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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夏蕙輕輕感歎了一聲,道:「不,我算什麼偉大?更說不上寬懷,拿我與全姑娘比,她的對人容事,所作所為,都比我強得多,我這算什麼呢,及不上她那堅貞的情操與高潔的風範于萬一,而且,她為青哥犧牲得太多,我卻獻出得太少了……」

  裴敏知道全玲玲與江青之間所發生的任何事情經過,她嘆息一聲,沒有講話,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天星麻姑雖他大半知道,卻為夏蕙不平的道:「這怎麼可以嘛?夏姑娘不是太吃虧了?哼,男人哪,就是沒有幾個好心眼的,得隴望蜀,好高騖遠………」

  江青忽然朗朗一笑,道:、。

  「錢姑娘,你這利嘴就饒了在下一遭可好?任何事情、在下都會向你解釋的,先別生氣,行麼?」

  錢素咧開嘴巴一笑道:「哈,公子一定做了虧心事了,嘻嘻,今日也向小婢求起饒來了?也罷,待小婢一觀全姑娘之後再做定奪!」

  江青奇道:「定奪什麼?」

  錢素哼了一聲,道:「看看小婢是否為夏姑娘作後盾,向公子你搗蛋!」

  江青與祝頤大笑起來,祝頤道:「錢姑娘,你倒真利害,竟幫著夏姑娘與四弟作對起來了,只是,恐怕你雖有心,夏姑娘卻難舍呢…」

  錢素呆了一呆,回頭瞧瞧臉蛋上正漾溢著甜蜜微笑的夏蕙,無可奈何的舐舐嘴唇,道:「唉,既是兩廂情願,我也不做那惡人,其實哪,在雙飛島那遭瞧過了全姑娘,可也真美著呢,像小蔥似的白淨………」

  走時裴敏「噗哧」笑了出來,道:「錢姑娘,你真會見風轉舵啊……」

  錢素伸伸舌頭,道:「這也不是,我只是免得駝子摔跟鬥──兩邊不夠頭,要是雙方都討不了好,我可慘了哪!」

  夏蕙又想起在傍晚的席上,邪神笑眯眯的講話:「老夫看,青兒與蕙丫頭就選個日子成了親吧,呵呵,老夫早就想抱孫子了,活到如今這把年紀,還沒抱過自已的親孫子哩……」

  想到這裡,夏蕙只覺得臉上一熱,倫偷睨了江青一眼,恰巧碰上江青也向她這邊瞧來,夏蕙朝江青淺淺一笑,含羞的別過頭去。

  江青柔和的道:「蕙,你在想什麼?」

  夏蕙輕輕搖頭,道:「沒想什麼呀!」

  祝頤一拍手,笑道:「想煞,想煞,就是坐在眼前,偎在身邊,依舊想得心疼,還是愛得難舍啊,對麼?」

  夏蕙啐了一聲,將臉兒藏在裴敏懷中,不依的道:「敏妹妹,你看,你那位竟敢當著你的面前這般調侃人家,妹妹,還不為姐姐出氣?」

  裴敏緊摟著夏蕙,瞪著杏眼道:「喂,你膽子倒不小嘛,真敢這麼碎聲嚼舌的?」

  江青笑著擺擺手,道:「好了,好了,現在咱們談正經的,我與蕙妹妹的婚期,訂在三年之後,什麼原因,也用不著再講了,相信大家都明白,這件事,我已在散席後稟明了義父老人家,他也同意了,這還是蕙妹妹要我向義父請求的……」

  他頓了一頓,又道:「在半月之內,我計畫赴滇境一行,這件事,是我的一個心願主要是回去拜謁恩師,順便也看看昔日生長的老家………」

  天星麻姑忽然氣不過的道。:「公子,小婢反對,你那老鬼師父害得你慘透了,還看他幹什麼?假如是我,不找他麻煩已算對得起他了!」

  江青聞言之下,依舊毫不以為忤的道:「錢姑娘,別這樣說,有道一日為師,終生若父,雖然在下不會這麼古板,但是八個響頭的拜師禮叩了,總不能一臉不認,流水尋源。樹高有根,一個人再怎麼樣也不能忘本的,是麼?」

  錢素眨了一會睛睛,終於沉默著不講話了,照她的脾氣,不講話就是沒有意見了,服了。

  這時,祝頤卻道:「那麼,四弟準備和那些人到滇境去呢?」

  江青笑道:「義父他老人家要和在下一起去,長離一梟衛老前輩也決定去,還有大哥,二哥……自然,要帶著蕙丫頭。」

  夏蕙哼了一聲,氣道:「哼,你越來越欺悔人家,蕙丫頭是你叫得的麼?…」

  江青急忙作個揖,祝頤已慌著道:「四弟,我呢?我也要去呀,難道叫我一個人在這裡守房子不成?」

  江青笑嘻嘻的道:「不,兩個人守房子,三哥與裴姑娘。」

  祝頤叫道:「這成什麼話?不行,我一定要去,留敏妹妹在這裡也一樣……」

  裴敏氣得嘟起小嘴道:「好呀,你倒推得一乾二淨,留我一個人在這裡,你真大方,自己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江青忙道:「不,就算三哥也去,還有錢……。」

  天星麻姑立時怪叫道:「公子,你別作夢,小婢是一定要去的,別朝小婢身上計算,我看呀,乾脆一起去得了。」

  江青笑著搖搖頭,卻正色道:「三哥,你與裴姑娘一定不能離開,府內須人留住不說,關於三哥及裴姑娘的婚事,只怕也快到日子了。」

  祝頤一怔,隨即道:「這話怎說?」

  江青道:「記得在三月之前,愚弟救治了裴姑娘令尊之後,他已親允婚事……」

  祝頤頷首道:「這個我已知道,你回來時已經說了。」

  江青又道:「當時,裴教主並言回壇整頓安撫一番後,即時前來杭州,言下大有親自主持裴姑娘婚禮之意,這個機會是十分難得的。三哥,這幾個月裴教主皆未蒞臨,可見他一定為了教中諸事而忙著,但依愚弟推斷,裴教主前來之期不會太久了,假如他來之時,卻見不著一個人,而我們此去滇境,少則兩月,多達數年,你們萬一錯過了朝不上面,豈不是自白遭到耽擱?更恐裴教主心中不快。」

  祝頤若有所思,沉吟起來,裴敏也覺得不錯,抿著嘴唇沒有出聲,半晌,祝頤道:「假如在你們走後,裴老伯來了,愚兄該怎麼辦呢?這場面卻有些窘啊!」

  江青笑道:「醜媳婦終必要見公婆面,三哥,你就鼓起膽子見一見吧,多說好聽的,多順從一點,包管沒事,自然,裴姑娘更得在傍邊多多出力。」

  裴敏紅著臉道:「只怕爹爹一巴掌打過來哩……」

  江青莞爾道:「一定不會,事到如今,裴老伯也生不起氣了,只怕他疼你還來不及呢,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掌中珠啊!」

  祝頤又想了一會,慢吞吞的道:「也罷,那就只有去下成了,不過,四弟,你們可得早些回來,以免為兄一個人籌划不來。」

  江青頷首道:「放心,長離島派駐中原各地之手下眼線眾多,只要裴教主一到,就會有人飛騎通報吾等,那時,愚弟即刻放下一切事情,快馬加鞭趕回,與三哥共籌婚禮。」

  裴敏早紅著面孔拉著夏蕙坐到床上,裝做聽不見,天星麻姑卻一個勁的咧著嘴笑,江青與祝頤起身,向室中佳人道了晚安,相偕離去。

  於是,夜深沉,步履聲輕悄的遠了,有霧,薄薄的彌布在四周,像個夢,但是,卻朦朧得出奇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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