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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叭」的又是一腳,那人沉聲罵道:

  「那我便老實對你說,老子們就是沖著姓鐵的才來這褚家油坊殺人的。小子,我這話還用不用再說第二遍?」

  包管事全身一哆嗦,道:

  「你們是——」

  未等包管事話說完,那人又是一腳,只踢得包管事一個踉蹌,人已到了倉庫裡面。

  隔著四五丈高的麻袋,包管事這才看清楚倉庫裡面不知何時來了這些陌生人,自己的七八個兄弟全被人堵在一堆麻袋下面,四周十個握著各種兵刃的大漢,一個個正沖著他嘿嘿冷笑。

  有個兄弟見包管事,便立刻叫道:

  「不好了,大管事,他們全是『百靈堡』的人……」

  冷冷的,包管事道:

  「不用問,『江南綢緞莊』准是你們這批王八蛋燒的。」

  小桌後面的漢子正輕鬆的走來,聞言笑道:

  「朋友,你猜對了,我們是燒了趙溝橋的『江南綢緞莊』,而且黑虎寨的喬副總也是我們幹的,現在……」

  包管事怒道:

  「現在你們又找上泰山鎮的褚家油坊來了,是吧?」

  那人——「嗯」,正是「追魂老六」君不豪,這次除了白文定在城外柳河看守馬匹,其餘十位正副堂主全來了。

  淡然一笑,君不豪道:

  「不是找來,事實上我們已經來了。」

  包管事被一把推到幾個夥計裡面,猛旋身,他吼叫道:

  「難道不成你們也要放火燒油坊?」

  君不豪面無表情地道:

  「你說呢?」

  包管事抖動雙手,道:

  「你們不敢,我老實告訴你們,唐山二當家的也在此,她可是為了找你們才來的。」

  「追魂老六」君不豪呵呵一笑,道:

  「你說的可是那姓鳳的騷娘們兒?用不到她找我們,早晚我自會找上她的。」

  君不豪尚不知道如今鳳依依正同褚天彪二人在泰山鎮東後街的小樓上取樂子呢。

  一邊,第四分堂堂主「快刀手」石敢道:

  「二當家,我們往姓褚的大宅子裡殺過去。」

  「追魂老六」君不豪思忖一陣,道:

  「這場大火如燒起來,整個泰山鎮可就熱鬧了。」

  那面,包管事已叫道:

  「你們真的下得了手把這麼多的油,一袋袋的芝麻、黃豆、花生仁全燒掉?我的兒,你們也不怕天打雷劈絕子絕孫呀。」

  一邊,熊霸奮起一腳踢得包管事撞在高高一堆麻袋上,直把那十多層袋子震得直晃蕩,罵道:

  「你們黑虎寨各分舵的買賣老子們早就打聽清楚,你們這些東西哪樣不是強取豪奪!別人一本,你們萬利,說穿了等於是搶來的,老子們不但要燒,連你們也一起燒,狗操的,你們認了吧!」

  「追魂老六」君不豪對「鐵算盤」官永道:

  「官堂主,帶兩個人去把正在榨油的幾個人一起弄來,我想還是——」

  他話尚未說完,突然「嘩啦」一聲響,只見包管事身後面堆的麻袋倒塌下來——

  於是包管事便趁亂狂吼,道:

  「弟兄們,抄傢伙打呀。」

  七八個夥計正無計可施,見有一線機會哪肯放過,便接二連三的把堆的一袋袋花生芝麻往下推,邊個個大叫著就要往外面沖。

  就在這時候,君不豪已冷冷吼道:

  「陶堂主、任副堂主、熊堂主,你們三人守住倉庫大門,哪個出來,當場格殺。」

  陶勇立刻應道:

  「遵命!」

  君不豪頭也不回的往油坊前面場子上一站,對石敢與官永二人道:

  「率領你二人副手,放火燒油坊。」

  官永一揮鐵算盤,叫道:

  「跟我來。」

  於是,石敢、巴子龍便立刻同官永,三人直撲向正在隆隆響的榨油坊。

  這裡,君不豪對張召、苗強、戈清松、阿萬幾人吩咐,道:

  「如果鳳依依那女人出來,就由我抵擋,你們對付姓褚的一幫。」

  倉庫門口,已聽得熊霸厲喝道:

  「老子砸爛你的狗頭。」

  接著便聽得一聲淒厲狂嗥傳來,一個夥計便打橫栽倒在一灘血水裡。

  後面往外跟著躍出的另一夥計,舉著一支鐵鉤迎向熊霸,大罵道:

  「近你娘——」

  好快,鐵鉤只有尺半長,那是平日用來鉤麻袋的,如今包管事幾人皆揮著這種鐵鉤往外面沖。

  熊霸回罵:

  「去你媽的那條腿。」罵聲猶在耳邊,八角銅錘便在他暴旋身橫右肩中斜砸出手,「砰」的一聲,但見這人鐵鉤脫手,人不及閃避,而熊霸的右手錘已送上了這人的下巴。看吧,一張血糊糊的面龐,兩隻眼珠子順著一團血水往半空飄,嘴巴鼻子早不知碎到什麼地方去了。

  正中央,包管事雙手各抓著一支鐵鉤正與「鬼使」陶勇殺在一起。

  陶勇一步不讓的生把包管事兜在這倉庫門口,鐵沙掌「呼呼轟轟」,疾拍狂打,直把個包管急得「哇哇」大叫。

  另一面,「花豹子」任三成舞動他那支怪兵刃——戟斧,把兩個漢子逼得直往兩邊閃,而任三成只要兩人不往外沖,他便不追殺二人的守在倉庫門口。

  拼搏中的包管事已高聲叫駡,道:

  「給我殺呀,你們這些怕死的窩囊廢,難道不成叫人家一把火燒了油坊?」

  立刻,被逼入倉庫的五六人又往外面沖過來——

  熊霸怒吼一聲,八尺巨軀倏旋,雙錘便在一豎一橫中猝然化為平砸,「砰」的一傢伙便將一名撲到的仁兄搗上了半天高,另一位仁兄躲避不及,一顆大好頭顱,「哢」的一聲變成了一枚血糊糊爛西瓜。

  「花豹子」任三成那面正把手上戟斧往地上抖甩著,原來竟是一個人的肚腸被他的戟尖挑出了肚皮。

  怒火燒頭,表情激憤,包管事狂叫道:

  「快過去個兄弟招呼宅子裡大夥出來。」

  原來這褚家油坊的人幹活共分成四班,每三個時辰換一班,這裡正是包管事率人當班,餘下的兄弟們有一半回了家,沒家的也不少去了賭場或秦樓找樂子了,現在大宅裡就算有人物,只怕也不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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