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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風、雨、三人妖

  豐子俊連忙收刀,嗯,他手中握的竟然是他的那柄「龍頭薄刃刀」,在他身上還背著兩柄用綢帶子紮好了的兵器——月形金斧虎頭厚背刀!

  舒了口氣,豐子俊拍拍胸口:「好傢伙,關兄,你那一劍是恁般快法,我才見一推門,一道寒光已突的指向眉心,我拼命擋截,還差點破了像哩!」關孤忙道:「對不起,子俊兄,我以為對方猶有漏網之人……」

  一聽這話,豐子俊不由心裡有數,他輕輕的道:「莫非『含翠樓』的那幹混蛋全叫你收拾了?」

  關孤低沉的道:「逃掉一個掛了彩的溫幸成,還有幾個沒有回來,其餘的,包括胡欽,全被我宰了。」

  咽了口唾沫,豐子俊道:「你沒有受傷吧?」

  搖搖頭,關孤道:「託福,我沒傷。」

  他又道:「你與南宮兄不是在守護舒家母女她們麼?卻怎麼的到這裡來了?」

  豐子俊笑道:「還說呢,你一出來就這麼久沒見回去,大家全放不下心,我和他們說好了,先出來找你,這幢樓

  可真不小,我挨處找,費了好些功夫沒尋著你,卻在樓上一間書房的壁櫃裡發現了我們幾個人的長刃,那壁櫃的拉門也不知怎的忘了被人拉上,虧是如此,我一推門就看見了這幾柄傢伙,約莫是這些玩意不比金子值錢吧,否則,只怕早給他們藏得好好的了……」

  關孤道:「一點不錯!」

  豐子俊又道:「我剛從樓上下來,聽到這前面大廳裡似乎有什麼聲響,這才趕過來看看,乖乖,哪知門尚未推開,就險些吃了一劍!」

  關孤歉然一笑,道:「也許是我太緊張了——子俊兄,你這一陣巡視,沒有發現這裡還有其他什麼人吧?」

  豐子俊道:「沒有了,除開我們之外,這『含翠樓』似是成了空樓啦!」

  頓了頓,他道:「我們回去接他們過來麼?」

  關孤緩緩的道:「暫時還不行。」

  微微一怔,豐子俊道:「為什麼?」

  關孤低聲道:「你忘記了?『悟生院』方面的追騎即將趕來,他們早派了人去通知,如今大約也快返抵此處了。」

  有些緊張,豐子俊道:「我們準備如何處置?」

  冷靜的一笑,關孤道:「你說呢?」

  豐子俊吸了口氣,苦笑道:「當然唯你馬首是瞻,關兄。」

  關孤安祥的道:「雨下得這麼大,天黑路滑,我們對此形勢又不熟悉,車馬夜行,極為艱辛,況且,現在走也不一定走得脫,何必要舒家母女跟著受這種罪?李發傷勢不輕,也好叫他多休歇一會,總之,很多原因不適於趕路——」

  頓了頓,他又意味深長的道:「最後,還有一個我不同意躲避的理由,子俊兄,一個武士應該權衡利害得失,不做莽夫,但是,亦不能成為懦夫,該讓的時候讓,該拼的時候就要拼,有如眼前的情形,即是不能讓之時,否則,我們便會叫人恥笑了……」

  沉思了一會,豐子俊點頭道:「關兄說得的,眼前我們是應該和他們硬拼一場了,這一路來,也叫他們追得夠狠,早蹩了一肚皮的火氣,雖說我們也給了他們幾次顏色,但全處於被動,又是在他們首先攻襲的情況下才不得已而為之,這一遭,哼,我們就等在這裡,結結實實給這些王八羔子一次狠的!」

  關孤淡淡的道:「不錯,而我們也委實在此刻難以行動了。」

  若有所思的,豐子俊道:「關兄,你看他們除了『三人妖』之外,會不會再有『悟生院』的人馬跟著來?」

  關孤道:「照說不大可能有,因為『三人妖』埋伏在『蝙蝠嶺』左近之際,『悟生院』的人馬尚未及趕至,他們只是自行選擇了認為合適的攔截之所而已,或者『悟生院』知道『三人妖』的所在位置,但他們不一定會派人去協助,依『悟生院』禹偉行的作風來說,他習慣重兵配置,主力集中使用,不喜歡將力量分散;是而我推斷『三人妖』處極少可能會有『悟生院』方面的好手在,縱使有幾

  個傳令報信的小角色,那也根本不足道了!」

  面露振奮之色,豐子俊道:「好極了,等『三人妖』到來,我們可以砍殺個痛快!」

  關孤靜靜的道:「你也別太過高興了,子俊兄,『三人妖』亦並非易與之輩,個個全有一身獨利的本事,相當難纏呢。」

  豐子俊連忙道:「至少,比諸『悟生院』的那些好手易鬥吧!」

  搖搖頭,關孤道:「你要看是指哪一個而言,劈如『真龍九子』的後面三四個,以一對一就不會是『三人妖』的對手,當然,『真龍九子』前面幾個便可以與『三人妖』在單挑中占點上風,可也占不了大多,『三人妖』相當狂,子俊兄,你見了面就會知道。」

  聆聽了一會外面嘩嘩的雨聲,關孤又緩緩的道:「『蝙蝠嶺』離這裡百餘裡,那麼,距『古北口』大約便有三百多裡路,『三人妖』若欲儘快趕來,他們勢必來不及會合『悟生院』的人馬,這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可以各個擊敗,逐步殲滅他們!」

  豐子俊忽道:「這個道理,只怕『三人妖』也明白……」

  微微一笑,關孤道:「他們明白,但他們卻有一點不明白。」

  豐子俊道:「哪一點?」

  關孤笑道:「他們所得到的消息是我們已經被擒住了,而被擒住的人是不會有什麼抵抗力的,他們很清楚。」

  啞然失笑,豐子俊道:「不錯,我也幾乎忘了。」

  一下子又似想起了什麼,豐子俊道:「對了,關兄,那溫幸成——」

  關孤頓時雙目如冰,問:「如何?」

  舔舔唇,豐子俊道:「他傷得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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