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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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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頷首,宗元甲道: 「不錯,宗某就有如此想法!」 「海天飛鴻」石玉道: 「時驥逆倫弑親之事,暫且不談,但以『龍爪』時修昔年行止為人,也有他惹上殺身之禍的可能……」 一聲輕「哦」,宗元甲問道: 「此話怎講,石莊主?」 「虯雲莊」莊主石玉道: 「遠在二十二年前,湘中新化東南一處『青岩評』鎮間,發生一樁滅門血案,遇害的男女主人『劍中影』梅錚,『飄雪』康穎夫婦兩人,俱是武林中知名之士……」 聽到「劍中影」梅錚此一名號,宗元甲心頭不禁為之暗暗一震…… 據「南山耕夫」楚雲九所說,「彩鷹」梅香吟一家遭到滅門之禍,時間就在二十二年前,這個「劍中影」梅錚姓「梅」,敢情就是梅香吟生身之父?! 石玉道: 「這樁駭人聽聞的滅門浩劫,當時震驚江湖,武林為之譁然。」 帶著試探的口氣,宗元甲問道: 「滅門血劫中的『劍中影』梅錚,『飄雪』康穎夫婦兩人,可有一脈後裔留下?」 喟然一歎,石玉道: 「這件事迄今還是個『謎』——滅門遇害的『劍中影』梅錚一家身後之事,俱是梅錚義兄『開碑手』尤傑所料理的……但梅錚和康穎所生,三個月大的幼兒男孩,卻不知其去向……」 宗元甲內心連連閃轉,接口道: 「此三個月大的幼兒,未被仇家所殺害?」 「海天飛鴻」石玉道: 「這幼兒若是喪命仇家刀劍,也該有屍體留下……但『開碑手』尤傑,從義弟梅錚一家被害的男女屍體中,並未發現此幼兒屍體……」 宗元甲接口道: 「此三月大的幼兒,敢情是給人救走?!」 這個「救」字,宗元甲原來是想用「劫」字,倏然一轉念,才將「劫」字換了個「救」字。 但宗元甲卻又有一個百思不解之處…… 滅門遇害的梅家夫婦後裔,該是目前武林有「彩鷹」之稱的梅香吟……那時梅香吟已三歲,如何又會是一個三月大的男娃兒。 此幼童,迄今行蹤不明,難道就是…… 疑竇重重,宗元甲百思不解,朝「海天飛鴻」石玉看來。 石玉慨然又道: 「這樁令人髮指的滅門暴行,後來經各方查證,就是最近喪命自己兒子之手,被屍分八塊的『龍爪』時修所下的毒手。」 宗元甲問道: 「石莊主,梅錚和康穎夫婦倆膝下,是否尚有女兒?」 聽來感到有點突然,但卻又找不出突然的地方……「海天飛鴻。石玉微微怔了下,才道: 「宗盟主,老夫剛才說的,都是從江湖傳聞中聽來,梅錚和康穎夫婦倆,是否尚有女兒,老夫對此事就不甚清楚了!」 微微一頓,又道: 「江湖傳聞,『龍爪』時修和『寒川門』門主柳天鳴十分知己,此番時修發生此一駭人變故,這位『寒川門』門主是否已採取行動?」 點點頭,宗元甲道: 「不錯,柳門主吩咐『寒川門』中所有弟子,搜找逆倫弑親的時驥下落!」 這位「虯雲莊」莊主「海天飛鴻」石玉,懷著濃濃的感觸,道: 「龍爪時修昔年江湖行止不談,但此番遭其生身骨肉所殺,此子天理難容,國法難恕,需要有個交待。」 聽到「生身骨肉」此話,宗元甲知道「海天飛鴻」石玉,對昔年「龍爪」時修收養時驥之事,也並不十分清楚。 宗元甲想到中午株州鎮上「天香樓」酒店,客人杜元聊談中的話,試探問道: 「石莊主,這位『龍爪』時修,跟您交往如何?」 沉思了下,石玉才搖搖頭,道: 「談不上——『龍爪』時修胸襟狹小,雖然『溪口集』和此地『石樹灣』相隔不遠,過去也少有往來……」 一副聊談中的神情,宗元甲問道: 「石莊主,『胸襟狹小』四字,您是指『龍爪』時修哪一方面而言?」 「海天飛鴻」石玉道: 「這件事說來已有十五六年,老夫『以武會友』,在『石樹灣』近郊設下擂臺,禮聘一位湘鄂武林中高手『銀鞭』焦奎作台主……」 微微一頓,又道: 「銀鞭焦奎手上果然有兩下子,擂臺接連數天,未逢敵手……這件事傳進時修耳裡,卻引起他的妒忌,上臺與『銀鞭』焦奎交手,暗中使用一種歹毒無倫的『黑煞掌』功夫……焦奎回到『虯雲莊』正要用膳時,一聲吼叫鮮血直吐,僕倒地上立即死去……」 這雖然已是一樁十五六年前的事,但此刻聽進宗元甲耳裡,猶是暗暗感慨不已…… 從這一件事上,可以看出「龍爪」時修,昔年在江湖上的行止。 石玉接著道: 「石某為要揭開焦奎暴斃身亡之謎,請來數位跌打損傷的拳骨名醫,細細研判之下,才找出『銀鞭』焦奎乃遭了時修『黑煞掌』的暗算……」 宗元甲接口問道: 「事後又如何,石莊主?」 雖然事隔已有十五六年,「海天飛鴻」石玉還是一副又是莫可奈何,又是憤怒的口氣,道: 「擂臺上交手,生死各認命——但『龍爪』時修,並無夙仇新恨,卻向台主焦奎暗中施下毒手,真是令人不齒。」 這次宗元甲帶了「金戈雙衛」來訪「虯雲莊」,是想對「龍爪」時修生前的事有更多的瞭解,經過這陣子交談,當然已有了滿意收穫。 向「海天飛鴻」石玉道過後會有期,帶了僧浩、孟達告辭離去。 三人走在路上,宗元甲緩緩一點頭,十分肯定的道: 「不錯,『玉哪吒』時驥,就是二十二年前,湘中新化城東南端『青岩坪』『劍中影』梅錚『飄雪』康穎夫婦倆的後裔……」 兩顆圓滾滾的牛眼一轉,孟達道: 「這麼說來,盟主,那不能算是逆倫弑親了?」 僧浩接口道: 「渾人說渾話,一個姓『時』,一個姓『梅』,沾不上這個『倫』字的邊緣……」 說到這裡,僧浩向宗元甲問道: 「這孩子如何會知道自己身世、來歷的,盟主?」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這就要推溯到一年前,丐幫一名弟子在株州鎮街上,看到時驥跟一個年輕女子走在一起的那回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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