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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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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戎獨目暴睜,道:「鐵血會的人潛入水中,雙方一搞混,衛浪雲正可乘著混亂逃之夭夭,而水底人影模糊,難分敵我,間接也牽制到岸上我們的暗器無法出手!」 呆了一下,公冶羊急道:「糟糕,怎不早點想起來這廝的詭計?」 俞戎怒道:「我若早點想起來,他也早就逃不掉了!」 是的,武林中的高手,不但功夫要強,反應也要快,否則,差之毫釐,便謬之千里了,如今的情形正是這樣,只因俞戎晚了一步才猜透衛浪雲的心計,整個局面就馬上大大的不同啦…… 一邊,太叔上君聽得清楚,他哼了哼,仍然和先前一樣,不服氣的道:「二位何苦老朝壞的地方想?事情並不見得就會像這樣難以收抬,二位不可忽視本會在水底尚有二十來個大活人呢!」 俞戎缺了一半的左耳往上抽動了一下,他憋了一口氣沒有吭聲,公冶羊只好苦笑,道:「瓢把子,姓衛的眼前使這一手,確是叫人擔心啊……」 搖搖頭,太叔上君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公冶羊,說不定這小王八羔子是真的因為傷重力竭才沉下去的……」 宛如故意要給太叔上君一個下不來台,就剛剛接在他的話尾,突然一色慘厲又窒悶的叫聲傳來,湖水裡,一名大漢猛的翻騰了一下,然後,背脊朝上的俯著身體飄浮起來,這人四周,水全染成了朱紅! 水花飛濺中,又兩名「鐵令手」自底下冒出,其中一個甫一出水,便驚恐的大喊起來,道:「不好了,魏老四吃那姓衛的擺平啦!」 另一個「噗」的吐出一口水,抹著滿面淋漓的水珠子,叫道:「瓢把子,姓衛的水底好兇狠哪,像條活龍!」 太叔上君不禁又羞又怒又驚又氣,恨不能也一頭鑽進水裡——可惜他不識水性,他狂叫道:「你們全都是吃飯拉屎的廢物?他奶奶二十多個圈不住人家一個?還有臉冒上水來,雞毛子喊叫?」 那水上的兩個「鐵令手」還來不及回話,湖波湧蕩,老天,又有一名紫衣大漢四仰八叉的浮上水面——竟是被活開了腔,五臟肚腸全拖在水裡,尚在蠕蠕浮動著呢! 太叔上君刹時面色鐵青,呼吸急促,兩隻牛眼全直,他雙掌握拳,一顆判官頭上青筋暴起,在滿口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中,他尖吼道:「給我下去宰,死活不論!」 那兩名「鐵令手」雖說早已心驚膽顫,但又不敢稍有違令之處,二人苦著臉微弱回應,再次潛入水裡。 「嘩啦啦」水花又響,十幾個「鐵令手」紛紛升出水面換氣,雖然每個全是滿臉水漬,但卻也掩不住他們臉上的驚懼與恐悚,十幾人一升上來,馬上叫嚷成了一片:「瓢把子,我們怕圈不住對方了……」 「剛才又有三個弟兄被他宰啦……如今屍首還沉在下麵……」 「請馬上再派幾個好手下來吧,瓢把子,我們這些人根本連人家身邊也挨不近去……」 「姓衛的水性太強了……瓢把子,我們治不了他……」 「瓢把子,你沒見他手中那把尺多長的彎鋤刀,狠啊……」 雙手亂揮,太叔上君暴跳如雷,道:「叫,叫!叫你們的驢鳥!他奶奶的你們就只會叫!通通給我下去再抓,一定要擒住那小王八羔子,否則回去之後一律嚴辦!」 十幾個狼狽不堪的「鐵令手」不由面面相覷,作聲不得,從他們又呆又驚的面孔上,可以看出他們發自心底的畏怯與怨恚,但,他們卻又有哪一個膽敢反抗頂辯? 就在這十幾位仁兄進退維谷之際,水波忽湧,天爺,方才才下去的那兩個「鐵令手」又已臉朝下,背朝上的浮了起來,一個的半邊身子幾乎與另一半分了家,一個的腦袋齊頭斷了三分之二,只剩一根血筋在系搭著了,浮在水裡搖搖擺擺的好不嚇人! 一見這等情景,那幾十個「鐵令手」不禁越加感到「免死狐悲」的哀戚恐懼,每人全都傻了! 努力吸了一口氣,太叔上君大吼道:「發什麼呆?還不給我下去抓人?」 突然——— 「黑龍」俞戎側移一步,冷冷的道:「且慢!」 太叔上君雙目突出,厲聲道:「你又有什麼高見?俞殿主!」 俞戎生硬的道:「武功方面,你的『鐵令手』們與衛浪雲相差太遠,水性方面,他們更不是衛浪雲對手,眼前接二連三死亡了這麼多人,但姓衛的又幾曾傷到一根毫毛?這是鐵錚錚的事實,無庸爭辯,瓢把子,你硬逼著你的手下到水底去和姓衛的鬥,用一句最通俗的俚語來講,只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明知沒有效果,又何苦強迫他們白白犧牲?」 呼氣如火,太叔上君憤怒的道:「以你說,便任由那小王八羔子揚長自去麼?」 俞戌凜烈的道:「我並沒有這麼說,瓢把子,但我認為應該變換一種較為有效的方法,不能再這樣胡搞下去!」 哇哇怪叫,太叔上君咆哮道:「什麼?我們費了這多心血,損了我這麼多人命,你卻稱它是『胡搞』?俞殿主,你不妨來試試看,我倒要瞧瞧你是怎麼個『正經』辦法!」 俞戎獨目如電,大聲道:「當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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