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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驀地,女席上站起了一身白衣的俏姑娘,正是那白甯馨姑娘,舉杯向主人道:「小女子敬主人一杯,算我這不速之客的陪禮!」

  麵團團的主人,大笑著站起,方待端起自己手中之杯,卻見白姑娘一手端著空杯,一手執壺,倒滿手中杯後,一揚手,將滿杯酒憑空飛至主人面前,主人接于手中,一飲而盡,照照杯敞意的笑謝一聲。白姑娘卻又另執一杯,倒滿酒後,順著中原、東海、南江、西嶽、北何的順序,一一各敬一杯。最後亦各敬異服蠻人—杯,這才坐下,滿意的笑笑,向身旁的三個女的悄聲道:「你們環珮姐妹,如今可都完了心願,夫婿可好吧? 小心啊! 你們老爺子在這兒,可莫出了洋相!」

  環珮二女笑叱一聲,那作大嫂的玉兒,卻突的一皺眉頭道:「馨姑娘,怎不見他們呢?」

  馨姑娘聞言,悄悄的道:「他們,他們是誰啊?」

  玉兒卻仍舊一皺眉道:「人家同你談正經,你怎的老是玩笑不停呢?」

  白姑娘突地看了一眼另兩個女子道:「我剛到此地,如何知道,你為什麼不問問主人啊!」

  玉兒聞言,向另一長得甚為豐滿的年輕少女道:「盧姑娘可知原先來此之人到何處去了?」

  那被叫做盧姑娘的少女,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婦一眼,搖搖頭道:「我也是剛自親戚家回來,家裡的事,還都沒談說呢!」

  玉兒接著道:「那麼盧少奶可知道?」

  那少婦嬌媚的一笑道:」我早上才自娘家返來,亦是不知!」

  玉兒失望的看了白姑娘一眼,白姑娘卻道:「你們五家來了九人,還會失蹤嗎? 伺況此處盧府上,乃是你們五家的好友?我包你沒事就是了!」

  玉兒雖仍憂心忡忡,然而聽白姑娘一說,倒是實情,亦就暫時放開懷,強作歡容,談笑起來。

  此時主人,突地向那少婦與少女道:「你倆到廚下去催催酒菜,叫他們快一點!」

  同時吩咐侍候的婢女等道:「你們也都下去,先吃飯去吧! 吃完了再來。這兒讓我們自己來料理! 我們也好談談體己話,你們在此反而有點礙手礙腳!」

  說至此向座中道:「各位說可對?」九個人都哈哈大笑,笑聲中僕婦都已出廳而去!

  主人即連連勸酒,接著向中原道:「原兄的孫兒,聽說已是脫險歸來,不知是真是假?」

  中原老莊主敞笑一聲,歡愉的道:「多謝盧兄掛懷,我們五家的人都已完全脫險,今天來此,正是商議今後行止,順便來看看盧兄,只是太打擾你了!」

  主人道:「原兄說哪裡話來,只不知如何脫險? 今後各位有何行止? 可否在此一談?」

  中原宏聲道:「諾! 諾! 孩子們脫險多虧了那邊席上的白女俠同她那藍衫無影豪士藍旌表哥。今後行止,正是想借盧兄此處,向江湖上宣告下我們五家的意願! 盧兄素稱江湖中賽孟嘗,交往眾多,我們之意乃是今後五家將不受任何人約束,仍然同往昔一樣,為江湖主持正義!」

  盧姓主人賽孟嘗,突然站起,將面前一空杯端起,斟滿一杯,脫手向另一桌推去,酒杯停在白姑娘面前。卻聽賽孟嘗道:「老朽不知姑娘,竟是五家大恩人,現在特奉一杯,聊表敬意!」

  白姑娘深意的看了看面前酒杯道:「小女子怎敢當盧前輩如此謬獎,長者賜不敢辭,小女子謝了!」

  說罷執杯在手一欽而盡!

  白姑娘仰手一照空杯,賽孟嘗突地長嘯一聲,坐在桌上的五家老莊主,頓時一怔,而那奇裝異服的蠻人,卻聞嘯起身,各自用手一抹臉,擰脫身上服裝,露出了一身勁裝,現出本來面目,竟是四位老人,其中那胖的竟是一個和尚,而且五家老莊主,對此人甚為熟悉,赫然是那惡彌陀惡僧。五家老莊主一見,突地起身,齊向賽孟嘗道:「盧兄有何指教?」

  各人都提聚功力,凝神戒備。

  賽孟嘗卻道:「我盧益升人稱賽孟嘗,黑白二道都與我有來往,但卻甚少有人知道我的底細。我就是那齊天府中的副總管盧虞,今天在這齊天別府中,趁你們自投來此,我們談談條件,合則留,不合則去! 你們五家先來的人現在正是這廳底牢中之囚,你們五家若能依上次所談條件,分別在原處建立齊天分府,則繼續合作下去!否則,就請五位一併留此,陪一陪你們的家人!」

  五位老莊主一聽,頓時都怒容滿面,尤以南江為最。選擇此處,乃是他的意見,想不到多年老友,一向仁義著稱的賽孟嘗盧益升,竟然就是自己五家的仇人,這種自投羅網的安排,均出自他一人之手,故而踏前一步,戟指賽孟嘗盧益升罵道:

  「姓盧的,你還是人嗎?」

  賽孟嘗盧益升,不屑的一哼,道:「我算人幹什麼?武林中為我控制後,我就是神!我當人那不太委屈嗎!」

  南江方待發作,突地自大廳門口,急匆匆的跑進個小丫鬟來,向賽盂嘗道:「啟稟莊主,姨奶奶她……」

  賽孟嘗一聽,突地抓起丫鬟,躍身至廳門口,向惡彌陀等道:「尚請四位元方主監視一下,我去去就來!」說罷身形倒退出庭,伸手在牆上一按,「嘩啦」「轟隆」連聲大響中,大廳門窗均閉,廳中一暗又明,一顆大的寶球,突顯大廳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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