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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第101章 烽火再起

  淩雲山莊。的這條入莊大道,擁滿了怒江派的門人弟子及他們的家屬,每個人都極欲一睹邪神及長離一梟的廬山真面目,這兩個人的名望及聲威,早已在他們腦中構成深刻與強烈的印象,好似那仰望中的神靈,那九天深處飄遊著的主宰者,自然,他們更忘不了江青,更想瞻望一下這位出自怒江,長自怒江,被怒江的人羞辱,卻又回來拯救怒江的;那五年前的醜孩子。

  路上,房屋佇,野地中,隱密處,都有人探首出來瞧視各人的風采,隱約的讚歎與驚訝聲起自四周:「啊,那黑袍老人就是邪神?白衫的中年書生是長離一梟?嘖嘖,真看不出,這都是兩甲子來武林中第一把交椅的角色啊!……….」「小玉,看哪,那個穿著寶藍長衫的美男子就是江青,算起來還是你的師兄哩!多瀟酒,比侯英強多了,看他那副窩囊樣子………:」「火雲邢者就是江青?真了不得,有志氣,他才算是當今武林的第一高手,哼,當初我就說嘛,這孩子早晚能出人頭地,榮宗耀祖,可歎掌門人那時卻是不信…………」「奇怪,他原來的模樣不是這樣的嘛,怎麼現在卻變得這等俊逸?又到那佇學了這麼一身卓絕武功?看他身邊的那些人,個個都不是等閒之輩呢!」「喲,江青身旁的那姑娘好美…………」「比小燕還要漂亮…………」「這下我們得救了,金太幫准得吃痹…………

  「江青不忘本,行,全看他的………」「只要他肯一伸手,咱們就穩住了………」於是,一行人馬逐漸接近九天神龍華明軒的住宅,江青耳中聽著這些紛冗而隱約,幾近阿諛的讚美言論,忍不住深深地嘆息,也是在這佇,也是這些人,為何在五年前後,態度的改變竟是如此的巨大而極端啊,這就是人性的根本麼?抑是美與醜的分野過於接近呢?

  於是,有些人熱切的呼著江青的姓名,有的向他展出仰慕的笑意,自然,他們都沾沾自喜的寵倖于得到江青的回答,猛捷如風,閃挪遊移,宛如行雲流水,捉摸不定,他正面與絕斧客拚鬥,其他十一名金衣幫大漢則分立四周,尋隙攻擊,成為一股極大的牽制力量。

  另外,一個光頭老人,正與一位儒生穿著的藍衣客捉對拚殺,但是,那年約四旬的藍衫客卻已落在下風,出招接式,不僅左支右絀,更有了內力不繼之狀;穿金衫的光頭老人,手中那粗若鴨蛋,遍體黝黑的行者棒越舞越勇,步步進逼,滿臉的橫肉,織成一片猙猝獰冷酷的笑意。

  江青知道那中年儒生,就是自己的六師叔「蘆屋寒士」鄭三詩,那光頭老者,不問可知,必為金衣幫內三堂紫麟堂主「六指行者」汪明。

  在腦中極快的做了一度思考,絕斧客力戰十二名金衣幫高手,絲毫沒有落敗之狀,而蘆屋寒士鄭三詩卻已逐漸不支,落敗只是遲早之事了。

  江青一聲不晌,似鬼魅般向六指行者汪明悄然掩進,抖手之間,已將沖到身旁的兩名金衣幫眾劈倒,同一時刻,他已似電光石火般倏而運起食中二指,戮向汪明背脊十二環骨。

  於是──

  彷佛十二股無形的尖錐,自冥渺中突然襲到,是來得如此迅速,如此詭異,銳風起處,有如十二隻惡魔的手,駭得汪明大叫一聲,拚命轉出七步,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九腿十一棒,江青更酒脫的向蘆屋寒士微微躬身,道:.「六師叔,請退。」在躬身與說話佇,他的身軀不易察覺的迅捷擺動者,因為擺動得太快,以致使人看來好似沒有任何移動一般,然而,就在這幅度極小的閃移中,六指行者的九腿十一棒都落了空!

  蘆屋寒士暗中吸了一口冷氣,躍出尋丈之外,回頭叫道:「青兒,怒江派的人都瞎了眼,不抱金玉藏破絮!」江青恭謹的道:「六師叔,過譽了!」「六師叔」三個字出口,他已再度閃開了六指行者的十七棒,「過譽了」三個字尚在舌尖打轉,他卻已經還攻了十掌二十一腿!,六指行者汪明額際青筋暴現,棒舞如飛,呼呼轟轟,一條條的黑芒,像煞一縷縷女巫的長髮,又似滿天翔舞的烏龍,縱橫交錯,好不驚人!

  江青毫不在意的左挪右閃,進退自如,間歇中來一兩下狠招,就憑這兩下狠招,已逼得六指行者束手束腳,不易施展了。

  周圍的戰鬥,依舊不停的在進行著,地上,已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殷紅的血跡與□壢的肚腸五臟,酒落得處處都是,紅得扎眼,紅得嗯心,但是,沒有人理會這些,也無暇理會這些,每個人的眼睛佇都噴著火,每個人的腦海佇卻是一片空白,雙方所能想的.所能體會的,只有殺,殺.殺!

  穿藍色勁裝的怒江派弟子,已逐漸被金衣幫所屬逼到一隅,形成了一個半包圍的圈子,而只要怒江派被圍的各人被敵方衝破一個缺口,那麼,金衣幫方面便可一湧而入莊內,將他們各個擊破。

  怒江派方面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各人俱是咬緊牙關,浴血苦戰,雙目怒瞪著,手臂猛揮著,血光湧現,便有人倒下,分不清是那一邊的,不曉得是誰的血,總之,明白了有了結果,知道了必是失去一個敵人──或是朋友。

  殺喊與慘叫混雜,怒吼和厲叱揉摻,金衣幫的包圍圈更小了,金色的光輝燦閃,已有三五個金衣幫眾沖入莊內,開始放火燒物………

  江青淩厲的攻了敵人七招,冷冷的道:「汪明,喝令你的手下停止進犯行動,否則,悔之晚矣!」六指行者汪明運棒如風,無休無止,他微帶喘息的厲聲道:「好朋友,閣下藝業高超,氣宇不凡,這淌渾水,還是不沾的好,嘿嘿,形勢已擺在眼前,識時務者才是俊傑!」、江青又閃讓了對方三腿六棒,淡淡的道:「汪明,你忘記在下後面那句話了。」六指行者攻勢倏轉狂猛,大笑道:「閣下功夫亦不過如此,假如再不風轉舵,呵呵,即可明白誰將悔之晚矣!」江青身形一偏,猝然拔升空中五丈,聲如金鐵,毫無情感的大叫道:,「陸旗主,記得義父所說的「魚眼麼」?」。

  絕斧客陸海豁然大笑,銀練短斧倏而收回,在手臂上一盤一繞,又猝然向斜刺佇飛出,那沉重的短斧,所出手的路子是如此奇妙而不可思議,「喀嚓」一聲,一枚鬥大頭顱已挾著滿天熱血飛至半空!

  在這被斬的金衣高手旁邊,他的三名同伴,欲待救援已是不及,正自驚得一楞,那柄銀練短斧已似活蛇般在空中伸縮兩次,「呼」的砍向另一名大漢!

  於是,那紅發老者怒火填膺,大吼一聲。掌腿齊出,瘋狂的撲向絕斧客而來!江青在空中優美的滑了一個半弧,遙遙一掌劈向六指行者,身形一斜,似天際流虹般落到紅發老者身側,左掌倏抓老者後頸,右掌豎立如刀,幻妙的一閃之下,已猛然劈飛了一名金衣大漢!

  滿口的鮮血尚未自那名翻跌出去的金衣大漢口中噴出,另外三名金衣幫所屬亦已遭到了相同的命運,慘嗥者摔出尋丈之外!

  紅發老者始才險極的躲過了江青的一抓,絕斧客陸海已乘這瞬息之機又連環出手,斬死了兩名金衣大漢!紅發老者氣得目欲噴火,裂石斷流的大叫一聲:「卑鄙!」一個大旋身,漫天掌影已罩向絕斧客而去!

  江青微微一笑,正待迎向已躲開他那一掌,又自沖來的六指行者,林蔭深處卻有一個混身浴血的藍衣青年,抱著一個似是受丁傷的少女,亡命般向這邊奔來!

  緊隨者,一名身材魁梧,有如半截鐵塔似的金衣大漢,自後狂笑著追來,邊諷辱的叫道:「侯少掌門。閣下身為一派之主,卻只會抱著老婆逃命麼?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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