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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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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長山惡客逼門來 雍狷本能的往後縮了縮身子,先臉上展開一副他自認為十分和善的微笑。 於是,君仍憐慢慢睜開眼睛,油燈的光亮雖然暗弱,但對她來說仍屬一種刺激。 她眯著眼神態顯得有些空茫的注視著現下處身的環境,過了好一陣,才似是將前因後果連貫起來,之後,她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雍狷。 輕輕咳嗽一聲,君仍憐不禁蹙眉咬唇,好象這一聲咳嗽牽動了她身上的傷口,痛苦與仇恨又一齊湧了回來…… 即使這樣的一顰一蹙,競也流露著令人心醉的韻致,雍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君仍憐定定的看著雍狷,目光卻異常冷漠,儘管話音低啞,分明生硬艱澀: 「你是誰?」雍狷搓搓雙手。 陪笑道: 「我姓雍,單名一個捐字,雍捐就是我……」君仍伶閉閉眼。 道: 「是你救了我?」雍捐忙道: 「路不平有人踩嘛,小事一樁,算不了什麼,嘿嘿,算不了什麼。」君仍憐蒼白的面孔上毫無表情,腔調更見陰沉: 「我身上的衣裳,是你脫下來的?」雍狷急急解釋: 「實非得已;君姑娘,你的內外衣衫全被鮮血浸透,粘在傷處,如果不將衣衫割裂褪下,便無法清洗上藥,為了救人第─,我只好事貴從權,先行動手療傷,若有莽撞不周的地方,還請姑娘包涵曲諒!」突然間,君仍憐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刀: 「這麼說,你已經窺探及我的身子,並且觸摸過我的身子?」雍狷先是─楞,隨即啼笑皆非的道: 「君姑娘,你受的創傷不輕,失血猶多,當時情況危急,假設再延誤治療時效,可能便有不測之慮,我要替你止血療傷,自然難免看到你的身體,接觸你的肌膚,否則,這個傷又如何治法?」君仍憐沉默片刻,聲音─下子尖了: 「雍狷,你知道不知道─個貞潔的女人,她的身子是決不能被人看到及觸摸到的?更何況被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看到及觸摸到?這是褻瀆、這是無禮,這更是天大的羞辱!」雍狷被君仍憐一沖─頂之下,不論對方是有理無理,競有些手忙腳亂了: 「我,我可是為了救你的命啊……」冷冷一哼。 君仍拎道: 「我寧肯去死,也不要讓一個男人用這樣的方式救我的命2」他娘的皮,這算是怎麼一碼事?一片好心,倒叫人家全當成牛肝肺,雍捐怒火頓升,嗓門馬上就粗了: 「江湖闖蕩了二十餘年,稀奇古怪的名堂也算看得不少、經得不少,但像你這個娘們的言行舉止,我尚是頭─ 遭遇上,我扶弱濟危,拔刀相助,救你性命於前,醫你創傷在後,卻是哪裡錯了?即便是說不上對你有恩,至少也不能算有仇吧?你這種態度,實在叫人寒心!」君仍憐形色怪異的道: 「今你寒心的事只怕還在後面,姓雍的,天下男人,就沒有─個是好東西!」雍捐氣呼呼的站起身來,但覺一肚皮的窩囊: 「難怪那全天保和江明月要置你于死地,連我這會都有捏死你的衝動,罷、罷、罷,我也不用你領情,權當荒郊野地裡撞上了鬼……」君仍憐仰視著雍猖。 語聲凜烈: 「撞到了鬼都比你做的事要幸運,雍狷,你必須為你的卑鄙行徑負責!」雍狷怒極反笑:「你來告訴我,姑奶奶,我要負什麼責?」君仍憐抿抿嘴唇,臉上又浮起─層淡淡的青氣: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挺挺胸膛。 雍狷大聲道: 「我叫雍狷,道上朋友都稱呼我為『二大爺』,家住『南浦屯』城陛廟後橫巷,門前種著兩棵白楊樹的就是,你要找我,我隨時候教,不過,我得事先向你提出忠告,就憑你這幾下於,還是多請幾幫手為妙!」君仍憐強硬的道: 「這是我的問題,無庸你來操心!」雍狷狠狠瞪了君仍憐─眼,轉身便走,背後,又傳來這位「毒膽文君」冷峭的語聲: 「你要去哪裡?」腳步不停,雍狷悻悻的丟過話去: 「老子去哪裡,你管不著!」君仍憐的嗓調提高了: 「你還像個男子漢嗎?做事就這麼虎頭蛇尾、不幹不脆?!」站住身子,雍捐半側過面孔來: 「這又是怎麼說?」君仍憐略略拾起頭項。 頗見吃力的道: 「我如今負創在身,行動不便,內外衣裳又盡破碎染血,難以蔽體,你這這麼甩手一走,把我獨自個丟在此地,荒煙曠野,四顧無人,豈不是有意置我於絕境?這不叫虎頭蛇尾叫什麼?但凡一個大男人,就少有這麼不負責任的……」雍捐嘿嘿冷笑: 「人說嘴是兩片皮,真個一點不錯,翻過來是它,覆過去也是它,道理叫你一個人占全了,姓君的姑奶奶,人家是以德報怨,你偏偏以怨報德,我他娘行了善事到頭來猶落個不是東西,這種當我不上了,要死要活,且看你的造化吧!」召仍憐急切的道: 「雍狷,你的手段不高明,你是伯我痊癒之後找你算帳,這才想把我丟在這裡,好讓我困頓至死,順便也了卻你將來的隱患……─」雍捐忍不住嗤之以鼻: 「我伯你?我伯你個鳥,君仍憐,慢說你一個君仍憐,哪怕再來上三兩個,亦不值我正眼一顧,就你那點玩意?給我歇著吧!」這一次,君仍憐卻十分的「能屈能伸」,她絲毫不見火氣反而柔柔靜靜的道: 「你有義務使我活下去,要不然,便是落井下石、乘人之危了!」雍狷猶豫了須臾。 才沒好氣的道:「娘的,碰上你,算我倒楣,就讓你活下去,我且看看你有什麼花巧可使!」』君仍憐的唇角噙著─抹古怪的笑意,聲音則輕軟了: 「來,先扶我起來……」雍狷蜘躕了─下,只好走上前去小心的將君仍憐扶起。 人一直立起來,原先蓋在她身上的長衫便褪滑下去。 雍狷急忙抓住衫領重新替君仍憐披好,又加意裡緊;免得再泄了春光。 僅這麼小小的─點折騰,君仍憐已吁吁喘個不停。 她靠在雍狷肩頭。 孱弱的道: 「你有坐騎?」雍猖頓首: 「當然有,恁長的路,兩條腿怎生走得?」君仍憐提著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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