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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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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長盛立時不悅的道:「放她們走?哪有這麼簡單的事?這一陣子就白叫她們罵了一頓?老六,我他娘還沒有這麼個賤法,討了罵猶一路秋風送她姑奶奶上道?不行,今天非得教訓這小婊子不可!」 崔涼也不快的道:「這是幹什麼,正主兒還沒截住,反倒憑空惹些麻煩?老五,清漳河江家的人騎不到我們頭上,但既無怨仇,還是少逗弄為妙!」 馬長盛氣虎虎的道:「不行,我不抖漏抖漏這賤人,怎麼也消不掉這口鳥氣!」 崔涼低促的道:「你是怎麼啦?老五,你也不想想,我門如今能再出漏子麼?萬一在我們和這姓江的女人衝突之際,叫關孤那幾撥人乘隙溜過,這個責任誰負得了,老闆到時候不活剝人皮才怪!」 雙目如火般瞪著江爾甯,馬長盛磨牙錯齒:「娘的,一看她那副刁像,我就恨不能掐扁了她!」 江爾寧輕蔑的道:「換個地方——譬喻清漳河,你再有種這麼說,我才叫佩服你!」 馬長盛暴跳如雷的叫:「什麼混球東西——清漳河,清漳河,清漳河就嚇住我了?老子現下先宰了你,再去清漳河搗他個翻江倒海!」 往車杠上一倚,江爾寧悠閒的道:「等我傷好怎麼樣?我們徹底了斷一下?」 馬長盛吼道:「就是現在!」 江爾寧冷笑道:「你看不見我混身上下的傷?想撿便宜是這麼個撿法的?便算你贏了,你說得出口麼?」 馬長盛室了窒,惱差成怒地道:「老子是一概不論!」 江爾寧搖搖頭,歎了口氣:「人若無恥,與禽獸相去幾希?」 ◎第六十五章 狡、毒、睚眥心 馬長盛怪叫:「你,你才無恥,才是騷貨,才是狐狸精——」 金重祥緩步來到馬長盛面前,眼瞅著舒婉儀,突道:「趙貞娘是誰?」 舒婉儀怔了怔,失措的道:「趙!趙貞娘?啊,是我,那是我……」 陰毒的一笑,金重祥道:「你好像連自己的姓名都十分陌生嘛!」 舒婉儀驚惶的道:「不……我是趙貞娘…… 江爾寧忙插嘴道:「趙家姐姐鄉里人,哪曾見過你們這幹兇神惡煞?方才是你嚇著她了!」 金重祥冷冷一哼,道:「妮子,你不覺得越描越黑麼?」 江爾寧尖刻的笑了,道:「真是怪事,我一不虧心,二不失德,犯著去描什麼?你大可不必在這裡賣弄你那自以為高明的詐唬伎倆,趙家姐姐膽子小,我可見得多了!」 強自忍耐著,金重祥又問舒婉儀:「便算你是『趙貞娘』,也算你只是個鄉婦、但你又怎麼會和這位道上混的女光棍纏到一起去的!」 舒婉儀臉色泛白,手心出汗,她呐呐的道:「是……是這樣的……我和江家姐姐……」 江爾寧道:「我來說吧——」 金重祥惡狠狠的道:「沒有問你,你還是少開尊口!」 江爾寧馬上反「沖」回來:「幹什麼?你們這裡是『刑部』過堂麼?只許被問的人開口?就算趙家姐姐是個犯人,總也得有個說得清楚的伴兒替她申拆一下吧?」 金重祥陰騖的道:「姓江的,我是因為不欲節外生伎,不願在我們身有任務的時候另出岔子,再加上你同陳其茂有的那點『舊』,所以才一再對你容讓,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咄咄逼人,惹翻了我們,只怕你家大人也照樣吃不了,兜著走!」 江爾寧尖聲道:「你少來恐嚇本姑娘,我江爾寧不吃你這一套——你們讓開,我們還要趕路!」 金重祥沉下臉來道:「我在未曾表示放你們上道之前,你走走看!」 江爾寧勃然大怒,道:「這是威協?」 金重祥硬梆梆的道:「不錯,是威協!」 悄悄的,舒婉儀伸手拉拉江爾寧的衣角,意思是暗示她平和一點,別把事情弄擰了…… 江爾寧咬咬牙,一張俏臉蛋氣得通紅,卻好歹忍住沒有再發作。 金重祥雙目尖利如刃般注視著舒婉儀,開口道:「你說,你是怎麼與這一位姓江的女人搞在一起的?」 舒婉儀努力定住心神,怯怯的道:「我家……就住在前面不遠處的『福新莊』,我與娘兩人住在莊尾的那幢土磚屋裡,前天,我出來到菜園去想摘幾把新鮮疏菜回家佐膳,就在經過菜園邊那片雜林子的當兒,便發現了這位江家姐姐,正滿身傷痕的躺在哪裡呻吟……」 金重祥冷冷的道:「說下去。」 舒婉儀吸了口氣,道:「後來,我就把江家姐姐扶回家裡,並請醫生為她治傷……因為我們那地方太偏僻,住處也不大,無論江家姐姐療治或休養都不方便,所以才與江家姐姐商議妥了,由我陪她到關外她一個長輩哪裡暫住下養傷……」 馬長盛在旁大聲道:「怪了,她家住在『清漳河』,受了傷不趕著回家去調養,反倒朝關外走,這裡頭必有文章!」 江爾寧不屑的道:「多用用你的腦子,大爺,『清漳河』不錯是我的家,但隔著這裡有上千里路,若是趕完這一大段路途到了家,我不用再調養,光是累也死了,而『福新莊』距離關外我那長輩處只有幾十裡地,比我家近得多,我問你,如果你是我,你是趕往『清漳河』呢,抑是朝關外走?」 馬長盛呆了呆,呐呐擠不出一句話來,憋了好一會,他才咕噥著罵了一句:「娘的……」 金重祥揚頭皺眉問:「你關外想投奔的人是誰?」 江爾甯平靜的道:「姓趙,叫趙大開,出『古北口』二十裡地,他有一片馬場在哪裡,他與我爹是老朋友,夠得上這份交情——你再有疑問,可以去找陳其茂來盤盤底!」 金重祥臉色陰晴不定,沉默無語。 崔涼無奈的道:「老七,讓她們走吧!」 將崔涼拉到一邊,金重祥低聲道:「六哥,我總是覺得她們形跡可疑,有點不大對勁……」 崔涼道:「怎麼說?」 金重祥緩緩的道:「那姓江的丫頭,說話尖刻,盛氣淩人,但這只是表面,骨子裡,似是有些故作囂張的味道,好像借此掩飾什麼,而那姓趙的村女,看上去是土裡土氣,但言談舉止,卻別有無形的端莊與高雅風範,似乎……似乎不像真的是個尋常村女,我剛才故意猛古丁問她的姓名,她居然遲疑了半歇才回過意來是在叫她,我認為她這名字可能是假的!」 崔涼猶豫了一下,道:「老七,你不是杞人憂天,疑神疑鬼吧?」 金重祥肯定的道:「不,我的確覺得不大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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