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柳殘陽 > 牧虎三山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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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肉累累的面孔突然透紫,這人往下猛力蹲身,右腳倒穿,踢向毒魄下襠。 而毒魄早已防到這一招,僅輕輕鬆松的側跨兩尺,緊扣敵人脈門的左手驟往上掀,「哢嚓」一聲脆響起處,竟活生生將對方的胳膊折斷! 人的十指都連心肝,別說是手臂骨骼的崩折,任是這位仁兄如何勇健,臂骨初折,也不由痛得他狂號如位,整個身子半跪下去! 毒魄從對方手上取下匕首,卻仍抓著那條軟塌塌的手臂不放,一邊目注南宮羽,他要看看者友是否能借機問出點什麼來。 歎一口氣。 南宮羽朝那人連連搖頭:「你說說,老兄,你這又是何苦?給你講過,耍蠻使狠解決不了問題,你卻偏生叫我試試,你看看吧,不必我試,只我朋友一試,你可不就泄了氣啦!」 這人混身痛得籟籟抖索,半跪在那裡,硬是死不吭聲,表現得相當夠種。 南宮羽不慌不忙。 好整以暇的道:「老兄,聽我一句勸,現在可不是你裝英雄扮好漢的辰光,如果你不肯同我們實心合作,我包你吃不完,兜著走!」 儘管呼吸粗濁,連頭都抬不起來,這位仁兄仍然咬緊牙關,不聲不響。 南宮羽朝毒魄微微點頭,同時退後兩步,像生怕濺了血在身上。 於是,毒魄緊握對方斷臂的手指猛收,隨即一抬一抖,而這一抬一抖之力,差點就把這人的五臟六腑全抖散了。 那一聲嚎叫,直比殺豬也似! 毒魄並沒有放開那人的斷臂,看樣子,他極有興趣繼續如法炮製。 嘴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滿頭的汗水,一下巴沾粘的涕涎,這位仁兄便癱俯在沙地上,活脫一條奄奄待斃的狗! 南宮羽嘿嘿一笑。 道:「你要表硬氣,我不反對,不過我得告訴你,樂子才只開始,你若自認撐得下去,我們也包准奉陪到底,時間長著,正有得攪合。」 說到這裡,他向毒魄使了個眼色,始溫言細語的接下去道:「首先,請教你的萬兒?」 那人俯在地下,沒有回應。 毒魄扣緊斷臂腕脈的五指又開始收縮。 不過,這一次他收得比較慢,慢到足令對方感覺得出另一波要命的痛苦又要降臨了。 吃力的稍稍仰起頭來,這人噎著氣道:「不……不要再……再動手,我……我說……我叫賈釗,『黑虎』賈釗……」 南宮羽蹲下身來。 笑顏相迎:「原來是賈朋友,久仰久仰,幸會幸會,真是人如其名,自有虎威;我說賈朋友,你跑掉的另一位夥計,不知又是何人?」 喘一口氣。 賈劊呐呐的道:「他,他叫段一峰……」 南宮羽思索了一下,腦海中卻完全沒有印象,他又柔聲道。 「那對『碧玉鴛鴦』,可是被段一峰捧走了?」 賈釗點點頭,兩頰的橫肉往下墜掛,已了無半點。『虎威」存在。 南宮羽道:「捧到哪裡去了?」 賈鍘嗓音沙啞的道:「東西……是我們……頭兒要的……」 南宮羽十分有耐性的問:「你們頭兒又是誰?」 猶豫了片刻。 賈釗終於硬起頭皮道:「『血爪金刀』屠長青……」 這三個字入耳,南宮羽就有些笑不出來了,他頗感意外的道:「屠長青是你們頭兒?他平常貫做大票生意,而且這些年來聽說混得挺發財,怎麼會把精神擺在一對『碧玉鴛鴦』上?」 賈釗沉沉的道:「混得挺發財,是前兩年的事了,最近日子卻不怎麼好過,再說,汪平主動找上段一峰談價錢,我們頭兒面都不用露,便垂手可得這對『碧玉鴛鴦』,又何樂而不為?攤明瞭講,碧玉鴛鴦價值不菲,也決不算樁小買賣……」 南宮羽道:「殺人奪寶,是屠長青的主意?」 賈釗乾澀的道:「幹我們這一行的,還有更簡單俐落的法子麼?」 南宮羽苦笑著道:「不錯,這的確算一種簡單俐落的法子,什麼腦筋力氣都不費,只須一刀下去,便撈得滿盆滿缽。看來屠長青比我們要聰明!」 身子抖了抖。 賈劊灰著臉道:「這是汪平自己送上門來的,他和段一峰以前有點交情,以為可由老段身上搭線,從我們頭兒那裡再撈上一票……」 南宮羽咒駡一聲:「這個該死的東西——」 於是,毒魄開始說話了:「到什麼地方可以堵住那段一峰?」 一聽到毒魄的聲音,賈釗便沒來由的打了個寒噤,答話也快速得多:「我們頭兒這陣子正在『辛家店』等著,『辛家店』外那座驛站,就是我們約好見面的地方,老段如今正在路上……」 毒魄從賈釗頭頂望向南宮羽。 平靜的道:「你知道『辛家店』是怎麼個走法?」 南宮羽道:「熟得很,離這裡大概有四十多五十裡路,我們可以抄小道截過去……」 話還沒講完,毒魄一腳飛出,又准又狠的踢中賈釗的後頸。 清脆的頸骨斷裂聲響起,這條「黑虎」的腦袋立刻扭轉到一個怪異的角度,毒魄鬆手,姓賈的胳膊反搭背脊,就以這麼一種扭曲的姿勢僵俯在沙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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