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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畢竟勞愛在說了這句話以後還是低一了頭。

  方敬玉當然看得出來。

  他淡然一笑,道:「當家的有何打算?」

  勞愛道:「精神已恢復不少,我要去渭水河去找貝老九去。」

  方敬玉道:「就是昨晚上溜掉的那個老頭子?」

  點點頭,勞愛道:「是的,我的棗騮馬尚在他那兒呢!」

  方敬玉點頭,道:「好,且找去再說。」

  於是方敬玉脫去自己上衣替勞愛披上,遮住左肩上的傷處,而勞愛的左手吊在布帶上。

  未再聽從勞愛吩咐,方敬玉早拉著馬僵繩大步在馬前走頭,不時的回頭馬上看一眼,心中那股子甜,還真的同蜜似的別提多叫人愉快的了。

  每次,方敬玉回頭看,馬上的勞愛必及時的淺淺一笑而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光景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走下高原,往駐馬鎮南面的一片老柳林走去,勞愛在馬上對方敬玉道:「順著河帶五裡地,渭水河有處大灣,那兒便是貝老九經常呆的地方了。」

  方敬玉遙望過去,一大片石灘,附近盡是楊柳樹。

  果然順河走了四裡遠便見一個大河灣,有個大山腳下面,兩排老柳樹。

  方敬玉與勞愛二人一到達柳樹下,早見到貝老九的那艘小船。

  勞愛人在馬背上,貝老九已自矮艙爬出來,他似是一怔之間,旋即匆匆跳向河岸,邊走邊叫道:「勞當家的,果然菩薩保佑,勞當家終於平安無事的脫險了!」

  勞愛並未下馬,她看了貝老九一眼,道:「昨夜怎的突然離去了,為什麼?」

  貝老九急道:「我的姑奶奶,你說我能不走嗎,好像那宇文山去了飛鼠崖呢!」

  勞愛沉聲道:「宇文山去飛鼠崖與你何干?你為何不等我?」

  貝老九道:「我是怕被那宇文山認出來呀,你知道幹上我這一行的要少暴光多認人,所以我不能不走,而且……我也肯定風雷三人絕對奈何不了勞當家的,如今果不其然!」

  勞愛心頭一亮,但她卻淡然的笑笑,道:「拉我的馬來。」

  貝老九立刻轉入一處林子裡,沒多久便把勞愛的棗騮馬牽出林來。

  勞愛換過馬,低頭向貝老九,道:

  「貝老九,狼山那面的情形如何?」

  貝老九忙回道:「勞當家的,狼山三道溝、雙飛瀑,風家寨便在這兩個地方之間,不過貝老九已經探聽出來了,那風雷連夜已回風家寨了。」

  勞愛冷笑一聲又問:「可知成浩與淡雲二人如今怎樣了?」

  貝老九道;「這兩個可真傷得不輕,二人全暫時住在尚武山莊,那成浩聽說肋骨被紮斷兩根,只差分毫沒傷到心肺,可也夠這老東西受的了。」

  勞愛一笑,撥馬就走。

  方敬玉便騎上自己的馬緊緊的跟上去。

  不料貝老九突然高聲道:「勞當家的你請等一等如何?」

  勞愛已馳出十幾丈遠了,聞言勒馬回頭,道:「你還有事?」

  貝老九急步上前,道:「有件事情想向勞當家打聽。」

  勞愛面色一寒,道:「何事?」

  貝老九道:「駐馬鎮上天寶賭場的大公子被人殺了,而且還有天寶賭場的五個打手全被殺死在伍家祠堂,這是一樁無頭公案,誰也不知道何人下此毒手,所以我在想……」

  勞愛冷笑一聲,道:「可是那藍風找上你了?」涎臉一笑,貝老九道:「一百兩銀子找兇手,我沒答應呀!」

  勞愛道:「一千兩銀子還差不多。」

  貝老九笑道:「姓藍的銀子全是黑的,我也有此意。」

  勞愛突然面無表情地道:「那麼,這一千兩銀子你賺定了。」

  貝老九一愣,旋即笑問道:「敢情這件事勞當家的知道了?」

  勞愛淡然地道:「何止是知道,老實說,這件事根本就是我做的。」

  貝老九驚異地道:「如此貝老九只有三緘其口了。」

  勞愛道:「不,你可以告訴藍風,因為一千兩銀子終非是小數目呀!」說完調轉馬頭,哈哈笑著消失在遠方了。

  而貝老九——貝老九也是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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