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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衛浪雲深沉的道,「但你要記住一點,你所告訴我們的話必須絕對真實,你也要負完全後果責任,若有絲毫虛詐不實之處.谷宣,我保證你會後悔莫及!」

  呂迎風笑道:「若是那樣,谷大司衛非僅要永遠留個身後駡名,更將覺得『死亡』的滋味竟是那等痛苦了!」

  柴志貴也火辣的道:「大軍—起,大司衛便留在此地,是真話,他揚長可去,是假話,等我們回來,他就會覺得怎不早已死了好?」  

  谷宣悻然道:「我要回答你們的問題,自是句句不假,字字是實,我不願回答,就算你們零剮了我,我也抵死不吐一言,卻犯不著來威嚇於我!」

  衛浪雲溫和的道:「有—個觀點必須要弄清楚,谷宣,你告訴了我們實情之後,說不定可以解救『六順樓』的浩劫於目前,你是在挽救『六順樓』,絕不是在出賣『六順樓』,當然,我同樣聲明,如果水冰心是背棄了我們,則干戈必起,任誰也無法阻止,但是,不論情形如何,只要你講的是實話,你便能以保命!」

  谷宣目光黯然的盯著壁上那盞巨號的琉璃罩子燈,瞳孔中反映閃閃的火苗, 一時又沉默了……

  衛浪雲道:「這是—個極易決擇的問題,是非利害,早已昭然若揭,明擺明顯了.谷宣,我不認為你有什麼難處。」

  咳了幾聲,谷宣道:「因為你不是我……」

  衛浪雲低聲道:「人雖不同,但道理卻一樣,站在你的立場,也並非不能接受.」

  呂迎風尖銳的道:「谷宣,你可不要想拿矯,這其中沒有可以拿矯的關節,你再要磨蹭,命先送上,包管『六順樓』跟著陪葬,而我們所欲知道的內情仍然會照樣探悉,唯一的差別,就是要多費點手腳而已!」

  谷宣惱恨的道:「你少來要脅……」

  笑了笑呂迎風道:「我這是真心話,谷宣,今天是碰著我們少主主審,又有少夫人這層淵源礙著,否則,換了我來問你,如果你現在還是個人樣,我的呂字就橫著寫,你該慶倖運道好,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谷宣哼了哼,沒有回答.唇角的肌肉卻一下又一下抽搐著,那張烏斑瘀血的面孔也陷入一種苦惱複雜的表情之中。

  衛浪雲道:「怎麼樣?你考慮好了不曾?」

  猛一咬牙,谷宣道:「衛浪雲你保證你方才所言不是虛詐?」

  衛浪雲道:「當然。」

  谷宣緊接著道:「而且准保履行你所做的承諾?」

  點點頭,衛浪雲嚴肅的道:「我怎麼說便怎麼做.」

  谷宣像十分痛苦的下了決定:「好.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

  寬釋的—笑,衛浪雲:「你終於做了明智的選擇。」

  谷宣沉重的道:「那還要看你是不是個言而有信之人!」

  衛浪雲正色道:「事實勝於雄辯.」

  微微抖了一下,谷宣低緩的道:「水……水姑娘如今人在『六順樓』……」

  衛浪雲緊張的問:「她一—她安好麼?」

  谷宣遲疑著道:「安好當然安好……就是……人不自由…… 」

  衛浪雲急道:「怎麼不自由法?」

  咽了口唾液,谷宣艱澀的道:「她被樓主禁起來了,而且日夜有人看守,半步不能離開她所住的『小桂園』,外頭的人沒有樓主諭令,也不准接近那個地方。」

  呼吸變為急促了,衛浪雲提心吊膽的問:「那麼一一此次你們大舉進襲我們的行動,和她有沒有關係?」

  谷宣慢慢的道:「這要看怎麼說了.」

  衛浪雲悚然道:「你講清楚,什麼要看怎麼說?她有關係就有,沒有關係就沒有,是與否,僅此二端而已,豈有模棱兩可的答案?」

  一邊,呂迎風輕聲道:「稟少主,我可以問兩句話麼?」

  衛浪雲連連點頭,焦灼急躁的道:「好,好,這一刹裡,不知怎的我心裡亂得好像一團麻絲……」

  呂迎風朝前走近一步,平穩的道: 「谷宣,這一次,『六順樓』舉兵,是誰的主意?

  谷宣乾脆的道:「當然是樓主。」

  呂迎風接著問;「水姑娘曾否做過這一方面的慫恿,暗示,甚至唆使?」  

  搖搖頭,谷宣道:「沒有。」

  呂迎風毫不放鬆的道:「她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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