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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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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大漢立刻動手,先把依承天以尖刀抵住脖根,收起魚網,一條生牛筋把依承天捆了個四馬倒攢蹄。 於是如法炮製的也把雷一炮捆牢。 祈海一手摟一個女子,哈哈笑著走近雷一炮二人,道: 「本來你二人只是在我那望江樓吃住,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千不該萬不該的竟然去到寶和錢莊敲銀子,如果我再不把你二人捆綁,南京城我尚有許多生意就別做了。」 雷一炮怒吼一聲,道: 「閑屁少放,且等你老子來了再說吧。」 於是,雷一炮與依承天二人被抬到小唐的那條小船上。 這條小船也不賴,一間矮艙,裡面還真乾淨,船雖小了些,但比小唐在玄武湖上劃的劃子可要大多了。 現在,連小唐也不用動手搖船,有個漢子在搖,小船搖向上游幾艘大船中間,光景是藏起來了。 小船艙門邊,小唐一手持壺,心情輕鬆的對搖船漢子道: 「回去對東家稟報一聲,小唐今夜暫在此處,明日移換地點,自會向東家再稟報的。」 那搖船漢子點頭道: 「每日換個地方,誰也不會知道這兩個王八蛋去哪兒了,哈……且等老太爺回來發落了。」 小唐也一笑,道: 「費時兩年,找了兩年,老太爺一旦知道,該不知高興成什麼樣子呢,哈……」 於是,搖船的跳上大船,匆匆的上岸去了。 雷一炮與依承天二人被捆著丟在小艙裡,那雷一炮沒多久即鼾聲雷動。 依承天心中在琢磨,自己這時又一次被漁網網住,上次是被老酒鬼司徒大山網住,黃河岸邊自己是吃盡了苦頭,不過那時候自己命賤不值錢,開封城中一個小叫花,即算死掉,同個野狗沒什麼差別,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是依承天呀,一身本事才露個頭,就給義父丟人現眼,這要是真的死在這兒,義父一家真的全完了,現在但求祈老怪早出現。 想的多,當然也就睡不著,依承天還真的不耐,但他看看一旁的雷叔,他一聲長歎…… 終於,他睡著了。 守在小艙門邊的小唐,一壺酒喝完,鴨脖子也吃了四五根,抹抹嘴巴取出一張棉被,他往身上一裹也睡了。 於是,第二天的刺目陽光,先是自艙外穿入小艙中,使得依承天先醒來,艙口的木板上,酒壺仍在,連啃過的鴨脖子也全在,便在這時候,昨夜那個搖船漢子又來了。 小唐揉著眼睛醒來,他從那人手中接過酒菜點心一堆,忙又命那人快把小船搖向另一地方去。 那漢子套好搖櫓,緩緩把小船搖向江岸船少的柳堤岸去,小唐邊打開布包,見是十幾個肉包子,醬肉小菜,足夠三人吃的,這才笑著坐到矮艙邊,道: 「姓雷的,你張口我喂你幾個肉包子如何?」 雷一炮也不多說,張口一連吃了五個,又喝了半壺酒,這才搖搖頭又睡下。 依承天見雷叔十分沉得住氣,也照樣從小唐手上吃飽。 不旋踵間,小船在一個偏僻地方停下來,雷一炮自矮艙伸頭看,心中暗暗一喜,遂高聲吼道: 「小唐,這是什麼地方?」 小唐一笑,道: 「南京城外江邊呀!」 雷一炮怒道: 「我知道是江邊,更知道在南京,我是問你為何把小船移走?」 小唐道: 「天亮了,那些大船要移動,不走被他們撞沉不成。」 雷一炮道: 「那這地方……」 「下擺渡,這兒全是小船,小船堆中躲小船,誰也不會知道你二位會在此的,哈……」 雷一炮也跟著哈哈笑起來。 笑聲裡,雷一炮問小唐,道: 「你們老太爺何時才回來?」 小唐道: 「誰也不知道,原來我們以為他在燕子磯呢,誰知連夜去的人卻未找到他,老太爺的坐船也未見,這麼一來,總得要個三五天吧!」 雷一炮聞聽大怒,遂狂吼道: 「操那娘,要三五天呀,難道雷大爺二人就這般的被你們捆上三五天,豈不是要成了真的肉粽了。」 小唐輕鬆一笑,道: 「別急,別罵,有得商量。」 雷一炮怒急的吼道: 「商量個屁,你快把祈無水的兒子找來,老子要問問他,他小子存的什麼心,竟拿他老子的嘉賓如此對待。」 小唐低頭對矮艙中二人道: 「現在只怕東家正在睡覺呢?」 雷一炮道: 「就在那艘畫舫上?」 呵呵一笑,小唐道: 「那條船太小了,東家的畫舫可是玄武湖上最大的宮舫,多半在台城附近吧!」 雷一炮試著對小唐道: 「人吃五穀雜糧,兼啃雞鴨豬牛羊,總不能只進不出吧!我二人如今就想要拉屎尿尿了。」 小唐一聽,還真的一怔,雷一炮立刻又道: 「你總不能叫我二人拉在這艙中吧。」 不料小唐一拍巴掌,邊對搖船漢子道: 「去找個屎桶來。」 那漢子笑笑下船而去,沒多久他竟提了個小木桶上來,小唐立刻示意他進入矮艙侍候雷一炮二人。 那小唐邊對雷一炮道: 「湊和著拉拉尿,尿拉的多屎就少了,不是嗎?」 雷一炮與依承天二人一看,只得任由那人折騰著空了一下身子。 匆匆的天又灰暗下來,小船上的雷一炮卻突然高聲清唱起來,唱的全是紹興戲,一會兒學女腔,還帶著敲打鑼鼓點,聽起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呢! 這晚上小船又移了位置,移在剛剛靠岸的一條大船後面,而雷一炮仍然在清唱,只是他已有些洩氣的樣子。 小唐望望天色,沉聲對矮艙中雷一炮喝道: 「姓雷的,你別唱了,別人還要睡覺呢。」 雷一炮破口大駡,道: 「娘的,吃飽喝足不叫叫,肚皮的東西怎樣消化。」聲音可真的如同打雷,而使得小唐怒道: 「姓雷的,我有太多方法堵你的嘴巴,可是想試試?」 依承天忙對雷一炮道: 「雷叔,你就別唱了,我們還是養養精神的好。」 依承天的聲音不大,但附近大船船尾上的女子卻聽得十分清楚,而且她也幾乎笑出聲來。 猶似一塊天上掉下來的烏雲,女子「呼」的一聲落在小船上面。 「什麼人?」 「嘻……」 「你究竟是誰?」 「嗖」的一聲,一把尖刀已抵在小唐脖子上,聲音是那麼的冷,冷得宛如冬天裡吹刮的西北風,那女子道: 「艙中可是兩個人?」 小唐一緊張,忙點頭不迭。 那女子「嘿」然一聲,又道: 「被綁在裡面的?」 小唐尚未答話,早聽得矮艙中依承天叫道: 「外面可是于小姐嗎?我與雷叔在此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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