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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聲乾笑,展若塵道:

  「我的意思是,我從金家樓來追趕一個人,如果兄弟看到,可否……」

  猛搖著頭,那漢子冷冷道:

  「什麼人我也沒碰上,你請吧,別誤了我的工作!」

  似是呆滯的目芒,展若塵就在旋身的時候,望了那漢子一眼,笑笑,他緩緩的走了,走的似是不甘心而有些拖泥帶水,身後面他清楚的聽到一聲冷哼!

  展若塵已經繞過這座花崗岩山坡,身形已消失在山坡的另一邊了,突然,那漢子哈哈一聲狂笑,伸手猛力指著那座新墳,道: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哈……」

  掌擊在新墳上,激起新土飛揚,那漢子似是忘了形的又哈哈一陣大笑:

  「撼天計畫怎比得我們的『刨根謀略』?哈……」

  「什麼叫刨根謀略』?刨誰的根?是金家樓嗎?」

  猛回頭,那漢子面色灰慘慘的道:

  「你……你沒有走?」

  「我本來走了,可是中途又折回來了!」

  那漢子猛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你又回來幹什麼?我又不認識你!」

  是的,展若塵繞過山坡以後,便立刻從坡下面潛回來,因為他發覺這位仁兄大有問題,首先,荒野中埋人的地方太多了,為什麼他偏偏把人埋在多石的山坡上?

  果然,就在他展開身法轉向山坡上的時候,聽到這漢子得意忘形的—席話,於是,他心中已明白了!

  現在——

  展若塵緩步又走近新墳,冷沉的道:

  「這裡是青石山,雖然距金家樓五十裡,但仍然是金家樓的地盤,朋友,這墳裡埋著何人?當然,最要緊的是要你詳細說出『刨根謀略』,倒要知道你想刨誰的根!」

  那漢子搖著頭,道:

  「我沒說過這句話,你閣下聽錯了!」

  —笑,展若塵輕鬆的道:

  「你的話聲夠大,而我也非七老八十,可要在下學學你的口氣?」

  那漢子猛一瞪眼,道:

  「少在此地囉嗦,我不同你說話,你走!」

  面上在轉變,變得一片冷漠,右手微抖,寬大的錦袍袍袖輕拂,銀芒倏現,展若塵的手上已握著一柄刀,一柄長度只有一尺半的刀,寬度一掌,刀鋒呈現優美的均勻線條,顯然是—柄至尊寶刃,只見那毫無雜色的瑩澈青光,宛似與蒼天一色般的透明清亮,更似霜凝寒聚的月弧,流動炫燦像是充滿了活力感!

  是的,霜月刀!

  手握著纏以褐色牛皮韌條的刀柄,展若塵冷然沉聲道:

  「我是個相當好奇的人,有時候因為好奇不惜殺人,當然有時候為了好奇我便也付出不少代價,朋友,我就是這麼個人物!」

  漢子嘿嘿冷笑連聲,道: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不同你說話,難道你還要殺人?」

  展若塵已緩步在往漢子面前逼近,冷冷的板起瘦削面孔道:

  「好叫你心裡有個數,我有個不太為人喜歡的雅號,江湖上人稱『屠手』,直截了當的說,我是專幹殺人勾當的……」他一頓,又接道:「當然,我所殺的人沒有一個能脫身的,因為我是勝利者,至今還活著……」

  漢子往後退三步,雙目一凜,道:

  「你……你是『屠手』展若塵?」

  展若塵字字鏗鏘的道:

  「不錯,你總算稍有見識,那便快說……」

  不等展若塵再說下去,漢子忽然冷笑連聲,道:

  「展若塵,你別得意,雖然,你以血肉賤軀換得金婆婆之信任,更為你製造了金家樓少主之位,但我並不懼你,展若塵,你聽清楚了,江湖上正有不少好漢準備找你一搏,你以為……」

  展若塵冷冷道:

  「欲找我較量之人大概也包括閣下在內了?」

  猛的抬頭,雙目精芒盡露,嘴巴緊閉中隱隱可聞咬牙欲碎聲,那漢子沉聲道:

  「不錯,當我聞知你攀龍附鳳抱住金家樓的這條粗腿以後,早就想找你晦氣了!」

  展若塵反而停下腳步,心平氣和的道:

  「是嗎?只是我好像並不認識閣下!」

  那漢子灰面一沉,宛如城隍廟走出來的活判官,白森森的牙齒隨著兩張薄唇的咧開而露出大半,沉聲道:

  「江湖之中太多的搏殺,又有幾個是彼此熟知的?只要你是該殺,誰也可以找上門!」

  輕點著頭,展若塵聳聳肩,道:

  「不錯,你說的一些不假,死在我霜月刀下的人也有一大半是我事先所不認識的,當然有些事後才知道!」

  他說的一點不錯,金家樓少主金少強便是個活鮮鮮的例子,如果當時他知道金少強是金婆婆的獨子,也許他便不會要了金少強的命,雖然金少強的作為—千個該死,他也會刀下留人!

  現在——

  現在的情況又自不同,因為他追出金家樓為的是義母失蹤,而眼前這個神秘漢子的話顯然並不簡單,他是幹什麼的?墳中埋的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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