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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附近的大船上,依承天看的十分真切,只見雷一炮與江濤二人已把大船上的十個漢子逼在船尾,祈無水則不停的在咆哮呢,那鎮海地痞程千更是縮在一邊不敢吭氣。

  再看那「江岸一陣風」周全,卻正高舉著自己已受傷的右腕坐在小船上,那小船上的兩個漢子,就在他的吆喝中向大船靠去。

  原來依承天與周全、司徒大山水中搏鬥時候,雷一炮已命小船直靠向大船,一聲招呼,雷一炮與江濤二人棄小船而上得大船上。

  大船上原本有十個漢子,但這些人又如何是雷一炮與江濤二人對手,早被雷一炮掄起鋼棒,一連打翻三個,那祈無水舉著雙腕沖出艙來,大罵雷一炮「乘人之危」,卻被雷一炮突然一個側踢倒在艙口,氣的祈無水咆哮謾駡,不絕於口……

  「江岸一陣風」周全受傷浮到水面時候,恰巧就在小船邊,他立刻爬上小船,命兩個搖船漢子快向大船搖,根本不去注意那雷一炮與江濤二人尚在大船上折騰呢。

  小船靠在大船邊,周全騰身而起,半空中卻見冷芒猝閃,一束激蕩的刀芒,「嗖」的一聲向他劈到。

  空中擰腰挺足斜翻,「咚」的一聲周全又落在小船上,他驚怒交加的舉頭上看,早聽得船邊站的江濤喝道:

  「老小子你沒死在水中已是萬幸,敢情還打算上船來歇腿養傷不成。」

  就在這時候,司徒大山早高舉著雙手,手腕尚自狂噴鮮血,飛魚似的向大船邊浮來,在他的後面,依承天緊緊的追著而使得司徒大山邊游邊回頭看不停。

  宛如大魚飛落船上般,司徒大山到了小船邊,人已滑落在小船上。

  依承天人也已快到小船了,便在這時,司徒大山望著水面的依承天,喝叫,道:

  「小癩子,你想趕盡殺絕不成!」

  依承天猛的一長身,一指向五丈外的海面,道:

  「我若不在後面追你,不定你已被那群老虎鯊撕碎了呢,你看。」說完他也急急的落在小船上。

  兩個搖船的一看,不由大驚叫道:

  「鯊魚!」

  原來祈無水三人在水中流了太多的血,附近早誘來一群虎鯊,司徒大山與周全二人也已見水面上鯊魚在翻動,不由頭皮發麻而心膽欲裂。

  這時大船上的雷一炮已在招手小船搖過去。

  司徒大山忙叫搖船的儘快搖,為的是他傷的最重,必須立刻敷藥包紮呢。

  不料小船剛靠在大船邊,卻見那祈無水第一個爬下船來,在他的後面,十個漢子正無精打采的也下得小船上,只把個小船坐得滿滿的。

  依承天騰身上得大船,卻聽得雷一炮低頭向小船上的搖船漢子道:

  「把他們送上鎮海去,這是銀子快接住。」

  「醉漁翁」司徒大山高舉流血雙手,吼叫道:

  「姓雷的,我這傷總得包紮呀!」

  雷一炮嘿嘿笑道:

  「忍著點,到了鎮海找大夫治吧。」

  「江岸一陣風」周全叫道:

  「姓雷的,你真不是東西。」

  雷一炮一聽大怒,道:

  「你們這三個老不死的,果然禍害遺千年,今日局面如果換過來,你們哪個會慈悲為懷的放過我們?操那娘,再要囉嗦,你們一個也別活著回去,老子拿你們喂鯊魚。」

  早聽得「江河水怪」祈無水狠聲道:

  「國之戰敗,割地賠款,你我戰敗,無話可說,姓雷的這節骨眼若要玩狠的,我們誰也奈何他不得,我連大船都放棄了,你二人還說什麼的。」

  於是,小船急快的搖向鎮海而去。

  現在——

  祈無水的大船隻有雷一炮、依承天與江濤三人,然而三人對於駛風船全有一手,雷一炮後面掌舵,江濤操主帆,依承天就在船頭守著,該做的他自會去做。

  大船緩緩的駛向普陀山,依承天心情既興奮又緊張,因為他再也想不到自己找遍焦山與太湖,而乾娘母女二人卻是在這普陀山上,自己如果早知道,也免去無謂的勞累奔波,到處尋覓了。

  大船在普陀山前的大海灣泊碇時候,紅日已被山頭遮擋在另一面了。

  岸邊人見來了大船,早有一人操著小舟劃來,那是山上寺裡小船,為的是接那些遠道來的朝山進香客。

  那小船很快的把雷一炮三人送上岸。

  依承天順著蜿蜒的臺階上看,寺朝一角似在雲端,而寺內鐘聲恰在這時飄來,悠揚中更令人覺得莊嚴無比。

  沿著山石臺階登上去,山脊上有個大石碑坊,橫畫四個巨大篆體字。

  「普渡眾生」

  三人走過碑坊,寺前門處一座丈五高朝天香爐,香煙嫋繞中正有一個年青僧人在看守著,見三人走來,忙迎上前去,稽首道:

  「阿彌陀佛,三位施主可是朝山進香的?」

  雷一炮道:

  「有位依施主住在貴寺,我們是來接他的,還請小師父傳聲話進去。」

  小僧看了三人一眼,遂笑道:

  「且隨我進去。」

  那小僧剛領著雷一炮三人走進去,大雄寶殿內走出一位白眉老僧,可不正是那法上大師。

  這時法上大師似是吃一驚,但他在見了雷一炮面上大疤痕後,早哈哈笑道:

  「來的敢情可是雷施主?」

  雷一炮先是一怔,旋即忙上前施禮,道:

  「法上大師,焦山一別十年,雷一炮少來問候,罪過!」

  法上大師笑道:

  「關山重重,水隔一方,只要心中記掛,猶勝朝夕見面,你以為是否?」

  雷一炮也笑道:

  「天天見面友情平又淡,雷一炮理會得。」

  法上大師望望依承天與江濤二人,雷一炮立刻為之介紹一番。

  法上更把依承天看了個仔細,因為這幾日他在依水寒的口中得知這依承天已承襲依水寒衣缽,即將統領焦山飛龍寨。

  法上在一陣觀察中點著頭,道:

  「老衲慶倖飛龍寨又見興盛了。」邊對三人道:

  「快隨貧僧來,依施主一家見了你們真不知如何的高興呢,哈哈……」

  於是雷一炮三人的心情更見緊張。……

  又過了偏殿,匆匆過完兩處回廊,幾人剛過了那條不算短的甬道,早聽得小院廂房中傳來笑聲……

  是依水寒與夫人小姐的齊笑聲……

  笑聲令雷一炮雙目見淚……

  笑聲更令依承天興奮。

  而江濤卻在聳肩抽噎起來。

  法上大師對於這種至情流露,不由得大為感動,他化激動為笑聲的哈哈大笑著,道:

  「依施主,我帶來幾個客人了。」

  拐杖拄地聲,刹時停在廂房門口,依水寒已白髯抖動不已,且雙目更見淚光。

  便在這時候,那依夫人在女兒霜霜的挽扶中也到了門口向外西望。

  雷一炮一見,早緊走幾步過去,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江濤更是高叫:

  「寨主,江濤給你叩頭。」說著也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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