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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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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香恨恨的道:「正是!」 左右一看,馬順原開始明白了:「可是他並非叫大哥傷成此狀,乃由另外一個人所傷——但眼前的情形,卻十分容易讓『六順樓』的人誤會是我們幹的!」 吐了口氣,元德香重重的道:「總算你的腦子轉過彎來了,奶奶的,簡直沒有幾條紋路!」 窘迫的咧咧嘴,馬順原忽然又急切的道:「既是如此——大哥,又是誰傷了他?卻栽髒栽到我們頭上?」 用力握拳揮舞,元德香道,「除了那衛浪雲,還會有誰?」 愣了愣,馬順原驚道:「他?會是他?那麼。他並投有跑遠?還躲在這裡附近?」 氣得直跺腳,元德香道:「當然是他,我們全上了這小子大當了!可恨哪,可恨!」 四周巡視,馬順原振奮的道:「元大哥,我們再在周圍搜一下如何?」 大吼—聲,元德香叱道:「現在還搜個卵!方才他躲在附近,現在他耍了這麼個手段之後還會躲在這裡麼?早不曉得遠飄多少裡之外了,就憑你們這些豬腦筋,人家看著不就全當一群呆鳥耍弄於手掌上頭?」 吐了口唾沫,他又咆哮:「氣死我了,沒有一個能多替我分點心的!淨是出些他奶奶毫無實用的可笑餿主意!」 噤若寒蟬般垂手肅立著,馬順原的一張黃臉是一片惶恐,可是,他心裡卻在嘀咕:「叫,叫能管事?你他娘元德香光曉鍀罵我們,自己卻不問問自己,娘的,你聰明?你有腦筋?你有腦筋該早想到這—層上哪,事情過了才大放馬後炮,又算哪—門子人物?」 當然他也就只敢在心裡咕噥而已.連表情上也不敢現露出一點來,就算老天給他做膽,他也沒這大的種頂撞元德香啊! 諂笑著,馬順原急急的道:「請元大哥息怒,呃,其實這周濮叫人傷成這樣不是正好?我們也少了個對頭———」 臉孔漲紅得似要吃人,元德香幾乎氣炸了肺:「我……到底要說你什麼才對?你這白癡、呆鳥、愣頭肯、瘟豬、活死人、飯桶———虧你還講得出這種呆話來?周濮明明不是我們所傷,我們為什麼替要姓衛的背這黑鍋?為什麼要憑空多結下這筆仇?你難道還搞不清楚,眼前尚不到我們與『六順樓』正式翻臉的時機?為了這端小事,說不定就會大開仗了,如此一來,豈非白白便宜了『皇鼎堡』?更便宜了『勿回島』?這麼嚴重的後果,你竟還看不出來?而這後果的責任,極可能就落在我們身上了哇!」 冷汗涔涔,心驚肉跳,馬順原又囁嚅道:「是……是我的不對……元大哥,但……但那周濮既尚未死,他吃誰傷了,『六順樓』的人也應該問得出來——一—」 一言驚醒夢中人,元德香方才是憤怒得過頭了,這最簡單的一點他卻未曾想到,這時,他在恍然之下,也顧不得再說其他,兩個箭步搶到周濮身邊,蹲下去,仔細檢視起來。 捉心吊膽的走到一邊,馬順原緊張的問道:「怎麼樣?大哥,他還有救吧?以後能不能再開口說話?」 霍然站直、元德香匆忙的道:「剛才我看他如此模樣,以為便是不死也離不遠了,現在仔細—探,想不到卻並不似表面上的情形這般嚴重——他不會死,只是內傷頗為不輕,而且呼吸無力,脈博呆滯,好像,呃,叫人廢了功夫!」 馬順原驚道:「什麼?廢了功夫?那不等於廢人—個?……」 元德香急叫道:「我們馬上走,免得在他尚未醒轉之間『六順樓』的人趕回來碰上,那就有理說不清了,以後他能開口之時,『六順樓』的人自會曉得這筆帳該找誰去算!」 馬順原大喜道;「對,我們不替姓衛的背黑鍋!」 於是,—窩蜂也似,「紫淩宮」的人在元德香率領之下齊齊奔向松林的另一邊,但就此—刹,林外,「六順樓」方面的好手恰好紛紛趕回! 一馬當先的水冰心,她剛好來得及看到跑在最後一名「紫淩宮」「黑帶子」人物,微怔之下,她目光急掃,赫然發現暈絕地下的周濮! 瀝血般尖叱一聲,水冰心也沒有過去察看周濮的生死,立即悲憤大叫:「紫淩宮的畜生——他們暗算了受傷的周濮!」 隨後的唐明跟著狂吼如雷,睚眥皆裂:「好狠毒,好卑鄙的一群野種啊,竟朝一個受了傷的人下辣手!」 紅著眼,橫了心,水冰心猛追而去,一邊淒厲的喊:「追上去,我們和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拼了!」 於是「六順樓」的所屬們立即氣憤填胸,不顧一切的呐喊著緊緊追往「紫淩宮」諸人逸脫的方向! 一直等到所有的人全去遠了,所有的聲音俱消失了,又謹慎的朝四周察看了一遍,衛浪雲才小心翼翼的自松樹上溜下,他找著一匹驚嚇出老遠的馬兒,跨上了,朝著仍然躺在那裡的周濮抱了抱拳,然後,才縱騎加鞭,疾若滾雷般匆匆馳離此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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