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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田壽長眼珠一翻,道:「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合適;老鬼,眼前的局勢變化,正是最利於我們的發展,『六順樓』本該遭到我們報復,但為了水冰心丫頭的關係,我們又投鼠忌器,難以主動進兵,便是圍而脅之吧,也不敢擔保老譫台會妥協,如今正好,這個難題叫『紫淩宮』的鳳嘯松替我們解決了.他們打『六順樓』』,一則間接為我們出氣泄怨,再則由他們本身與『六順樓』的力量也相對抵消,待到這兩撥敵人全自相殘殺的差不多了,我們再來個『漁翁得利』,半途殺出,通通一網成殲!」

  舒滄笑道:「恩,這個法子不錯,我們反正要去對付『紫淩宮』,由『六順樓』先擋一陣,挫挫『紫淩宮』的銳氣,煞煞他們的威風,把『紫淩宮』的力量削弱幾分,對我們來說,百益無害……」

  一拍手,田壽長笑道:「花子頭,你他娘總算開竅了!」

  這時——  

  衛浪雲幽幽的開口道:「二叔,這樣不好……」

  怔了怔,田壽長道:「這又什麼不好?」

  衛浪雲苦澀的道:『如果,『紫淩宮』與『六順樓』玉石俱焚?」

  田壽長道:「固所願也!」  

  搖搖頭,衛浪雲道:「那水冰心又該如何傷痛?」

  連連點頭,舒滄道:「對了,浪雲的顧慮有理……」

  衛浪雲又沉重的道:「我們曾一再表示.希望與『六順樓』澹台又離化干戈為玉帛,希望能由冤家變成親家,我們多次聲明,只要澹台又離肯予妥協,我們便原諒他的過失,恕宥他的罪衍,總之,我們有過承諾——有過『六順樓』握手言和的承諾!」

  田壽長怒道:「這樣做我們也沒有違反我們的承諾,攻擊『六順樓』的是『紫淩宮』而不是『勿回島』,我們不負責任!」

  苦聲一笑.衛浪雲道:「但是,若我們見危不救,袖手一旁.豈是化干戈為玉帛的態度?又豈是變冤家為親家的手段?如此一來,勢必越增怨恨,誤會更深,而我與冰心,也就無以對自己的良心有所交待了……」

  田壽長冒火道:「你不要硬把責任朝自己身上推,『紫淩宮』鳳嘯松揮兵攻撲『六順樓』,只是他們之間的事,也是他們之間的一筆濫帳,我們不用管,也管不著,我們不動手,就擔不上干係………」

  衛浪雲沙啞的道:「二叔,但澹台又離不會這麼想,他必定將怨恨我們這隔岸觀火的行為,他會認定我們是存心等他們兩敗俱傷之後坐收漁利……」

  田壽長暴烈的道:「你說,你想怎麼辦?」

  舐舐唇.衛浪雲道:「二叔,我想我們可借此機會表示我們『以德報怨』的風範與度量.進而以行為顯露我們化敵為友的誠意,我們幫助『六順樓』打擊『紫淩宮』,一來可以減少本身的損傷,再來也挽救『六順樓』於潰亡,有水冰心在其中的淵源,加上我們的美德,而人非木石,總該有情,譫台又離便再固執,也不會恩將仇報,翻臉揮戈吧?我與冰心,處在中間也就坦蕩多了……」

  舒滄頗為贊同的道:「不錯,不錯,浪雲的主意很好……」

  瞪了舒滄一眼,田壽長道:「花子頭,你怎麼老是顛三倒四,翻來覆去?你到底是他娘信服哪一個的主張?」

  舒滄有些尷尬的道:「這——本來你講得頗有道理,但方才浪雲一說,我又覺得他的看法更要深上一層,高明得多!」

  田壽長重重的道:「高明個屁!」

  微微一笑,展履塵道:「老三,浪雲的意見的確比較合適,如果沒有水丫頭的這層關係,我們自然可以打落水狗或坐收漁人之利,但有了水丫頭夾在裡面,我們就不能這麼做了,否則,怨恨必將越結越深,『六順樓』與『勿回島』的糾葛也就永遠也化不開了……」

  田壽長惡狠狠的道:「化不開又得如何?澹台老鬼還能啃了鳥去?」

  展履塵道:「像你這樣說話,豈是析事論計的態度?你完全是在逞匹夫之勇!」

  舒滄立道:「島主說得是,我反對老毛猴的謬見!」

  田壽長咆哮道:「你們休要在這裡亂出騷主意,我問你們,如果我們拚了老命幫著『六順樓』打退了『紫淩宮』,澹台又離仍然不領情,拉下臉來再對我們幹上,那時該怎麼辦?」  

  舒滄忙道:「這個,只怕不會吧?」

  哼了哼,田壽長道:「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呢?到時你就跪下來叫爹?」  

  「呸」了—聲;,舒滄怒道:「老漢是這等貨色麼?」

  展履塵平靜的道:「老三,你的推斷亦並非毫無可能,但我們總須試上一試,你若不試,怎知澹台又離的反應如何?況且.幫著他渡此危難,定要較之隔岸觀火或坐收漁利的行為更容易得到老澹台的好感是不是?」

  一時語塞.田壽長咬牙無語.  

  衛浪雲急道:「大叔,我們就這麼決定吧?」

  田壽長又突然火暴的搶著道:「娘的,我就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對『六順樓』一再容讓,屢次求全?澹台又離是什麼東西?『勿回島』這就能把他『六順樓』踹成個破窯!」

  呵呵大笑,舒滄道:「你是喝了你他奶奶的迷糊湯了,老小子?為什麼?為來為去,還不是全為了要使浪雲和水冰心能夠做一對長久夫妻?」

  展履塵道:「老三,你平時口口聲聲,要替浪雲設想,一再強調要維護他小倆口白頭偕老,難道說,你就是用這種方法來表現的?如果照你的意思去做,澹台又離不想生啖了我們才怪,自己說,這些是『化干戈為玉帛』的好法子麼?」

  衛浪雲嚅嚅著道:「二叔,求你老開恩——」

  田壽長用力撚下一根鬍子,狠恨的道:「娘的……」

  知道田壽長的脾氣,展履塵曉得他這位把弟,只要遇事不再拿言語,便表示同意了——-縱然是心裡並不舒服。

  衛浪雲趕緊道:「多謝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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