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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第三章 各懷心腹事

  展履塵接口道:「當然,浪雲的見解也有道理,其實現在談論到如何對付『鐵家寨』還為時過早,有些變化,不是我們此刻所可以料及的,到時候,相機而為吧……」

  田壽長嘿嘿笑道:「只要我與澹台又離朝上了面,我倒要問問這個老小子,他懂不懂一女不嫁二夫的道理?姓鐵的到時來迎娶,他到哪裡再找女兒出來應付?弄得我們橫了心,便逼著叫老澹台自己上花轎!」

  展履塵笑駡道:「胡鬧——」  

  這時,衛浪雲輕輕的問:「大叔,二叔,二位老人家以為,什麼時候行動比較合適?」

  展履塵道;「你是真要跟去?」

  點點頭,衛浪雲苦笑道:「若是不去,大叔我心不安。」

  田壽長:「這一點我們自能體諒,但是你的身子……」

  衛浪雲忙道:「二叔放心,我還能支撐……」

  端詳了衛浪雲一陣,田壽長道:「我看你孱弱得很,你可要搞清楚,這是去玩命的事,如果你現在不好好把傷勢調治痊癒,留了病根在身上,將來可有你消受的了……」

  衛浪雲拗執的道:「二叔,我自己曉得沒有關係,我必須要去——」

  歎了口氣,田壽長喃喃的道:「老婆居然比命更重要?唉,實在搞不清你們少男少女的這套魔法……」

  展履塵呵呵笑道:「老三,那是因為你不識愛的精美,未嘗愛的滋味……」

  田壽長「嗤」了一聲:「莫非你就是過來人啦?」

  展履塵得意的道:「當然,在我年輕的時候……」

  雙手速擺,田壽長頭痛似的道:「結結了別再提了,你這檔陳年八古的往事,我都能倒背如流,每次話題轉到這裡,你全要來上這麼一段——你那位表妹和你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昔往,對不對?乖乖,你自己不覺,我連耳朵裡都聽得起了老繭……」  

  屜履塵安之若素的道:「難道說還不算我也經歷過男女相愛的美妙時光?我——」

  田壽長嘲笑:「快別再說了,你那表妹如今早已不知成了人家哪一個老婆,只怕業已兒孫繞膝啦,虧你還津津有味的當件光彩事來誇耀,哦呸,簡直把肉麻當有趣!」

  展履塵面不改色的道:「你有點心理不太正常,但我原諒你是未曾被愛滋潤過所使然,或許,你也是下意識的嫉妒,看到每一雙恩愛的情侶與夫妻,都會不自覺的怨恨,甚至吃醋!」  

  一下子跳了起來,田壽長慘叫:「什麼?!我不正常?我.我,嫉妒,我吃醋?這可真是新鮮事兒,活了這大把年歲,還是頭一遭聽到人家這麼批評我,他娘的,完全一派胡言.你這老鬼存心是在強姦我的人格!」

  不待展履塵回答,門外,楊宗與段凡已經扶著舒滄走了進來,方才艱辛的踏入門檻,舒滄已愕然問:「老猴子,誰一—強姦你的什麼啦?」

  田壽長尷尬的打了個哈哈忙道:「沒什麼,我正在和展老鬼抬杠,這老小子.年紀越大越不是東西!」

  展履塵發覺舒滄神色有些疲倦,而楊宗和段凡的身上更是血跡斑斑,模樣亦是一般的乏累,於是,他知道「花子幫」的己為他們同伴報過仇了。

  各人落坐之後,田壽長低聲問:「『三羊山』那幾位朋友,解決啦?」

  點點頭,舒滄有些兒沉痛的道:「楊宗和段凡親自動手,唉,冤冤相報,也算人間慘事,但又有什麼兩全的法子?」

  田壽長搓搓手,道:「沒什麼麻煩吧?」

  舒滄道:「沒有,鮑子言和官晴還算夠種,挨刀剜的時候都表現硬骨頭,那女的也咬得下牙,三個人全挺到斷了氣……」

  展履塵道:「屍首埋了!」

  舒滄頷首道:「剛才已抬出去了。」

  說到這裡,他又轉向衛浪雲:「我們已儘量給了『三羊山』那兩男一女個痛快,沒叫他們受多少罪,浪雲,從頭到尾,時間很短便過去了.」  

  衛浪雲幽幽一笑,道:「大伯仁慈——我也知道大伯事出無奈……」

  苦笑一聲,舒滄又問展履塵:「島主,我們何時進兵『六順樓』!」

  展履塵道:「我想再過七八天,大家好好把精神氣力養息過來,然後行動;舒兄.你就不必勞駕了吧?」

  舒滄急道:「不,島主,我是一定要去……」

  田壽長道:「娘的,這也是個,『杠子頭』,越老越硬!」

  展履塵和婉的道:「舒兄腿傷太重,怕到時不能痊癒。」

  舒滄趕忙道:「不關緊,不關緊,我擔保可以行動,就算再退一萬步說,屆時如我仍尚施展不便,親眼在場看著也高興……」 

  田壽長道:「老花子,那可不是去瞧連台戲,弄不好,『六休順樓』的人趁空摘了你另一條腿去也未可定.」

  哼了哼,舒滄道:「那就算我自找,我認倒楣,也連累不了你!」

  田壽長道:「娘的,說著說著就不說些人樣的話了!」

  舒滄冒火道:「是你先放的猛屁!」

  田壽長叫道:「咦?你他娘給了鼻子長了臉,對著我張牙舞爪起來啦!」

  舒滄「呸」了一聲:「給我規矩坐著,耍猴子是我本行,你這頭老毛猴舞弄起來更為省事怎麼著?想嚇唬你哪個爹!」

  田壽長怒道:「遲早有一天,花子頭,我田某人會叫你求饒!」  

  舒滄肥臉一繃,道:「到了那一天,你再說不晚。」

  田壽長悻悻的道:「娘的.你們全像吃了『齊心丸』啦,就專門和我作對!」  

  沒有再理他,舒滄朝著展履塵道:「島主,古獨航古總掌旗的傷勢很重,恐怕他得要在這裡多休息一個時期了,包不同雖然已脫離險境.卻仍不能在短時間內恢復正常,我們如今乃是急須用人之際,因此.只要能動能走的,全該派上用場,若愣要逼著人投閒散置,非但浪費人力,那些急想施展的夥計他們也心裡彆扭,可不是?」

  展履塵笑道:「不錯,舒兄屆時偕行便了。」

  呵呵一笑, 舒滄拱手道:「多謝多謝,我要的就是島主這一句話。」

  展履塵又望著衛浪雲道:「孩子,你上去歇著吧,今晚上你也夠累了。」  

  衛浪雲低啞的道:「大叔,我覺得精神挺好.」

  舒滄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浪雲,我們原來都肯定冰心那丫頭是堅貞不變的,如今證明了她比我們所想像中的更要好,不但你高興,我們也和你一樣的欣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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