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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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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的冷芒已激蕩在包松的鼻尖半尺,包松一個倒挺,雙手撐地叫道: 「阮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呀!」 「哦呸!」院莫歎叱道: 「你娘的,敢情拿我尋開心,還是在拖延時辰,你抬頭瞧瞧,連土地爺也已不耐煩了!」 包松伸手拍地,錐心泣血的叫道: 「好!兩萬兩便兩萬兩,我照數給!」他—頓又道:「可是你的附帶千萬免了吧!兩萬兩已足夠你花上十年八年的了!」 阮莫歎沉聲道: 「如不帶附件,娘的,兩萬兩銀子我寧可不要!」 包松急的額頭冒冷汗,道: 「你還要附帶多少銀子呀?」 呵呵一聲笑,阮莫歎道: 「別怕,別怕,這次不要你銀子了!」 包松道: 「那便更好商量了。」 阮莫歎道; 「馬上放了甘小猴!」 緩緩站直身子,包松嘴角一咧,他那個嘴便更顯得往一邊歪的道: 「怎不早說,閒話一句,我回去馬上放人!」 指著包松鼻尖,阮莫歎冷聲罵道: 「聽聽,娘的老皮,縣衙門就好像是你家開的,說關就關入,說放閒話一句,你他娘幹了三十年師爺,不知草菅了多少人命!」 包松忙道: 「阮爺,我是個大好人呀!」 阮莫歎沉聲道: 「我操,好人死光怕也輪不到你!」他一頓又道: 「說吧,兩萬兩銀子你要怎麼發付?甘小猴你什麼時候放?」 包松想了又想,道: 「阮爺,我要你跟我回縣衙取,八成你說我坑你,如何付法,便全憑你的主意吧!」 阮莫歎點點頭,道: 「這麼辦,兩萬兩銀票你交給甘小猴,告訴他,我在老地方等他!」 一怔,包松道: 「阮爺,兩萬兩銀票可不是小數目,要是甘小猴心一黑溜了,我怎麼辦?」 冷冷一笑,阮莫歎道: 「在你們眼裡甘小猴算不得什麼人物,在我阮莫歎心裡,小猴比你就高尚多了!」 包松訕訕一笑,道: 「非是我看不起阮爺朋友,實是為阮爺著想,既然阮爺放心,我便把銀票交給甘小猴,如何?」 笑笑,阮莫歎道: 「騾車在廟外,包師爺就請吧!」 包松見阮莫歎的匕首已插回小腿鞘內,立刻上前涎著老臉,道: 「阮爺,銀子我照給,人我也立刻放,三兩天內我便攜著家小西歸長安,你該不會再向我下手吧?」 阮莫歎哈哈一笑,道: 「放心吧,包師爺,我阮莫歎是個知足常樂的人,絕不會再向你掏取黑心銀子!」 包松忙施禮不迭,道: 「謝謝!謝謝!」 包松剛走到廟門口,阮莫歎哧哧笑道: 「好走,好走,切切記住,騾車是協遠鏢局的,到了縣衙著人給他們送還,這事可別忘了!哈……」 包松坐上車轅後,未再多留,暗裡冷笑,一抖騾韁便疾往縣城趕去…… 那騾車賓士中,突然後面有人叫道: 「包師爺,不送了!」 包松回頭,見阮莫歎一個跟鬥自篷車頂上翻出五丈外,半空中阮莫歎雙手抓住路邊大樹橫枝,只一個擺動已消失不見! 心中大為驚訝,包師爺就不知阮莫歎什麼時候在車篷上,還好,自己沒有把心裡要罵的話抖出來! 現在,阮莫歎又摸到了固縣城外的小客棧,就在靠街邊的窗子下麵,小九子特意為他安排個獨坐,一壺老酒,幾碟鹵菜,阮莫歎吃著酒,不時的望望小街馬路上—— 從正午直到夕陽斜照過來,阮莫歎已開始在咬牙,他心裡可想的多! 包師爺他除非不要命,否則…… 就在這時候,從城門口走出個矮漢子,阮莫歎雙目一亮,笑意已掛在臉上—— 「甘小猴,娘的老皮,果真放了甘小猴!」阮莫歎這時候不再注意走在街上的甘小猴,他甚至連上前招聲招呼也沒有,直到甘小猴走出城外這條小街,影子消失在遠處,他才緩緩站起來…… 不錯,沒有人跟蹤甘小猴,這對阮莫歎而言,大可放心的追上甘小猴了! 如果阮莫歎真要去追甘小猴,阮莫歎充其量不過是江湖上一名殺手,一個缺乏頭腦的血腥人物而已! 往沙河岸那棟黃泥巴小屋走,一共有兩條路,甘小猴走的是近路,現在,他已望見河對岸山邊的小茅屋了,沙河的水不深,甘小猴是趟著河水過河,那已是四更天了! 灰濛濛的山邊河岸,甘小猴已大聲叫道: 「大哥,大哥,我是小猴呀!他們真的把我放出來了!」 已經走到茅屋門口,甘小猴伸手拍門,又道: 「大哥,快開門吧,連銀票全帶回來了!」 門開了,是甘小猴推開的,茅屋裡黑漆漆,一點動靜也沒有! 「娘的,沒人嘛!」 甘小猴走進屋子,摸出個打火鐮把小油燈點上,四下裡又看了一遍,自言自語,道: 「一定是躲進哪個娘們懷裡去了!」 現在,已經是晨陽東出,河面上灑落一片金光,甘小猴雙手叉腰的站在河岸四處瞧—— 突然,頭上老松樹濃密的葉裡有人在打哈欠,甘小猴一驚,見是個人影,晃閃之間已落下樹來! 敢情還真是阮莫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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