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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田壽長不周的道:「你比我俊得多?你比我肥得多是真的,又不能當豬賣,人同人較高下作興亮那一身福肉的呀?我操!」

  舒滄氣虎虎的道:「老漢可是福相,不似你,大馬猴一隻,鳥操人不像!」  

  大吼一聲,田壽長道:「你敢罵我?」

  嘿嘿笑了,舒滄道:「怎麼樣?你啃了我的鳥啦?」

  —揮手,展履塵不耐的道:「你兩個怎麼返老還童了?什麼節骨眼下,居然尚有興致鬥嘴抬杠?現在首要之急,是趕緊議定用兵之策——」

  田壽長大喇喇的道:「我早有計劃了.」

  展履塵忙道:「那就快說,還賣什麼關子?」

  撚了撚臉上粗重的汗毛,田壽長懶洋洋的道:「什麼風向呀?」

  望瞭望樹梢擺動的方向,展履塵道:「東南風……」

  慢條斯理「嗯」了一聲,田壽長道:「風向很合適正好可以吹到『六顧樓』頭頂……」 

  舒滄急吼吼的道:「你他奶奶問風向做什?莫不成想乘風過去?」  

  猛然將眼瞪大,田壽長故裝—副驚異之色:「哇呀……呀,花子頭,你幾時又變成未卜先知的鐵口半仙?居然,一猜便中,了不起了不起……」

  舒滄迷茫的道:「我,我猜中了什麼啦?」

  田壽長一伸大拇指,皮笑肉不動的道:「你竟猜中我們要想乘風而去的打算,可見閣下高贍遠矚,料事如神……」

  胖臉一繃,舒滄怒道:「奶奶的,我是給你打諢調侃來的?你胡扯些什麼玩意!」

  田壽長眉梢子一挑,道:「哪個在胡扯?我們千真萬確是要乘風淩虛而過——」  

  舒滄惱道:「你飛給我看,老猴子,你他娘若飛不過去,我不拔淨你這張毛臉上的粗細鳥毛才怪!」

  田壽長挑逗的道:「我若飛得過去呢?」

  火氣上沖,舒滄口不擇言:「老猴子,你若真能馭風飛將過去.我就叫你是爹——」

  一邊,衛浪雲急叫:「舒大伯,二叔是說真的——」

  愣了一下,舒滄又連連搖頭:「開玩笑,浪雲,你別受他的唬.這處坡頂,隔著前面的『六順樓』有一裡多兩裡地遠;老猴子輕功再高,也斷斷無法淩虛遊渡,他那幾下子三腳貓的本事我心裡有數,乘風飛越這長的距離,那是在騙鬼了………」

  衛浪雲低促的道:「大伯,這是真的,我不騙你,二叔有法子做到——」

  他眨著一雙怪眼;舒滄的兩頰肥肉抽動了幾下,他疑惑的道:「浪雲!你不是在幫著這老小子說謔來唬你大伯我吧?你可要搞清楚.這裡同『六順摟』的距離是一兩裡路,而不只是三丈五丈的遠近,你二叔非神非仙,莫不成還變得了可以一個跟鬥翻出十萬八千里的齊天大聖?」

  衛浪雲忙道:「二叔不是身懷什麼邪法子,大伯,二叔純是運用他的智慧創造出一種可以——」

  擺擺手.田壽長得意洋洋的道:「好了,浪雲,你不用同他解釋,等這老叫花子親眼看見我乘風躡虛之際,你就馬上派人搬張椅子給我擺好,我看這花子頭叫不叫—聲爹!」

  舒滄悻悻的道:「大馬猴,任你說得活神活現,我也是一千一萬處不相信—一娘的,我與你有幾十年的交道,你肚子裡那點鬼花巧,手上那幾套小玩意,我有什麼不知道的?我就沒聽過你還有馭風躡虛的本事一—」

  田壽長哧哧笑道:「好叫你叫聲親爹叫得甘心;老花子,我這腦袋裡的新奇玩意之多,甭說你了,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隨時推陣出新,變換著設計,我在製造創作這類奇巧物件的行道上,不敢說第一,也掉不下第二,老化子,我那些古怪巧妙的新玩意,你不曉得的,沒見過的可多著哩,你問,展老兄,浪雲兒,他們也未必然全清楚?」

  展履塵一笑道:「但是,你現下心裡想用這件東西,我卻知道是什麼?」

  田壽長道:「當然你會曉得,因為我幾乎已給你點明了,況且,記得我在你們離開『勿目島』之前還特別在信中提醒你不可忘了攜帶………」

  唇角漾起一抹隱隱的笑意,勿寧說是贊許的表示,展履塵道:「我沒忘記,已經帶來了。」

  田壽長忙問:「你說——說是什麼?」

  展履塵道:「老三,你不是給那些東西取名叫『黑鳥』麼?」

  點點頭,田壽長道:「不錯、帶來了多少副?」

  展履塵道:「大約有四五十副左右吧……」

  田壽長算了算,道;「勉強夠使甩了………」

  舒滄有些迷迷糊糊問:「『黑鳥』?什麼『黑鳥』呀?聽你們說話的語氣,又不像真的是些鳥……」  

  展履塵道:「不是真鳥,但卻有鳥的功用——-這玩意可以乘人,順著風往天上飛;直飄到風向吹拂的地方.」

  舒滄—下張大了嘴巴。

  衛浪雲在旁解釋的道:「大伯,二叔發明的這所謂『黑鳥』,有的是用極薄極韌的皮膜縫製,有的卻是用一種特異的真絲織就,可耐蓬漲擴張之力,拉勁很強,直接了當的說,就是風箏,巨大的風箏,這種大風箏做成平面的鳥形,染成黑色,中間釘有牢固的皮環,皮環上下並排各二,位置恰可容納一個人,身體靠上後將四肢套入,然後.將風箏迎風放起,用緊繩相連,風箏一待升空,就會飄到預定的目的地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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