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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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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水寒歎了一口氣,道:「何謂野人,當今世上的野人太多了,不少披著人皮而男盜女娼,坑陷他人,無所不用其極者,才真正稱得是野人。」遙遙的回望那漸漸落入水面下的孤島,依水寒又道: 「當你二人遇上我的一刻,老酋長已知我們會離去的,他十分明白,因為我們終不是他們一族,離去是當然的事,所以連他的女兒也不再打擾承天,但是他們卻知道我們何時要走,所以早在海邊候著我們了。」 雷一炮愧疚地道:「雷一炮誤會他們了。」 依承天摸著脖子上的花環道:「她送我這個花環,我會好生保存起來。」 依水寒道:「孩子,那不只是花環,也是護身環,願你一路平安到家的意思。」 是的,一路平安到家! 就在一連三日夜的海上漂蕩中,第四日一早,遠處已見青藍色海岸起伏不平的顯現在三人前面。 雷一炮正把著小舵呢,這時他高興地大叫,道:「寨主,到了,到了。」 依水寒撐著身子仰頭看,不覺老淚流出來,道:「天可憐見,我依水寒終於又回來了。」 依承天也高興地道:「我們可以去找我的乾娘了。」 依水寒突然堅決地道:「不,此時尚不宜會面。」 雷一炮當然知道寨主的意思,因為這時候依承天的本事尚不能就付那於長泰幾人,而寨主又是一腿成殘,突然出現,弄不好就是一場殊死戰。 心念間,雷一炮當即對依水寒道:「回寨主的話,我們還是先駛近岸邊,看是什麼地方,然後再找上三門灣外的鯁門島上去住下來,誰也不會知道寨主會在那裡,只等少寨主學會『八步一刀』絕學,我們再重回焦山去。」 依水寒點頭,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只不過一個多時辰,已見有帆船在水面駛來,而且是四艘三桅大船。 其中一艘直向依水寒三人小船駛來,水花飛濺中,大船上早有人叫道:「你們從哪裡來的?」 從哪裡來? 雷一炮三人誰也說不出自己是從何處來。 但聽口音,似是江浙口音。 雷一炮遂高聲道:「我們從海島來,請問這兒是什麼地方?」 大船近了,早聽得大船上那人回頭指著遠處道:「看清楚了嗎,那個尖尖的山頭叫松門山。」 雷一炮一聽,連聲稱謝。 大船就在雙方招手中疾駛而去。 雷一炮這才對依水寒道:「原來我們也快到了,那松門就在鯁門以下五十裡處,今晚我們就能趕到鯁門去,這一帶屬下最是熟悉不過。」 依水寒點頭,道:「這一帶我也清楚,我們的小船該向北駛了。」 鯁門依舊屹立在海面上。 附近點點歸帆在三五隻海鷗的尖鳴中向岩邊飛駛。 雷一炮把他的小船駛進鯁門那條小海峽,牢牢地泊在岩石岸邊上。 幾天來的海上漂泊,至此才算結束。 依承天最是高興,他攙扶著義父與雷一炮三人回到半山上的山穴中,洞中一切還是依舊。 只是當天夜裡,依水寒已開始在燈下攤開那張羊皮來,指著上面的人像加以解說起來—— 原來那張薄如蟬翼的羊皮上面畫像,舉手投足間,皆有一句禪語,依承天未讀過書,但在依水寒的解說中,他似是稍知其中含義。 不過在學習上,是以畫像的一三五七連步動作,身法就在八步中變化。 「步法先學,刀法在後,如有成就,也得年二半載方有成功希望,那還得要痛下苦功,因為到了學刀階段,有一半還得在水中練呢。」依水寒最後這幾句話,聽得依承天忙點頭領教。 雷一炮拍拍依承天肩頭,道:「少寨主,牛吃稻草鴨吃穀,就看生得命如何,想想過去,看看現在,你能不說自己夠運氣?好生苦練,飛龍寨全看你的了。」 依承天豈有不懂的,忙就地向依水寒叩了個頭,道:「義父,過去在開封城中我是小癩子,一個人見討厭的孤兒,如今我是一步登天,拜你為義父,你老只管放心,是人都會分出屎香屁臭,承天絕不會有負你老厚望。」 依承天的話是粗俗了些,但他卻是出自至誠,而使得依水寒滿心的高興。 高興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江岸一陣風」周全與「江河老怪」祈無水「醉漁翁」 司徒大山三人自中原回到南方以後,秦淮河畔祈無水的屬下向他報告了一個令他三人吃驚的消息: 「鎮江焦山飛龍寨傳出消息,要捉拿叛幫逃犯依夫人與她女兒依霜霜二人,因為二人臨去還殺死六名伺候她母女二人的部下。」 江邊的大船艙內,周全聽了這消息後直是冷笑不語。 祈無水道:「依水寒的老婆女兒為什麼要逃難焦山?以我看如果她母女真心要逃走,那麼理由只有一個。」 司徒大山急問: 「什麼理由?」 祈無水道:「她們已得了『八步一刀』絕學秘笈,找地方下功夫去苦練了。」他一頓又道:「除此之外,她們沒有任何理由寅夜逃離焦山,甚且還殺了六個屬下的道理。」 周全道:「如果老怪你的理由成立,那麼盜取東西到手的那個疤面人必是依夫人暗中派出的。」 司徒大山點頭道:「有道理,我看就是這麼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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