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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第三章 六盤山青龍會

  馬蹄聲已在身後三五丈遠了,勞愛這才冷冷的對跟在身後的大元,道:「看出哪條道上的?」

  大元冷笑道:「吹牛說大話的人來了。」

  就在這時,蹄聲突然停在二人身後,馬上人沉聲道:「青龍會的賊女,別走了。」

  猛回頭,勞愛星目暴射出懾人的精芒,旋即淡然一笑:「閣下罵誰賊女?」

  嘿嘿一聲笑,馬上青衫年輕人道:「不是罵你,而是你根本就是個女強盜,對吧!」勞愛未開口,背劍大漢大元早戟指馬上年輕人罵道:「什麼東西,簡直的不知死活,滾!」

  又是一聲冷笑,馬上年輕人道:「滾?」邊翻身緩緩下得馬來,「嗖」的一聲,一把非刀非劍的鋼刀已拔在手中,「總得叫南宮大爺見識見識你們的能耐,才能掂出你小子夠不夠格說這『滾』字來!」勞愛不屑地道:「你走吧,我們還有正事要辦。」說完回頭欲走!不料年輕人騰身而起,一個上空跟鬥,人已擋住勞愛二人去路,只聽他沉聲道:「想走?」

  勞愛冷冷一哼,道:「你不就是前晚在酒樓上酒言酒語說大話的幾人中之一嗎?」

  年輕人道:「絕非酒言酒語,否則也不會追來了。」

  勞愛又道:「長青門的少門主?」

  年輕人一挺胸,道:「南宮北就是我。」

  勞愛忽的仰天一笑,道:「隴山的青衫羽士就是閣下了?」

  南宮北道:「道上兄弟們送的雅號,如今出自你口,南宮北突覺有些刺耳,你不配說。」

  勞愛並不發怒,淡淡的又道:「那晚上你們有五個人在酒樓上談笑駡人吧!」南宮北一怔,道:「你怎麼知道?」

  勞愛似是無奈的搖搖頭,道:「背後罵人的話總是傳的快,所以我當晚便知道了。」南宮北冷然一哼,道:「你知道又怎樣,南宮大爺不是找來了?」

  勞愛十分平靜的又道:「你們五個人,除了宇文長江與你閣下之外,可否告訴我另外三人是誰?」

  南宮北嘿嘿一笑,道:「你真想知道另外三人是誰?」

  勞愛道:「難道你不願意告訴我?」

  南宮北手中那支尖而窄的鋼刀一舉,道:「可以,但卻在你我交手過招之後。」

  勞愛一歎,道:「這又何苦呢?午間我尚同令尊一桌共飲,半日不到就同南宮前輩公子動手,這是說不過去的……」哈哈一笑,南宮北道:「提起午間事大爺就有氣,你那種倨傲粗暴,飛揚跋扈態度,幾曾把各位前輩放在你眼,今被大爺追上,少不得叫你知道長青門的厲害。」

  勞愛面色突的一變——她變得孤傲而又冷峻,宛似冰山冷窟中走出來的樣子,陰寒的一哼,道:「本不與你計較,因為你仍然不明白一個握刀之人應有的修養,你以為握刀之人是專為殺人的?錯了,天下最懂得握刀藝術的人,他們時刻皆為自己的血肉生命做著掙扎與保護,掙扎就不斷的砥礪自己,磨練武功,保護的最佳途徑就是絕不輕易拔刀。」她一頓,又道:「就算是一知半解的人也該明白我的這番話吧,你說呢?」

  南宮北一聲哈哈,道:「聽起來有道理,細琢磨你是在放響屁,你是什麼玩意兒,一個女強盜,洗劫殺人越貨的女匪,竟也會口吐三字經數說一番道理出來,你唬誰呀!」

  猛然一哼,勞愛道:「我這裡好話說盡,你哪裡死不悔改,這就怨不得別人心狠手辣了。」

  南宮北怒駡道:「什麼東西,空有一張美麗的女人皮,你拔劍吧!」勞愛搖搖頭,道:「你不配!」邊對大元道:「把他捆回六盤山!」說完立刻調頭往前走去,對於迎面站著的南宮年她竟是看也不看一眼。

  大元未拔劍,因為那劍是當家的兵刃。

  好大的一把剪刀,足有尺半長,兩寸寬的剪刃,宛似夾子般一閃而迎上南宮北的細鋼刀上。

  就聽得「哢」的一聲脆響中,南宮北右手一震,奮力把被夾剪的刀身往外拔,就在一陣沙沙中,刀剪之間立刻發出一溜火花碎茫。

  向後躍退一丈,南宮北忙低頭看自己的那把細鋼刀,邊破口罵道:「王八蛋,你豈配同南宮大爺動手!」

  大元早暴喝道:「小狗頭,這時候論他娘的什麼身份,掏出本事來才是要緊呢!」鋼剪一挽又圈,騰身上躍兩尺餘,半空中猛的剪朝下壓去,直往南宮北的頭上插去。

  大元手上的巨剪,那是刀叉剪皆可運用的利器,別以為他是替勞愛背劍的,論本事,他並不比余唐韓彪祈老八三人差,即算每次青龍會的行動中,常跟在勞愛身邊的二十幾人中,也首推大元武藝為最。

  現在,勞愛的人已走去十幾丈外了。

  她走的可輕鬆,因為她連回頭看一眼也沒有,光景是一副幹我何事模樣!

  細鋼刀暴劈向上,南宮北一聲斷喝,道:「你找死!」

  「咻」聲相連中,他已在頭頂布下一道刃網,上身斜傾中,順勢又踢出一腿——那是踢斷大元退路的一腿,既陰又狠,顯然逼對方非一頭沖上他的刃芒激流中不可。

  暴戳的巨剪中途突然分開,刹時變成兩把尖刀,只在一陣交互劃擋中,便見一股血雨飛濺,南宮北手中細鋼刀早「當」的一聲落在地上。

  擰身落在地上,大元冷冷的望著雙手抱緊自己淌血右腿的南宮北,冷冷道:「娘的,你並不怎麼樣嘛!」口中「噝噝」不斷中,南宮北怨毒的逼視著兀立在面前的大元,罵道:「狗東西你給大爺記住,這一刀之賜我會連本帶利的再找回來的,你躲不了賴不掉的。」

  「哢」的一聲,雙刀又合成了利剪一把,大元輕鬆而又瀟灑的反手插回腰帶上,冷笑道:「娘的老皮,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沖進來,你小子真的以為我們青龍會當家的是您你喝罵的?呸!就算午間吃酒的那幾個老東西,他們哪個也不夠個兒,何況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渾小子,你以為你是長青門少門主就想啃天吃地了。」邊彎腰拾起地上南宮北的細鋼刀,大元細看一下又道:「娘的,我怎麼說一下子未能剪斷,原來是把寶刀呀!」

  「咻」的一聲,細鋼刀已飛過南宮北的頭頂。正在痛的汗水涔涔的南宮北,突覺頭頂一涼,頭巾連著頭髮竟被寶刀削去,不由叫道:「你想幹什麼?大爺已被你這可惡的奴才在腿上刺了個血洞,難道……」

  大元冷笑連連道:「你小子難道忘了我們當家的命令,捆你上六盤山呀!」南宮北一聽怒道:「老子不去六盤山,難道她想招大爺去當養老女婿呀!」大元在咬牙切齒,掄起右掌,好一陣劈手大耳刮子,直打得坐地上的南宮北口吐鮮血,牙齒掉了兩顆。一手捂著腫脹大臉,南宮北已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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