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柳殘陽 > 血魄忠魂困蛟龍 > |
一六三 |
|
依承天先是一愣,旋即端正衣衫,雙膝也跪下來,道: 「承天給乾爹乾娘叩頭。」說著一連叩了三個頭。 便在這時候,那依霜霜驚異的道: 「咦!會是你?」 這時依水寒忙命三人起來,且到廂屋坐定。 法上大師對依水寒恭喜,道: 「看來不日施主又要重振焦山飛龍寨昔日雄風了,貧僧這裡暫且告退。」 依水寒大為感激的正欲送法上離去,不料霜霜卻對法上大師道: 「大師,那日鎮海街頭為我與監寺大師解危的人就是他呀。」 法上猛回頭,再細看依承天,刹時稽首施禮,道: 「原來竟是小施主仗義授手,那日我聽得監寺回來向我說及,正猜不透是何人呢!」 依承天苦笑一聲,道: 「如果那日有機會各道出姓名,我乾爹乾娘早團聚了。」 法上走了。 依水寒這才問及鎮海的事,這時依霜霜最為高興,因為她心中激蕩的影子,竟是父親欲招贅的承天。 雷一炮也問依承天道: 「怎的未聽你提過。」他一頓又道:「原來大船上那個程千就是因為這事才找上我們的,真是可惡。」 於是依承天與雷一炮二人分別把一切經過重又說了一遍,只聽得依承天與夫人直點頭又嘆息。 依承天取出龍形玉珮,小心的放在桌案上,他請依水寒老夫婦二人坐在上面,正式的拜了三拜,才又把玉佩戴起來,喜的依夫人哈哈笑的對雷一炮道: 「承天一表人才,當初你怎說他像個癩痢頭小叫花子?」 雷一炮直是哈哈笑…… 不料依承天這時又向依霜霜施禮,正要口稱姐姐呢,早被依水寒攔住。 依霜霜知道爹的意思,滿面羞赧的掀簾走入房內去了。 依承天一驚,兩隻大眼直眨巴。 依水寒已緩緩的道: 「剛才你向我夫妻二人叩頭,我們接受你的大禮,但那不是要收你為義子的大禮。」 此言一出,連那雷一炮也是吃一驚。 依水寒卻撫髯笑道: 「雖不收你為義子,卻要收你做我依家女婿,因為我已決定把霜霜給你了。」 依承天一聽,心頭大震,他幾曾想到自己會一變而成了義父的女婿?便在他的六神無主中,雷一炮悶雷的喝道: 「還不快拜見岳父母大人呀,傻小子。」 一語驚醒夢中人,依承天忙重新見禮,且改口叫起岳父了。 門簾後面,依霜霜雙手捂面,喜極而泣的半天不走出房來。 不,這晚上就一直躲在房裡未出來,因為她在心中正不停的盤旋著依承天的影子——小癩子會有他這般俊的? 海風陣陣,海浪滾滾,普陀山上聽潮洞附近,依霜霜緩緩的走著,風兒掀起她的裙子一角,她回眸一笑的急伸手按下飄起來的擺裙。 回首笑,當然是對跟在她身後面的依承天而笑。 這時候依承天在她的眼中,那可是年輕有為,美如冠玉而又風度翩翩佳公子也。 當然,那誠惶誠恐跟在依霜霜身後的依承天,面對著仙資玉骨,儀態萬方而又我見猶愛的霜霜,心中還在不停的念著:「光景是在做夢吧?」 兩個人對坐在一塊岩石上,依霜霜低聲道: 「想不到那日街頭遇上的年青人會是你,上天真會作弄人的。」 依承天搓著衣袂,囁嚅道: 「可不是嘛,我要是知道那姑娘是姐姐就好了。」 只一聲姐姐,早令霜霜姑娘又垂下頭去。 半晌,又聽得霜霜小聲道: 「你可知那於飛鴻吧!」 依承天點頭道: 「我知道,在南京時候她竟還想殺我呢。」 一聲長歎,依霜霜道: 「我們從小在一起玩,從她的眼睛裡,看得出她對我在飛龍寨的地位很是羨摹,她爹娘與我爹娘一樣,就生了一個女兒,不過她對於武功十分認真,全是她爹教她的。」 依承天道: 「我真的不希望再見到她。」 依霜霜有些黯然的道: 「她們這幾年對我母女是不該的,但我並未恨她們,這些日也不知她怎麼樣了。」 冷然的望著海面,依承天道: 「也許你不久就會看到她了。」 依霜霜道: 「回到焦山當然會看到她了。」 不料依承天道: 「不用回到焦山姐姐就會見到她了。」 依霜霜猛抬頭望向依承天,道: 「你怎麼會知道的?」 依承天道: 「我與雷叔,江兄三人急急趕來,為的就是聽飛龍寨的伍飛舵主所說,於長泰就要殺來普陀山了。」 依霜霜驚異的深深一歎,道: 「兄弟動刀槍,血被外人踏,于叔為什麼至今還是執迷不悟的?」 依承天道: 「天下人大都以為那權與利才能美化人生,否則這世界哪會有刀聲的。」他年紀輕輕的敢情也體會良多的又道: 「如果一個人一直處在刀鋒下過日子,我依承天寧願回開封城去賣我的『山裡紅糖葫蘆』去。」 依霜霜抿小嘴嘻嘻一笑,道: 「你要是再去賣糖葫蘆,我一定跟你一起去賣的。」 於是,兩個初識的未來夫妻全笑了—— 便在這笑聲裡,遠處大海上直有三艘大船疾駛而來。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