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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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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鵬拍拍他,道:「好,有你來應付這幾塊料,我放心了,魯浪,水裡要有乘手的武器,你帶什麼兵刃?」 魯浪隨手抓了一根小魚叉,道:「這玩意最好用。」 僅這幾句話時間,那三個水夫已潛進水裡,只見浪花一翻,人已失了蹤影,魯浪面上泛起一聲冷笑,反手握著魚叉,道:「看我的!」 別看魯浪愣頭愣腦的,他身手可快得很,他目光一瞄水裡的人影,驀地揚起魚叉整個人向水裡躍去。 撲通地一聲大響,水裡倏地冒出一股血水,他那一叉還真准,立刻將其中一個戳死在水裡。 此人水裡真是不凡,有若魚兒般在水裡遨遊,那進入水裡的漢子刹時全部被解決了。 而老趙已將運靈的船劃向對岸。 雲鵬嘿嘿地道:「好小子,有你的!」 天水幫的三艘小船上的漢子,一見魯浪在水裡的身手這麼靈快,著實令他們大吃一驚,他們全是靠水吃飯的高手,但若論水功,只怕尚差此人一截。 關山月手中拈香,看看時光,道:「許大仙,兵刃見血,這兆頭不知是好是禍?」 許大仙是道士,他嘴裡念念有詞,手中木劍揮舞,在船頭上做起法來,半晌,他歎聲道:「令堂英靈已安,她是自盡的,有股怨氣憋在心中,此刻兵刃見血,已化掉她那口怨氣,關少主,無妨……」 在眾多兄弟的扶持下,關老夫人的靈柩很快的葬進了穴洞,天水幫的兄弟在水中沒討了好處,鐵血門已登上岸,他們立刻佈置守護,讓法事進行。 三炷香,一堆冥紙,在地上燒起。 鮮花、素果,代表著無盡的思念和敬仰…… 魯浪全身濕漉漉地跑回來了,他伏在老夫人的墳頭上嚎啕大哭起來,這孩子天生純厚,一想到關老夫人的死,是自己母親一手造成的,心裡宛如刀割似的,總覺得對不起老夫人太多太多…… 關山月跪在那裡不言不語,眼淚如串的掉下來。 老梅泣道:「少主,節哀。」 關山月點點頭道:「我會的……」 誰都看的出,他內心的悲痛已到了極點,一張臉有些蒼白,全身都在抖顫中,他太悲傷了。 忽然—— 雲鵬的雙目有若冷刃般的在各處一掃,立刻向老佈施了個眼色,拉過一邊,悄悄地道:「你有沒有發覺這四周有股殺氣?」 老布嗯了一聲道:「我已派兄弟嚴加防護,如果能不驚動少門主最好不要驚動,依我看,可能是天水幫的人……」 雲鵬深思道:「咱們鐵血門和天水幫一向沾不上邊,為何他們會選在這個時候向我們下手,難道是有心人……」 話語間,山林裡已傳來一聲響箭,那是綠林箭,是告訴對方,他們要按江湖規矩來拜會了。 雲鵬雙目一寒,道:「何方朋友,請來一會!」 綠林箭在曳然聲中射入地上,只見有百來名的漢子自四處擁了過來,這些人俱是長刀斜背,行動如風,個個都軒昂威猛,一看便知是久經歷練之徒。 帶頭的是位銀衣中年漢子,他眉清目秀,一臉精明之相,雙目在開合間,有股精光散射出來,此人相貌不凡,舉步穩重,端的是個不容忽視的人物。 雲鵬啊了一聲道:「伽藍書生岳一峰!」 那漢子呵呵地道:「雲兄,別來無恙!」 雲鵬淡淡地道;「岳兄,咱們是許久不見了,兄弟始終掛念著你,今日沒想到在這裡會碰上你,呵呵,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伽藍書生岳一峰哈哈兩聲道:「在這場合下與你見面,那不是我願意的。」 雲鵬嗯了一聲道:「怎麼,今日岳兄是沖著在下來的?」 伽藍書生岳一峰面有難色的道:「在下為天水幫第二把交椅,今日有幾個兄弟栽在一位小兄弟手裡,嘿嘿,在下身為他們當家的,不能不出面討個人情,要雲兄交出那位小兄弟——」 雲鵬冷澀的道:「岳兄,事情不會那麼單純吧?」 嶽一峰嗯了一聲道:「好,明眼裡揉不進沙子,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敝幫一向在水裡做買賣,原本和貴門扯不上關係,可是在十五年前,貴門關老門主卻與我們發生點誤會。」 雲鵬一怔,刹時明白了,這是藉口。 他冷冷地道:「據在下所知,那時候你岳兄還不是天水幫的,這段梁子在下沒有印象,不過,你既然出面了,一定是你們當家霍大刀說的……」 嶽一峰嗯了一聲道:「雲兄,你明白,我們都是吃人飯,替人跑腿的,上峰怎麼交待,我們怎麼辦事,今日,我要請貴當家的給我們一個交待——」 雲鵬搖頭道:「岳兄,你選的真不是時候……」 嶽一峰嘿嘿地道:「的確,我也不想在這種場面下與各位談這件事,可是上峰交待的很明白,務必要討回個公道。」 布衣刀客踏上前去,道:「老嶽,今天我們在辦喪事,不宜逞強動武,你別仗著人多來壓我們,鐵血門是塊什麼料,大家心裡都明白,希望你,嘿嘿,先秤量秤量自己。」 嶽一峰怒呸道:「大膽,有誰敢教訓我姓嶽的!」 老布不屑的道:「憑你,頂不過是個道上的人物,憑你那塊牌子還壓不死人,天水幫今日賣個交情,咱們大夥日後還會成為朋友,如果不賣交情,往後就多了個敵人……」 岳一峰冷聲道:「天水幫哪會有你這樣的朋友,至於敵人嘛,嘿嘿,本幫還沒將貴門放在眼裡……」 布衣刀客點點頭,道:「錯過今日,我們再算這個帳……」 忽然,自嶽一峰身後奔出一個人來,道:「二檔頭,這個人交給我……」 此漢子濃眉大眼,一副強悍的樣子,鏘地一聲,將身後的大刀抽了下來,要知天水幫霍一刀是個玩刀的大行家,他的手下便以刀成幫,所以又有天水幫即大刀幫之稱,嶽一峰瞄了這漢子一眼,道:「穆雄,此人不可輕視。」 穆雄嘿嘿地道:「放心,二檔頭,我穆雄跟著你也不是一天了,手底下有多少貨,你很明白,聽說姓布的在刀法上很精,我倒要看看他精到什麼程度。」 一挽刀花,毫不留情的照著布衣刀客的身上砍去。 老布寒聲道:「你送死。」 他身子迅快的一移,那柄刀在幻化間點了出去,老布的刀跟他的雖一樣快,穆雄還沒有清楚對方插刀的手法,一縷寒氣已先他而至,他心裡悚然一震,沒想到人家才是刀法的行家,出手之疾,已無法以肉眼裡追尋。 穆雄連著揮出七刀,喝道:「好刀法。」 在他想像中這連環七刀至少要將布衣刀客逼的手忙腳亂,或是揮刀硬砍,哪想到布衣刀客似乎早算准他這連環七刀的落點,差之毫釐的正好貼身而過,他心裡大寒,對方的刀已臨近自己的面門。 岳一峰疾呼道:「小心!」 他雖然看出老布的身手高出穆雄很多,但絕沒料到老布的刀法變化那麼大,一要翻腕,已在穆雄的脖子上砍了一刀。 血如水樣的濺出來,穆雄的頭顱已歪在一邊,整個頭都掉了,慘叫一聲,他已僕倒在地上氣絕而死,而兩條腿還蹬了一蹬。 百來個天水幫的兄弟像瘋狂了一樣,他們幹的是水上買賣,殺人越貨司空見慣,可是就沒見過有人能在數招間,砍了穆雄脖子的人,他們俱大吼大叫,那副強梁本色全顯露出來。 只聽有人叫道,「幹,替老穆報仇!」 嶽一峰鐵青著臉,道:「你殺我們的人……」 老布哼地一聲道:「那又怎麼樣?他技不如人,死而何怨?」 嶽一峰嘿地一聲道:「你們通通別想活著離開這裡,我們當家的已將這裡全封死了,整座山都在監視之中。」 雲鵬冷冷地道:「別妄想,我們的人並不少——」 要知鐵血門今日護靈的兄弟少說也有七八十個,天水幫雖有百來名,但畢竟占的優勢不大,雲鵬早已估量過了,在心裡,他根本沒將天水幫的人放在眼裡。 嶽一峰哼地一聲道:「那你錯了。」 僅這幾句話的時候,對面的山坡上已奔下一大群人,這些人個個手持大刀,由三個精壯的漢子率領著向這裡圍困過來。 老梅立刻調動人手,將這裡布成一個大圓圈,交待每位兄弟務必守在那裡,不追殺,不讓這些人沖過來,因為少門主在行長禮。 眼下四周都出現了敵蹤,將這裡已團團的困住。 展龍、展虎和展雄已各挑了十個兄弟隨時支援各處,他們防備任何疏漏,儘量不要驚動關山月。 雲鵬沉思道:「老布,對方有三四百人之眾,我們最好能沖進他們的陣腳裡牽制對方,至少讓他們無法全力向這裡搶攻。」 老布點頭道:「好。」 嶽一峰見四周已佈滿了人,道:「老雲,你們的少門主死到臨頭還不出面。」 雲鵬冷冷地道:「禮成之後,我們少主自然會見你。」 嶽一峰嘿嘿地道:「那我們不客氣了。」 他一揮手,大叫道:「兄弟們,殺吧!」 他的話聲有如巨雷般的宏亮,四下天水幫弟子立刻殺聲震天的向這裡沖過來,刹時刀劍齊飛已無情的展開殺戮,血光在拼殺中飛揚…… 雲鵬大喝道:「兄弟,別客氣啦!」 他的身子有若流石般向空中射去,一個龐大的身子有若空際展翅的大鳥,直往嶽一峰撲去。 嶽一峰苦笑道:「老雲,我真不想和你動手。」 雲鵬哼地一聲道:「各為其主,誰也不怪誰。」 兩個人都是一方的好手,雖然是多年的朋友,但雙方出手卻毫不留情,立刻各傾全力的廝殺著。 最令天水幫寒心的還是老布和老梅,這兩個人不固定某個對象,逢人便殺,兩人都是一流高手,刹那間已斬了三十四個天水幫兄弟,令那些圍困他倆的人俱是心膽寒顫,個個都提心吊膽。 鐵血門兄弟已圍成一個圓圈,緊密的守護著,他們不主動出擊,天水幫的兄弟只要接近圈子,他們個個設法給對方痛擊。 而展氏三兄弟在圈子裡更加忙碌,隨時都要支援各地,一時間,天水幫兄弟還無法破他們的防線。 忽然,展虎大叫道:「這裡吃緊……」 有七八十個天水幫兄弟向最左側搶攻,鐵血門兄弟已倒幾個,眼看就要出現大缺口,展虎帶著兄弟拼命的在堵那道缺口,但對方的人太多了…… 只聽有人叫道:「咱們忍耐一會,少門主就忙完行禮了……」 果然,許大仙在那裡,道士也已主持完儀式,那墳上已覆了新土,關山月在恭敬的磕著響頭。 驀地—— 許大仙在搖完了喪魂鈴的刹那,倏地一掌向正在跪拜的關山月腦後面按去,此刻大夥都在哀傷中,誰也沒有注意許大仙這個動作,神玉夫人正好在這節骨眼上抬起頭來,一見許大仙的手拍向關山月的腦後,啊了聲道:「你……」 關山月的手有若幻影般的抬起,他依然在磕頭,單手支地,另一手已迎向許大仙的手,砰地一聲,許大仙人已躍了起來,而關山月已寒著臉站了起來。 他一臉怒意的道:「好低劣的手段!」 許大仙冷冷地道:「你居然能逃過本大仙的偷襲。」 關山月哼地一聲道:「這只怪你行動太差勁了。」 許大仙一愣,道:「你知道我要偷襲你?」 關山月哼地一聲道:「只因為你太鎮定了,任何一個道士遇到這個場面,都會嚇的發抖,而你卻沉穩篤定,仿佛跟你沒關係一樣,這種態度太反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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