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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古瑞奇一張疙瘩滿布的醜臉上露著獰笑,他瞪視莊翼,得意洋洋的道:「十州八府的總提調,也不過如此而已,略施小計,就叫你一塌括子的人馬通通落網;莊翼,虧你還是人吃六扇門飯的狗腿子,卻幼稚天真得過份了,買通一個人,有這麼容易的麼?」

  莊翼尚不能確定事情的真偽,只好冷著聲道:「我沒有買通任何人,在節骨眼上堵住我,是你們碰巧了而已!」

  古瑞奇有意無意的斜乜了身傍的皇甫秀彥一眼,傑傑怪笑:「姓莊的,你以為皇甫秀彥就這麼感情豐富、不識利害?你當他外表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就一定意志薄弱,欠缺向心之力、而能以虛言誤導?你錯了,大錯特錯了,皇甫秀彥的厲害,遠遠超出你的想像,事實上.這一切計畫,都是他所礙定,釣餌拋出,你果然上釣!」

  喉節上下移動著,莊翼吃力的道:「古瑞奇,這是你自己在編故事……」

  古瑞奇大聲道:「單靠我,還真編不出這麼一個故事來,皇甫秀彥,你親自告訴他!」

  輕咳一聲,皇甫秀彥以他一慣平靜的腔調開口道:「這是一場戲,總提調。」

  莊翼艱澀的笑笑:「怎麼說?」

  皇甫秀彥道:「不過,演戲的物件和你原先的想法不同,我在和你演戲,而不是與我們的人演戲,你完全相信我,可見我扮演的角色相當成功。」

  莊翼的臉色煞白: 「你的意思,從頭到尾,都是你故意設下的計謀?」

  皇甫秀彥點頭道:「不錯。」

  面頰的肌肉微微痙攣,莊翼道:「所謂對古瑞奇的不滿,對我的同情,感念,全是假的?」

  皇甫秀彥顏色不敢的道:「都是假的,包括狙襲你時我所持的態度、阻止古前輩對你下辣手、甚至主動替你接骨治傷等等,這一切的做法,只為了爭取你的好感,加強你對我的信任;總提調,說真話,你是一個性情中人,性情中人往往會昧于現實,打基本上排斥陰謀毒計的存在,然而求生求活,進一步求勝於強,沒有略謀是難以成功的,人間世的萬象,並不如表面上那麼單純,你要光看皮相,以為應該順理成章,說得好聽是率直,說得難聽點,便近乎天真了!」

  莊翼忽然怪異的一笑:「皇甫兄,你算給我上了一課——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我已落在你們手中,為什麼不直接對我報復,反而多此一舉,大費周章的利用我再叫我的朋友來?」

  皇甫秀彥嚴肅的道:「『一真門』永遠不會忘記仇恨,總提調,『綺香閣』外,我們的人落得四死一傷,其中一個死者,一個傷者是我們的人,另外,昨天的行動我們也有兩人成殘,這筆血淋淋的債筆筆皆須追索,你本人固然為罪魁禍首,那些幫兇亦不能放過,我們甘冒大險,誘你引導你的同夥出面,就是為了要一網打盡,徹底斬絕!」

  莊翼緩緩的道:「要這樣做,皇甫兄,你們將須付出極大的代價!」

  皇甫秀彥道:「我們知道,但我們決定不計後果,必須完成心願,只可惜,我未能套問出你背後的那個組合是什麼組合,否則,我們亦絕不放過!」

  莊翼道:「但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告訴你——皇甫兄,還有一個問題請教各位這麼做,鷗老事先同意麼?」

  皇甫秀彥沉聲道:「我早說過,大掌門指派我們五傭人隨同古前輩行事,人數雖僅五個,但行事法則並無限制,該怎麼做,完全由我們協議古前輩決定,事前無須上報。」

  莊翼道:「以我的演算法,『一真門』派出的五個人,一死、兩殘、一在牢,目前大概只剩下皇甫兄在獨抗大梁了。」

  皇甫秀彥道:「總提調算得十分正確,現在的確只有我一個人代表『一真門』。」

  莊翼日光森冷,聲調僵硬:「那邊,有關鷗老所言,以『一真門』派出的五人來決知整個事件,無論後果如何皆不再追究的承諾,是否仍然有效?」

  用力點頭,皇甫秀彥道:「當然有效,這是大掌門口諭,囑轉總提調的話,不敢半字有假!」

  莊翼一指四周的人馬,道:「這些,都非『一真門』所屬?」

  皇甫秀彥毫不含糊的道:「他們大部份是古前輩邀來的幫手,有幾位是我的朋友,除我之外,決無本門兄弟在內。」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是一條血淋淋的毒計,一個虛情假義的惡毒陷阱,而豁命相搏的場面勢不可免,令莊翼遺憾的是,這一次,他竟完全變成了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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