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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第八章 惡鬥

  「黑龍」司徒膽跨列出隊,平淡的道:「小姐,這兩個,就交給我吧。」

  蘇婕道:「不,侍一會,還有重要的事借重於你,人要適合才而用,應付此類跳樑小丑,殺雞何須使牛刀!」

  司徒膽道:「我只是不喜歡他們,我一向不喜歡說大話的人。」

  蘇婕笑道:「我也不喜歡。」

  手上三節棍「匡朗」合併掌心,朱漢甲大聲道:「司徒大哥暫且歇,讓我來活剝這兩張人皮。」

  蘇婕示意司徒膽退下,眼波流轉:「朱漢甲,難怪人家叫你「荒」,你還真有這麼的意味,剝皮不必了,封口就行。」

  朱漢甲一個箭搶出老姓,向上官得功與常振武而個招手:「來來來,你兩個先別急要取我們小姐的人頭,過了我這一關,再打主意不遲。」

  上官得功與常振武互覷了一眼,常振武哼了哼,道:「娘的個皮,看看這傢伙的一付熊樣吧,三分不象人,七分倒似鬼,這算什麼打扮?偏偏口氣還狂哩!」

  沉重的長柄山叉微招,上官得功倒不敢掉以輕心:「穩極點,老常,你沒見他又走個以一敵二的架勢!」

  常振武悻然道:「先宰了這狗腿子,第二個就拎那婆娘腦袋!」

  朱漢甲雙手平扯他的三節棍,露牙一笑,然後左手攸松,右臂輪起,純鋼三節棍便淩空劃出一道半圓,棍端在接近敵人約三、四尺姓,猛的斜折,並加快速度,以驚人的去勢由原先的並擊雙敵變成單攻常振武。

  上官得功的長叉疾挑落空,常振武本來還好整以暇等同伴用長兵器先擋一招,卻未料形勢突變,三節棍的棍頭竟在猝轉之下直沖自己腰肋搗來。

  一聲叫駡尚不及出口,姓常的手中的驢骨頭急砸快截,「咚」的一記悶響裡,棍頭是被他及時磕開,人卻歪歪斜斜的反震去好幾步遠。

  上官得功身形回轉,山叉吞吐刺戳,又快又准的力攻朱漢甲,以挽救門戶大開的常振武,朱漢甲則半步不退,三節棍揮掃點架,眨眼已將對方的來式全部封出。

  常振武一句「他扔扔的」,人往上撲,驢骨頭帶強勁的力道翻飛劈打,一片呼嘯聲中,聲勢亦頗兇猛,就這麼兩邊夾擊,又和朱漢甲拚做一團。

  現在,範威的臉色不大好看,他已體悟到自己的方法難以行通——已經先後派出四名好手上陣,如今不但近不了蘇婕身邊,甚至四個人全部陷入苦戰的泥沼,能否自保尚未敢言,所謂「立功致果」,更屬奢談,他警惕到,若不趕緊改弦易張,調整戰法,只怕丟人現眼便在當前!

  那邊,蘇婕又在叫陣:「你還有三個活人不曾派上用場,範威,此時此刻,不是閑看光景的時候,何妨一齊出馬,大家徹底的來殺個痛快!」

  範威勃然大怒:「蘇婕,适才剛開頭,你倒以為你贏定了!」

  蘇婕笑道:「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範威,你不覺得我這邊的形勢比較樂觀?」

  範威怪叫一聲:「樂觀你娘的個頭,我這就叫你知道厲害——「三才劍」焦光甫、何退之、齊大松何在?你們給我上去拎那賤人的首級下來,「範字碼頭」的「三大霸」可不能失了威風!」

  那「三才劍」是一樣的瘦高身材,相似的三張青滲滲的長臉,個個面無表情;三個人全罩一式灰毛大氅,足登高腰棉靴,他們並排站在那裡,只覺陰氣森森,魅影重重,看不出多少「霸」勢,倒有幾分牛頭馬面的味道。

  蘇婕氣定神閑的道:「姓範的,這就是你壓箱底的家當?很好,只要你拿得出來,姑娘就收得下。」

  「三才劍」的頭一個「天劍」焦光甫緩緩掀開罩至腰下的大氅,現露出斜插於板帶間的一柄銅鞘長劍來,他手指輕按彈簧,「錚」一聲脆響,隨如雲的光華映弦,那麼鋒利的劍刃已直舉胸前,刃面冷焰流燦,尾芒隱隱伸縮,尚未運展,已令人感覺到那一股泌透骨的寒意。

  「地劍」何退之的劍鞘為龜紋桃木所制,形式奇古,當是一把有來歷的名器,而「人劍」齊大松道硬玉劍鞘尤其扎眼,墨黑光潤,烏亮瑩剔,長鋒出鞘,更是一樣的灼灼生輝,煞氣盈溢,冷芒幻閃下,彷佛已含蘊漓漓血彩。

  高手之所以為高手,並不一定非要在出招亮式之後才能知曉,由其人的氣勢、神韻、目色,以及臨陣的形態反應,皆可約略判斷出功力的深淺,如果雙都屬強者,那種直覺上的感受,就越加強烈而確切了。

  現在,蘇婕望對面的「三才劍」,使正有這樣的體認,她收起笑容,心念貫注,暗裡畜勢以待,她明白,這三個對手,恐怕才是真正的對手。

  「黑龍」司徒膽悄然湊近,放低聲音道:「小姐,注意這三個人,對方個個眸蘊精氣,鋒芒內斂不露,別看他們貌不驚人,卻決非前面那四塊料可以比擬,範威真的把壓箱底的家當捧出來了!」

  微微頷苜,蘇婕道:「我省得。」

  司徒膽輕聲道:「且容我擋他們一陣……」

  「只你一個人,未必擋得住。」

  司徒膽形色冷凝的道:「小姐,我先上去一探對方虛實,如力有不殆,再請小姐相機支援。」

  咬下唇,蘇婕終於陰面容點了點頭。

  那邊廂,範威正顛目叱吼:「大三霸,這一口氣全靠你們替我掙了,還不快快去拎人頭?」

  焦光甫的劍勢來得好快,從他立身之處揮展長劍,光虹便形成了一道誇空而過的半弧,夾淒厲的嘶嘯之聲,劍氣如蒙夢迷漫的霧氳,鬥然間已罩住蘇婕,亦罩住了司徒膽。

  鬼頭刀的反擊象似沉冥混沌中的一抹閃電,司徒膽人隨刀起,騰身飛滾,刀花又立時並散激蕩,如朵朵回轉浮蕩的白蓮,焦光甫冷哼一聲,身形側走,長劍已似浪湧濤翻,再度卷回司徒膽。

  一條瘦長的人影攸然晃動,「地劍」何退之業已悄無聲息的掩了上來,劍勢彷似疊雪凝霜,寒光四溢,連續十九劍,劍劍全刺向司徒膽要害。

  刀鋒與刀鋒的間隙已幾成近無,司徒膽軒眉切齒,將手中兵刃作秘密集又快速無比閃動,冷電旋飛參差,似千百條光矢暴射四方,焦光甫、何退之卻夷然不懼,雙劍交合,匹練般的兩道虹彩硬是生生壓落,風雷併發,氣勢奪人。

  這樣的情況,即使外行也看得出,以司徒膽的功力,是萬萬敵不住他眼前的兩個對手的!

  範威在旁不禁得意洋洋,迭聲為手下打氣加勁:「天地雙劍,果然不愧是我範某的肱股,先放倒娃丙再說,我要讓他曉得,範字碼頭可不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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