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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她空手的左臂,也同時施展,似戟若戈招數,相輔為用,閃縮吞吐,進退如風。

  鐵翅飛狐連沖,暗暗驚住……

  此「玉面菩提」茹真,道中兄弟聞之喪膽,果然不是沽名釣譽之輩,真個絕技驚人。

  連沖心念打轉,手上略一疏忽,手中二郎奪稍微慢了一刹那……

  突然一響「唰」的聲,「督酥穴」,給茹真蕩魔古叉掃了下,頓時半身發麻。

  連沖這一驚非同小可……雙臂一晃,一個空心跟鬥,倒躥一丈之外!

  茹真冷然一笑,道:

  「連沖,你兩手不管用,想用兩腿逃麼?」

  連沖—聲吼叱,道:

  「賊尼,大爺不會輸你……打……」

  這個「打」字出口,掄臂一抖,「唰唰唰」三支暗器,電射而出。

  這三支喪門箭,兩支取上盤雙目,一支襲向中盤胸窩。

  茹真師太一聲:

  「來得好!」

  手中蕩魔古叉揮舞,「當當」兩響.擊下上盤兩支喪門箭,接著一個「鐵板橋」功夫……身於仰臥而下,襲向中盤的喪門箭,堪堪掠過胸腹而過。

  連沖打出這三支喪門箭,知道對方能擋下,這是虛晃—招……

  就在茹真師太一式「鐵板橋」功夫施過,直身而起,在此電光石火之間,第四支喪門箭飛了過來。

  「玉面菩提「茹真,雖然身懷絕技,卻是措手不及,不意之間……

  眼看就將喪命喪門箭之下!

  庭院邊風火高牆之頂,一顆銀彈電射而下……這顆銀丸捏住準頭,用足腕勁……一響「錚」的聲,不偏不斜,疾射向茹真師太的喪門箭,撞個正著。

  連沖一凜,一慌……原來「蒲松庵」牆頂,還有人手埋伏!

  連沖心念閃轉,稍一疏神……雖然眨眼刹那之際,茹真師太知道有夜行高手暗助,也已警覺過來……

  一聲薄叱,古叉疾吐,朝向鐵翅飛狐連沖的頂蓋,—記砸下。

  連沖還不及吭出一聲,血雨蓬飛,腦漿四流,腦袋已給砸個稀爛……這副身軀,猶是迴光返照似的晃了幾下,才始「嘣」的僕倒地上。

  「玉面菩提」茹真,向風火高牆之頂,合掌一禮,道:

  「阿彌陀佛,多蒙施主出手相助,茹真這廂謝過救命之恩!」

  牆頂撲下一個體態魁偉,年有四十出頭的中年人……抱拳施禮,道:

  「茹真前輩,不必客氣……在下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茹真師太問道:

  「壯士貴姓,不知如何稱呼?」

  那中年人道:

  「在下周傑,武林同道送了一個『翻江龍』的稱號……」

  「蒲松庵」庵主妙心師太,急急上前,向兩人施禮道謝。

  翻江龍周傑道:

  「老師太不用道謝……外面還有連沖帶來的嘍羅爪牙,要打發掉才是!」

  玉面菩提茹真,聽到此話,也給想了起來……兩人走出敞開的庵門!

  連沖帶來的這些嘍羅爪牙,看到頭兒血濺七尺,橫死在地,哪敢再逗留下來,拔腿紛紛逸去。

  妙心師太吩咐女尼,將鐵翅飛狐連沖屍體移去掩埋,洗刷地上血漬,旋即請「玉面菩提」茹真、「翻江龍」周傑,上偏毆落座。

  這時「蒲松庵」庵主妙心師太,已想了起來,向玉面菩提茹真合什一禮,道:

  「阿彌陀佛……茹真道友在小庵逗留三日,莫非您已知道,有這批盜匪要來犯『蒲松庵』?」

  玉面菩提茹真點點頭,道:

  「不錯,佛門聖地,豈容盜匪蹂躪,所以弟子以投宿藉口,前來『蒲松庵』……」

  一指翻江龍周傑,又道:

  「若非這位周壯土出手相救,擋下連沖暗器,弟子茹真不死也要落個重傷……」

  周傑欠身一禮,道:

  「茹真前輩,千萬別說此話,此乃我等俠義門中分內之事!」

  這位『蒲松庵』庵主妙心師太,雖然不是武林中人物,但眾兩人談話中,已聽出一些端倪……

  這位與自己年歲相差無幾的茹真尼姑,顯然是身懷絕技的空門俠隱之流……探得「蒲松庵」將遭盜匪所犯,藉口投宿,前來解圍。

  這位周壯士,也是江湖上俠士之流,暗伏牆頂,助茹真尼姑一臂之力。

  從兩人談話中聽來,這位茹真師太武林中似乎輩份甚高,是以周壯士以「前輩」相稱。

  「蒲松庵」庵主妙心師太心念遊轉……今夜若非這二位恩人相救,「蒲松庵」已遭覆巢之劫……立即漏夜擺上素齋,接待兩人。

  吃喝中,玉面菩提茹真問道:

  「周壯士,你如何知道,此地『蒲松庵』遭盜匪所侵?」

  翻江龍周傑道:

  「周某錯過宿店,夜晚經過暮阜山之麓,聽到林中一屋廟庵,傳出廝殺之聲……周某悄悄翻牆看時,見茹真前輩正與那『鐵翅飛狐』連沖在廝殺中……」

  一笑,又道:

  「以茹真前輩身懷絕學,周某不敢上前相助,後來連沖出手暗器,周某才用銀彈擋下……」

  指著「蕩魔古叉」問道:

  「茹真前輩,這是什麼兵器,周某從未見過?」

  茹真—笑,道:

  「此兵器貧尼作為蕩魔除獠之用,形似發釵,替它取名『蕩魔古叉』……」

  周傑想到剛才那打鬥場面時,又道:

  「剛才茹真前輩跟那個連沖交手時,用此『蕩魔古叉』移作判官筆出手打穴……敢情茹真前輩是『仙霞門』高手?」

  茹真師太含笑點頭,道:

  「不錯,貧尼師承『仙霞門』掌門『古竹撣師』……」

  「蒲松庵」庵主妙心師太,陪伴玉面菩提茹真,和翻江龍周傑兩人,不知不覺中,遠處傳來雞啼之聲,已晨曦初曙的黎明時分。

  翻江龍甩傑,夤夜飽餐一頓,已不想再打尖投宿,向「蒲松庵」庵主妙心師太,和玉面菩提茹真二人告辭,繼續他的行程。

  翻江龍周傑說完這段經過,又道:

  「周某離走時,茹真前輩尚在『蒲松庵』,至於目前是否逗留『蒲松庵』,就不清楚了。」

  青衫羽士田敏道:

  「楊少俠,茹真前輩是否尚在『蒲松庵』,你需去一次贛西幕阜山才知道。」

  楊森道:

  「不錯,楊某正有此意!」

  久久緬懷中的恩師茹真師太,卻在無意中,探得她的下落,楊森心裡的喜悅,無法喻狀。

  楊森向周傑道謝,道:

  「周兄,多謝了……若非兄台指出家師行蹤,楊某不得已之下,只有往昔南王屋山,鶴尾峰『迦南寺』『仙霞門』總壇一行,向師祖古竹禪師處,探聽她老人家行蹤……」

  周傑含笑道:

  「此番已知茹真前輩下落,贛西幕阜山離此不遠,楊少俠就不必僕僕風塵,長途跋涉去住晉南了!」

  四人一餐聚後,雙方道過「後會有期」,分袂而別。

  楊森在洞庭湖畔「扁山灣」鎮上,遇到了「青衫羽士」田敏,和「翻江龍」周傑兩人後,就決定了往後的行止去向……往贛西幕阜山一行。

  兩人取道贛西而來……

  淩虹玉燕華瑜,依然一身文巾儒衫,一付玉樹臨風,少年書生的模樣!

  楊森想到一件事上,邊走邊道:

  「瑜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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