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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商鼇一派坦誠的道:「正是由我帶隊指揮,不過,我可決沒有要他們如此胡整亂作,我只交待他們向飛星姑娘查尋你的下落,手法上務須斟酌衡量,不得逾越,誰知道他們兩個竟闖下這等大禍!等我聞報之餘,可恨已難以補救………」

  毒魄笑了笑,道:「的確是難以補救了,商頭兒,世間之事,有許多是只能錯一次的,一錯之後,便遺恨千古。」

  商鼇神色凝重的道:「老實說,毒兄,我之特地向你提出解釋,並非要請你寬諒,因為事情既已發生,便無可寬諒,我只是希望你能瞭解其中真象,明白當時各人的立場,責任上,我們絕對承擔!」

  毒魄道:「我們彼此都有責任承擔,商頭兒。」

  商鼇沉緩的道:「你很實在,毒兄,所以我也實在,對狄姑娘、時閻四姑的死,你有責任,對飛星姑娘,我們也有責任,雙方既不能出之於寬諒,就只好以道上的傳統方式解決,我想,毒兄你明白我的意思?」

  毒魄頷首道:「明白,商頭兒,我非常明白。」

  商鼇的目光向土坡下瞥了瞥,這次的笑,有點不大自夥。

  「許是毒兄對閻四姑的仇恨太深,我認為毒兄下手的方式,頗值商榷,好歹她總是一個女人,用這樣的法子對付她,未免有欠厚道——」

  毒魄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商頭兒說得是,何止有欠厚道,這樣的手段,足堪稱為苛毒殘酷了,在我這大半生裡,尚是頭一遭用此等形式去懲罰一個人,不過,前車有轍,我只是循例行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如果商頭兒記憶力好的話,應猶記得飛星是怎麼個死法……」

  商鼇頓窒須臾,乾笑著道:「毒兄真個恩怨分明,這叫一報還一報了?」

  毒魄道:「尚未還盡,商頭兒。」

  商鼇氣定神閑的道:「所以,我們給了你眼前這個機會。」

  毒魄看一眼商鼇背後並立著的六位仁兄,當他的視線掃過「癩蛇」崔秀的西孔時,崔秀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他根本不認識毒魄,也和毒魄之間從來未有瓜葛似的,倒是猴頭猴腦的方久壽忍不住脖子一縮,帶幾分不安的模樣;

  商鼇伸手往後一指,跟著道:「毒兄,我知道你對我們『鬼王旗』沒有好印象,尤其對『鬼王旗』『豹房』所屬的人更加深惡痛絕,為了省你的功夫,能使你一償宿願,我索性把『豹房』的大部分人手都帶了來,也好讓毒兄你挑揀著夾磨,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毒魄當然清楚姓商的所說全是反話、分明要以眾淩寡,以多吃少,偏偏還兜著圈子佯賣交情,他甚至此刻便可斷定,即將來臨的這場拼殺,對方十成十不會按照江湖規矩出陣——梢稍躬身,他道:「多謝商頭兒的一番美意,我總然盡力而為就是。」

  商鼇露齒笑道:「把式上有句話,所謂『當拳不讓父』,稍停過招,尚請毒兄無須客氣,不必留情,也好叫他們見識見識真正的絕學!」

  毒魄道:「商頭兒謬譽,我是愧不敢當,但一朝動手。事實上亦恐難兩全,商頭兒能包涵,我這裡先謝過了,此外,上場之前,我有兒句話,不知是否問得?」

  商鼇:「請說,請說,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瞧商鼇這一番殷勤,骨子裡的意思,似乎篤定吃穩,已把毒魄看做一個死人了,否則,還有什麼理由使他對當前的強敵如此大度呢?

  毒魄管自發問:「前些日,你的一名手下叫崔秀的,曾在『後山溝』一家妓院裡遇襲,這件事,姓崔的逃生之後,可向商頭兒報備過?」

  商鼇一笑道:「當然會向我報備,而且,經過研判,我們馬上就確定狙擊他的人必屬尊駕無疑——毒兄,我們沒有猜錯吧?」

  毒魄面無表情的道:「完全正確,大概因為崔秀的遇襲,從而亦令各位聯想到閻四姑可能會遭至相同的命運,是以將計就計,拿閻四姑為餌,引我出現?」

  翹起大拇指,商鼇讚不絕口:「高,高,毒兄見解高超,析理明確,我幾乎懷疑在我們商議此事的時候,毒兄你也親臨現場啦!」

  毒魄又朝下問:「商頭兒,你們既然有這個計畫,更且實際付諸於行動,就大可不必將閻四姑先為犧牲,獲餌誘敵的法子多得很,為什麼卻採用了這一條?」

  商鼇笑道:「問得好,毒兄,容我慢慢道來;崔秀被襲的事,經他向我稟報之後,我只讓『豹房』裡四個人知道,這四個人就是我、『月下風』阮無影、『子母環』餘良,以及崔秀本人,而商討對策,決議行動方案的也是我們四個,『豹房』其他的夥計,都未在事先透露消息,因此他們通通不曉得行動的內容,甚至不曉得將有這趟行動,當然,其中也包括了閻四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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