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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怒吼一聲,太叔上君道:「小王八羔子,我看你還能神氣多久!」

  冷冷一笑,俞戎道:「姓衛的,你如果是條男子漢,便不興腳底板抹油,放下膽子來我們正式戰上一場。」

  搖搖頭,衛浪雲笑哼哼的道,「不,我不和你們打!」

  對方的人誰也沒料到大名鼎鼎的「銀雷」,竟會突然冒出這麼句話來,大家在—怔之下,太叔上君怪叫道:「你他奶奶耍孬種?」

  俞戌也不屑的道:「『勿回島』的少主竟就是這麼窩囊廢!姓衛的,我實在懷疑你這偌大的名聲是如何掙來的!」

  衛浪雲不動肝火的道:「耍耍騙騙便得來了哪!」

  俞戎突然厲烈的道,「姓衛的,只有女人才不敢拼戰,你自己承認是女人麼?」

  聳聳肩,衛浪雲皮笑肉不動的道:「老實說,還真是恨不得生為女兒之身呢,我若是個女人倒又好,至少你們在女人面前耍不出這種不要臉法來!」

  「鐵血會」與「皇鼎堡」這邊的人,就是害怕衛浪雲不肯留下來硬拼,這才眾口相激,希望能使衛浪雲在氣憤之下不顧一切和他們纏鬥,而他們便可以仗著人多勢大予以包圍齊攻,但是,哪知衛浪雲竟「滑得出油」了,他偏是「不受理」,硬是嘻皮笑臉的東扯西拉,隨你怎生譏辱,他也認定了表明了要開溜!

  當然,「皇鼎堡」與「鐵血會」的人是說什麼也要想盡方法阻止衛浪雲脫走的,且莫論他們費了多少心血精力將這位「勿回島」的少主擒住,設若衛浪雲真個鴻飛冥冥了,這個後果卻更是他們所承擔不起的,衛浪雲如果脫走,他自是斷乎不會就此甘休,勢必引來「勿回島」的大批殺手狠將,「鐵血會」因是首當其衝,要受到「勿回島」方面的猛烈報復,而「皇鼎堡」也不會就此了事,「勿回島」的人馬亦極可能向他們大舉進襲—一換句話說,一場生死存亡的武林浩劫便要展開了,而一經展開,孰勝孰負,孰存孰滅猶是另一個問題,最不甘心,「皇鼎堡」方面不願白便宜了「六順樓」與「紫淩宮」,他們這四股強大力量,是江湖上異日問鼎武林盟主的僅有資格者,所以哪—邊也不肯予哪一邊以漁人之利,誰也抱著勢在必得的決心,而「皇鼎堡」耗了這大的心機,擔了如許的風險,正慶倖於他們暗中也已削弱了四雄之一—一一「勿回島」的力量,卻不想半路出了岔子,這個岔子出得之大,不得不令他們焦灼惶恐,憂心忡忡呢……

  同時,他們也十分明白目前雙方的情勢:如果衛浪雲不肯接戰,硬要脫走,恐怕他們不一定困得住人家一—衛浪雲功力之佳,火候之深,加上心智之靈,俱是他們久知久仰的,他們曉得衛浪雲不是吹牛,設若他真要傾力賓士,很可能左右諸人沒有一個趕得上他,正如他所說:此刻雙方相距作八丈,他可以永遠使雙方這距離保持八丈一—直到遇上任何一方的幫手為止!

  斟酌又斟酌,「黑龍」俞戌不禁暗自心焦,「雕花笛子」公冶羊也更是有些發慌,太叔上君不用說,早就連氣加急,把張閻王臉也弄得蒼白了!

  乾咳一聲,公冶羊道:「衛浪雲,你,呃,不會真個這樣沒出息吧?」

  笑呵呵的,衛浪雲道:「這不叫『沒出息』,老畜生,這叫『識時務』,叫『大丈夫』,『識務者為俊傑』』『大丈夫能屈能伸』,媽的,你們要用話套住我算是全瞎了眼,迷了心,我是幹什麼的?豈能做這種呆鳥?我有傷在身,單人匹馬,而你們個個體健如牛,養精蓄銳了多時,且人多勢大,我豈會受你們所激硬朝刀口上撞?用這孱弱之身和你們幾十個人拼!當然不,所以我要『跑』,不過,我會再回來的,到了那時,我不會這麼『沒出息』了,而且,那時的形勢也定較今天公平得多啦!」

  吸了口氣,「黑龍」俞戎緩緩的道:「姓衛的,假如,我們答應你公平較鬥,以一對一呢?」

  衛浪雲笑眯眯的道:「怎麼公平法?一個對一個,—個吃了癟再來一個麼?換句話說,群毆改成車輪?」

  窒了窒,俞戎怒道:「就由我與你決一死戰好了,你贏,拿碼子走路,若你輸了,便乖乖束手就縛,跟我們回去!」

  輕輕笑了一聲,衛浪雲道:「真的嗎?」

  用力一點頭,俞戎像是十分確定的道:「當然,我俞某人說話算話!」

  「嗤」的一撇唇,衛浪雲道:「假如你以為我會相信,俞戎你就大錯特錯了,你說話算話?如果你真個說話算話,今天你也不會混到「皇鼎堡」裡去當狗腿子了!」

  勃然大怒,俞戎厲烈的道:「衛浪雲,你也不是什麼高尚角色,說穿了,只是個「勿回島」抬出來的傀儡而已!」

  悠閒自在的點點頭,衛浪雲道:「至少,比你這狗腿子強!」

  俞戎獨目中凶光畢露,他慢慢往前移動,惡狠狠的道:「你若還是人生父母養的,衛浪雲你就不要含糊我這狗腿子,留下來好比劃比劃!」

  公冶羊也冷森森的道:「有這個骨氣麼?姓衛的!」

  「呸」的吐了口唾沫,衛浪雲罵道:「去你們個羊上樹,留著這點骨氣下一次遇見我時再表現吧——假設你們真還有骨氣的話!」

  公冶羊尖刻的道:「自己不夠種不用數劃人家,姓衛的,要知道『勿回島』光榮全系於你身,難道說你連『勿回島』的聲譽也拋棄了?」

  衛浪雲冷笑道:「我不受你們的鬼蜮伎倆所矇騙,這才表示出我『勿回島』的人機伶著呢,而本島的聲譽是鐵鑄的,並不會因為你這兩句話就稍有損失!」其矯健靈巧之處,卻宛似一頭大鳥無異!

  這時,俞戎與公冶羊便已稍稍落後一點了,他二人分開兩條路線,連連飛躍撲射,身形之犀利猛悍,亦是令人驚歎!

  而衛浪雲便倏左倏右,忽站忽奔的滾旋閃掠著,他的去勢又是快速,又是幻異,像煞—條做著不規則直線飛泄的流光,又似一縷以極快速度飄向虛渺的煙霧,叫看著的人生起一種錯覺——他仿佛就要那麼乘風而逝了。

  汗水淫淫,呼吸急促,太叔上君一面拼命追趕,一邊氣急敗壞的厲吼:「用暗青子招呼,用暗青子招呼!」

  落在後面不遠的「妖駝子」蔔敬之忙叫:「瓢把子,你不留他活口再重繪那些圖譜了?」

  哇哇怪叫,太叔上君暴怒的道:「人都要逃掉了,還指望他繪鳥的個圖譜!快給我用暗青子格奪下來!」

  飛騰中的俞戎也看出情勢不對來了,他萬般無奈,只有忍痛叫道:「瓢把子,我同意——至少這也比他跑掉了強!」

  於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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