之危的廢了老夫雙腿一臂,更將我妻丁玲玲廢去雙足,以為永除後患,這種行徑,試問各位要不要向你們討回公道?」

  包松怒道:

  「當時在場之人不下三十,真正向你們動手的又有幾人?你們總也該有所區分吧?」

  丁玲玲冷叱道:

  「包老賊,雙刀挑斷老娘一雙腿筋的就是你,你敢不承認?」

  包松怒道:

  「有什麼證明是老夫動的手?」

  一聲尖笑,丁玲玲道:

  「姓包的,你以為自己真的是『巧諸葛』了?當時你們多人圍殺我一人,就在我背上中了一錘的時候,故意摔倒在地,那時候你們以為我已將斷氣,九個魔頭轉而去攻殺我方人,你卻狠下心的揮刀斬向我的雙腿,口中尚且言道:『即算不死也是個廢人!』包大景,你的這句話我此生絕不會忘記,難道你真的不敢對一個殘廢之人承認有此說法?」

  包大景仰天一聲笑,道:

  「賤婢,原來你當時是裝死,怪不得後來沒人發現你夫妻二人屍體!」

  嘿嘿一聲笑,夏楚松道:

  「就因為我夫妻未死,才使你們這些跳樑小丑有一陣幾乎在道上絕跡,哈……閻王舅的名號果然令人膽寒!」

  沙青峰沉聲道:

  「娘的,當年的威風隨水流,如今說起來不值一個皮錢,嚇不哭三歲孩子,你有什麼好提的?」

  一邊,巴高峰也冷冷道:

  「了不起,他調教出個姓阮的潑皮來,奶奶的,還能不能經得起我們圍殺!」

  巴高峰一直就想先收拾阮莫歎,那不僅是為五千兩銀子,而且也為協遠鏢局的那塊招牌!

  冷冷一哼,夏楚松在兜轎上叱道:

  「一群無知之輩,也好,今日且在這山坡前面,算一算往日的一筆爛帳!」

  阮莫歎忙上前,道:

  「大師伯,包老太夫人尚未說及我師父的女人是誰,而且那一雙兒女……」

  丁玲玲在兜轎上皺眉,道:

  「孩子,只怕夠你苦的了!」

  那面沙青峰已沉聲道:

  「姓夏的,放眼你所帶的這些人物,大部份定是一身傷殘,沙某以地主身份,主不壓客的還是聽你賜教,如何個了結往日梁子之事,全看你的了!」

  哈哈一笑,兜轎上的夏楚松道:

  「二十餘年來在道上走動,也不知你們這些群妖又學了些什麼了不不起的坑人絕藝,且由雙方各選一人做為開端,姓沙的,你以為如何?」

  沙青峰冷笑道:

  「既然你能劃下道,老子們這裡便照單接受,等一等就看是誰喊天吧!」

  唇角一撇,夏楚松陰陰的一笑,道:

  「想起當年盤龍穀大戰,我方雖盡出精銳,但人數上少了你們十倍之多,想起那種局面又不太光明的混戰方式,起始我便看不起,當然,至今尚耿耿於懷,老夫此說,是不想歷史重演,大家在比鬥上,除非對方認輸,否則任何人不得中途插手,各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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