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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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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劣跡暴行 兩人走著談著,宗元甲用手一指,道: 「前面炊煙嫋嫋,已是『青岩坪』鎮的街上,我們找家飯館用過午膳……再要去哪裡,到時再決定。」 兩人走來街上,梅香吟看到大街一側,懸著一塊招牌,上面有「迎福樓酒店」五字,脆生生一笑,道: 「這家酒店用了『迎福樓』三字,這題名倒很不錯……」 宗元甲含笑接口道: 「梅姑娘,我二人這就作『迎福樓』酒店的座上嘉賓好了。」 兩人走進店堂,店夥殷殷張羅,坐下桌座,宗元甲叫了些酒菜,吃喝聊談起來。 梅香吟姑娘家不善飲酒,斟下半杯,一邊相陪。 宗元甲想到剛才那話題上,含笑道: 「梅姑娘,你剛才說到『迎福樓』三字,看來很順眼,也自然地影響了這家酒店買賣……至於人名,或是饋送人家的匾額題字,也同樣需要用字恰當……」 梅香吟聽得不由注意起來…… 這位『嘯天盟』盟主宗元甲,是個動刀舞劍的江湖大豪,敢情還是一個飽學之士? 酒中聊天,天南地北可以扯來一談,宗元甲一口酒送進嘴裡,又道: 「大洪山石旗峰『嘯天盟』總壇有一位堂主,他朋友新店鋪開張,請我題寫一幅屏幢送去——我問那位堂主,他朋友新開張的是什麼買賣,經那堂主一說,原來是專門替人家挖井掘溝的冷門店鋪,我就替他寫了一幅中堂,上面是『一瀉千里,坑人得利』八個字,可不是新開店就蒙了個灰頭土臉?」 聽到「一瀉千里,坑人得利」八字,梅香吟一雙明眸直瞪出來,喃喃道: 「宗大哥,這是罵人啊……總壇那位堂主朋友,新店鋪開張,該用上『鴻圖大展』等字眼才是,送他『一瀉千里,坑人得利』八個字,可不是新開店就蒙了個灰頭土臉?」 宗元甲含笑道: 「梅姑娘,這八個字送去其他新開張的店鋪,會給人看作罵人,坑人,但堂主那位朋友的買賣店鋪,是專門替人家挖井掘溝的這一行……」 微微一笑,又道: 「『挖井』是鐵錐鑽入土地,愈深水源愈足,但深度愈深,工程愈是困難,若是一瀉千里,豈不是漁翁得利……」 聽來有趣,梅香吟綻出春花似的笑靨來…… 幹下杯中酒,宗元甲又道: 「『溝』也就是『坑』——這家店鋪掌櫃的,替人掘溝,掘坑,才能財源滾滾,送他『坑人得利』四字,該是天衣無縫,恰到好處……」 梅香吟聽了,又是脆生生笑了起來。 兩人吃喝談著時,這家「迎福樓」酒店,已是座無虛席,一片飛觴把盞,猜拳豁令之聲。 朝店堂回顧一匝,梅香吟盈盈一笑,道: 「可能是用了『迎福樓』三字,人家都來這家酒店了……」 宗元甲含笑點頭,見杯中酒已幹,正要握起酒壺,向空杯中斟下酒時,突然輕輕一響「嗒」的聲,一個幼兒手掌大的紙團,不偏不斜,落進宗元甲面前的空杯中。 柳眉兒微微一皺,梅香吟道: 「不知哪裡來的頑皮童兒,把紙團扔入人家的酒杯中……」 宗元甲起先也有這種想法,當他縱目朝偌大的店堂遊轉一眼,別說附近桌座,這間店堂中找也找不出一個童兒。 即使有人借酒裝瘋,扔出一個紙團,也極不可能不偏不斜,落進自己酒杯中…… 心念閃轉,宗元甲望著杯中紙團,臉色神情,接連數變。 宗元甲霍然想到一件事…… 那是「寒川門」中「旱地蛟」岳申,給「青冥會」的「大幻仙」薑沖酒中放下「忘我散」藥粉,飲下此酒後岳申真性迷失,同室操戈,要將義弟「雲中鵬」田敏置於死地。 但眼前杯中落進紙團,若非出於偶然的話,那手法還在「大幻仙」薑沖之上——那是絕世高手,運用內家功力,所施展的一門絕技。 梅香吟見宗元甲兩眼注視著杯中紙團,神情凝重,挨近前悄悄問道: 「宗大哥,杯中紙團不對勁?」 宗元甲道: 「若非出於偶然的話,紙團淩空飄入酒杯,那是傳聞武林的『馭風投絮』內家功力手法!」 臉色一怔,梅香吟道: 「又是誰扔來的?」 宗元甲劍眉微微軒動,道: 「眼前不知是敵是友,更不清楚紙上到底包含了何種用意。」 倏然會過意來,梅香吟道: 「紙團落入酒杯,宗大哥,紙團中含有劇毒?」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目前還不得而知……」 梅香吟又朝這間「迎福樓」酒店偌大的店堂,緩緩遊視一匝,道: 「宗大哥,扔出紙團的人,還在這間店堂裡?!」 宗元甲點點頭道: 「不錯,扔紙團這人是在店堂中出手的——他以『馭風投絮』的內家功力,掌握距離,捏住準頭,使這紙團在這張桌座淩空,翩然落進桌上杯中……」 梅香吟自己就是一位身懷絕技的巾幗女傑,但聽到宗元甲神乎其技的這些話,不禁柳眉兒一揚,道: 「有這等離奇古怪的本領!」 揮手把侍立牆沿的店夥叫來,宗元甲吩咐再取一副杯筷來, 店夥送上杯筷……宗元甲把店夥送來的杯筷擺在一邊,用自己原來那雙筷子,小心翼翼把杯中紙團夾出…… 又用筷子把皺皺的紙團撥開。 兩眼直愣愣的望著桌上紙團,梅香吟輕輕「哦」了聲,用手一指,道: 「宗大哥,紙團上還有字呢?!」 宗元甲不知是敵是友,又不知對方用意何在,是以十分細心的用筷子把紙團撥開——是一張數寸見方的小紙,紙上寫著寥寥數字: 「久聞『嘯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乃俠義門中佼佼之流,『鐵鷲堡』倒施逆行,人天共憤,不能等閒視之,切記。」 這張紙箋下麵具名,是畫上一口「井」。 宗元甲這一看,卻是跌進五裡濃霧中…… 從紙箋上所寫看來,此人知道自己身份,來歷——但「鐵鷲堡」又是何等樣所在? 此人不具名具姓,只畫了一口「井。在紙箋上,這又表示何種含意? 梅香吟側過臉,看過紙箋上數字,懷著跟宗元甲同樣心情,道: 「宗大哥,你不認識扔紙團來的人,但這人可知道你來歷——『鐵鷲堡』又是何等樣所在……剛才我們正談到『井』事上,紙上畫了一口『井』,這又是何種含義?」 梅香吟問出此話,也正是宗元甲所百思不解的事,但看到紙箋上數字,已知道非敵是友,並無「謀算」自己之意,就把桌上這張數寸見方小紙,折起放進袋裡。 一臉迷惑之色,梅香吟又道: 「在你回憶中,宗大哥,可有這種的人物?」 宗元甲濃眉緊蹙,搖搖頭道: 「我想不起有這樣一個人物……此人行止詭秘,不露真相……紙箋上所寫有關『鐵鷲堡』,是非真假之處,耐人尋味。」 倏然想了起來,梅香吟道: 「對了,宗大哥,我們回家問過尤伯父,可能他老人家知道?」 宗元甲微微一點頭,道: 「尤老丈久居湘中一帶,可能知道『鐵鷲堡』是否位於近處,是何等樣所在。」 淩空落下一個紙團,驅散了宗元甲的酒意,也打掉了梅香吟的遊興……宗元甲揮手叫來店夥,會過帳後,偕同梅香吟離開這家「迎福樓」酒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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