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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這話固然不錯,便骷髏幫的兒郎能被調教得視死如歸,必然有其蠱惑的一套絕招。

  此刻,便「生死判官」伍才也不再輕易冒進,他冷目泛血,面容似鬼,側身緩步遊走不已……

  展若塵雙手下垂,面無表情,冷漠的連頭也不轉動一下,腳下不丁不八,一副氣定神閑樣子……

  未見預示,「生死判官」伍才突然上升三丈,他人在空中,那把枯骨棒勁急的暴甩,一道匹線便往展若塵打來,展若塵上身—偏,忽然發現敵人的那支枯骨棒只是個刀鞘,一把泛青的尖刀下自挾著—道閃電也似的毫光,直點向眉心而來……

  展若塵倏然斜退三尺,他身形微斜,「霜月刀」猝映如一抹彩芒,伍才的尖刀頓時便像指向一座刀山般的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碎芒點點中,伍才的尖刀寸寸而斷,展若塵仍然未傷及敵人,但卻突然一個大回轉,鬼魅似的交叉越過另外兩名摸近身來的大漢。

  聽吧,那兩聲撕裂人心肺的尖聲嗥叫,幾乎震破耳膜,那標濺的鮮血,立刻把一道斷牆染成一幅極不調合的圖案,骨折聲與漿糜內,亂七八糟的沖成一堆,於是,生命便是這般的結束了。

  「生死判官」伍才狂怒的大喝道:

  「姓展的,你如此作踐人的殺法還有人性嗎?」

  展若塵冷哼一聲,回身往伍才*去,道:

  「骷髏幫也侈談人性?」

  右手枯骨連連虛晃不已,伍才並未稍退半步,他的六名手下之死,似乎更激厲了他拼命的決心,只聽他沉聲冷哼,道:

  「展若塵,你果然是名符其實的『屠手』,殘暴不仁的猛獸,不過,你別得意,千萬別得意……」

  展若塵知道敵人手中的枯骨頭殼中,除了暗器,尚有毒物,也許……也許就是沾膚便會化濃血而死的化骨毒粉,戈超生有,常冬有,這位大護法伍才也會有……

  於是,他的雙目直視敵人的右手……

  由於之間的搏殺,對於制放機先,往往便是料准對方出手之前的刹那間「動向」,只要認准這—「動向」,就能在敵人的招式尚未遞出來,或是出招一半,便與以有效的迎擊,這正是最重要的契機。

  展若塵*視著敵人右手,口中卻又輕鬆的道:

  「伍大護法,你應該知道我為何沒有搏殺你的原因吧?」

  伍才面色一緊,沉聲叱道:

  「你吹牛,殺我的手下是一回事,想在伍爺面前使橫,姓展的,你還差那麼一小節。」

  展若塵不屑的道:

  「你應該心中明白,我一直不曾對你還手,是因為我要活捉,如果我要想找上貴幫總舵,你便是最好的帶路人,這話說的夠明白了吧?」

  伍才大聲梟叫的道:

  「我『生死判官』伍才極願領你上路,不過可並非是往我們總舵,而是幽冥之路。」

  展若塵面色更寒的道:

  「是嗎?姓伍的,倒要領教了!」他一頓,又道:「這裡只有你我二人,相信你是無所遁形,只有盡展你的所學,免得被我制住以後就來不及了。」

  「生死判官」伍才神色淒怖,挫著露出嘴巴外面的一排下牙,不顧一切的撲向了展若塵,他雙手兵器,交互閃出,一砸一劈,摟頭蓋臉的罩上敵人……

  「霜月刀」旋劈宛似東山彩霞,「嗖嗖」聲裡出手便是三十一刀反襲敵人,而伍才枯骨頭殼與尖刀並展,聲勢雄渾暴厲,完全拼上老命的毫不稍讓,兩人倏接倏退,匆匆交叉閃掠,刹時間拼殺得塵沙飛揚,鬼哭神號。

  是的,伍才已把他壓箱底的「迴旋十八劈」與流星十八砸」全使展出來了。

  別看他身材矮小,這時發起狠來,動作瘋狂,膂力驚人,完全一副拼命搏命,同歸於盡的打法,在「氣勢」已委實先聲奪人,極富震懾力量,十招已過,展若塵竟未對他怎樣!

  其實展若塵有所顧忌是真,加上要將其活捉,便在出手之間打了摯肘而難以施出殺招。

  又是一連串緊密與急快的相互劈砸搏鬥中,兩人再一次糾纏又倏分,伍才開始再一次抖動手上那只枯骨頭殼,只見他右手尖刀圈出一道光弧,「嗖」聲不絕的直往敵人推去,就在雙方快要接觸的刹那間,忽見他右腕力震,枯骨頭殼暴閃三尺,有一股灰而泛黃的粉狀物流瀑般的直往敵人身上飛上,伍才的身子卻往側面勁旋,搶向上風頭。

  狂野的怒喝如雷,展若塵的身子平空拔起三丈餘,半空中他看著那股灰雲自腳底板疾飛而過……

  這種毒粉他太熟悉了,先是常冬,後有戈超生,現在又是伍才使出來。

  空中擰腰挺胸,一招怪異的「蒼鷹搏鬼」,展若塵人未到口中已沉聲道:

  「你逃不了的。」

  「生死判官」伍才人剛落地,眼巴巴望著「化骨毒粉」消失於無形,而展若塵已到了頭頂……

  一聲怪叫,尖刀上迎,枯骨頭殼尚未再及時揮出,—道寒芒其快無比的閃過去,刀芒已失,才聽得「唰」的一聲響,伍才便隨著這聲尖厲的淒叫,旋轉著標血的身子直往斷牆邊沖去……展若塵落地,也不得不嘆服伍才這位大護法反應之佳,那一刀明明是送上他的右腕,敵人竟然拔高三尺,使得肩背處挨了一刀……

  更令展若塵驚異的,則是「生死判官」伍才並未沖向斷牆,他卻順著旋轉的勢子繞到了斷牆外,刹時不見蹤影,宛似根本沒他這號人物……

  展若塵絕對想不到伍才會遁去……

  於是,他騰身而起,撲向斷牆外,不料牆外接著的是—塊黃土地,地上有血跡……

  於是,展若塵—聲冷笑,順著血跡往前行去,不幾處已是黃沙一片,那不整齊的,宛似一座座小丘的沙包,—望無垠的,難辨東西……

  展若塵清晰的看到地上血跡在一堆沙丘後便斷了,雖然地上仍然有一灘鮮血,但卻不見人影,甚至連個足印也沒有。

  展若塵驚異的立刻伸手去挖地上堆沙,然而沙窩再深,下面仍是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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