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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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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滄呐呐的道:「但,若要下來又怎麼辦?」 笑笑,衛浪雲道:「很簡單,法子與—般放風箏相同.可讓風箏力微飄過目的地上空—段距離,下麵執繩的人便慢慢收撓.風箏逐漸朝下降低高度,就會平穩落地,只要把預降的地點和收繩的角度,起飄的遠近大概一算一估量便行………」 吸了口氣,舒滄歎為觀止了:「乖乖,這玩意可真玄,想不到尋常的風箏也有這等希奇的妙用……」 田壽長嘲弄的道:「老花子,你這副豬頭豬腦.想不到的事情可太多了,哪能同我來比?告訴你,我有許多許多叫你想不到的奇妙東西,等有一天,自讓你好好一開眼界!」 舒滄咬牙道:「給你鼻子長了鹽啦?他奶奶,才捧你兩句,你又不知道自家是排行老幾了!」 一聳肩.田壽長道:「別惱羞成怒,花子頭,這廂我且先叫你瞻仰得心服口服,轉回頭來,我再擺椅收兒!」 雙手做成個要勒束田壽長脖子的形狀,舒滄吼道:「我先就掐死你這忤逆犯上的東西!」 眼珠子往上一翻動,田壽長大喇喇的道:「你可嚇壞我了,老來子!」 舒滄氣紅了臉叫道:「大馬猴,臭工匠,你神氣你娘的什麼羊上樹?」 田壽長嘴裡「嘖」了兩聲:「瞧瞧,輸不起不是?我懶得和你這種老而又賴的渾頭打交道,我說,展老兒,咱們這就決定用兵之計吧!」 展履塵哼了哼,道:「我還以為你早忘了這件事啦.」 乾咳一聲.田壽長一本正經的道:「老鬼,我們雖然全心全意想要幫著譫台又離打贏這一場仗,但卻仍須顧慮他這老小子翻臉不領情的可能,因此,我們依舊要留個後步,我們暗中一樣要派人先潛入『小桂園』護住水丫頭, 『黑鳥』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人一朝『六順樓』的上空送,這邊我們就齊向『紫淩宮』的老夥計下手,當然時間要剛好挑在他們兩軍再度文鋒的節骨眼上!」 舒滄又不服的道:「為什麼要專挑在這個時候?」 斜睨了舒滄一眼,田壽長歎了口氣,大有「孺子不可教也」的味道:「連這一著的妙用你都不知道?唉!怎麼得了?花子頭,他們兩軍一開戰,場面自較混亂,我們的人由天而降,隱住形跡的可能較大,另外,若他們尚未動手,我們便搶先攻擊『紫淩宮』,那麼,『六順樓』又如何看得出來我們是在幫他們?一個弄不巧,反叫『六順樓』認做我們與『紫淩宮』是同道的了!」 展履塵頷首道:「老三說得極是.」 吞了口唾液,舒滄訕訕不語了. 衛浪雲問道:「二叔.挑哪些人乘『黑鳥』飛降『六順樓』之內呢?」 田壽長未假思索的道:「你說吧.」 衛浪雲忙道:「我當然是第一個人選.」 怔了—下,田壽長連連搖頭:「你不行!」 衛浪雲央求道:「二叔,我一定要先進去見過水冰心,另外,我在裡面,也比較容易向澹台又離解說……」 一個勁大搖其頭,田壽長道:「小子,你是在拿著自家那條小命當耍子了;你身體尚未復原,虛弱得很,萬一露了痕跡在『六順樓』的人眼中,他們圍而攻之,你怎麼應付得了?再說,澹台又離正恨你入骨,假若他念在我們一番解圍情意上化了仇怨還好,如是他固執到底,堅不言和,你就說爛了舌頭了一樣不濟事,反倒更糟,他不拿你開刀才叫有鬼了!」 衛浪雲低聲道:「二叔,人心總是肉做的;澹台又離怎麼拗執偏激,無論如何古怪狂妄、他也不能恩將仇報,除此之外,侄兒有人相護;再加上樓外大軍呼應,澹台又離沒有發瘋,他怎敢胡搞一氣?」 苦笑著,他又求著道:「我也不否認,二叔,我想冰心……」 田壽長瞪著自己的寶貝侄兒,喃喃的道:「你他娘是叫老婆迷暈了……」 衛浪雲纏著又道:「二叔,你老幫幫忙,我是真希望先進『六順樓』去……」 展履塵忽道,「孩子,你自信身體吃得消麼?」 用力點頭,衛浪雲急道:「沒有問題,這一陣,我業已感到神情氣爽,精力澎湃湧澈,像全身的血流都在沸騰了,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好過!」 展履塵下下端詳著衛浪雲,微笑道:「孩子,重情固是善良與責任的表現,但是,生命卻更要緊;我不打算硬性阻止你,不過;你自己可得多琢磨。」 臉孔一熱,衛浪雲靦腆十分的道:「大叔……我,我真的覺得可以勝任……」 笑笑,展履塵道:「是麼?」 衛浪雲低著頭道:「孩兒不敢騙大叔。」 「嗯」了一聲;展履塵慈樣的道:「好好,你去吧。」 田壽長猛一轉頭,氣虎虎的道:「孩子身體這麼虛軟,怎麼任他性子去冒險?」 展履塵一哂道:「夫妻深情,能以化鋼為柔,亦能易柔為鋼,我們老—輩的人,不可強加阻止孩子,在至情至愛上的勇敢表現!」 窒了—窒,田壽長卷著舌頭道:「這,這是什麼歪論?。」 展履塵平靜的道:「有朝一日,你曾經嘗過這相思之苦,你就會知道這是什麼滋味,以及我所以允許浪雲冒險前往的理由何在了!」 拍拍田壽長肩膀,舒滄調笑道:「夥計,你這叫『高山滾鼓』一——『不懂』『不懂』『不懂』……」 「呸」了一聲,田壽長冒火道:「娘的,你!」 展履塵道:「孩子,挑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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