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柳殘陽 > 大雪滿弓刀 >


  「要不是來上這一手,我們差點忘了這裡還呆著你這麼一號人物,說,你和君仍憐是不是一夥的?」雍捐有點尷尬的道:

  「不,我們不是一夥的,今日之前,我從來不曾見過她重重一哼,全天保道:

  「既然如此,你為何出手幫著這個賤人?」雍狷打了個哈哈:

  「說出來恐怕你們不信,我本來決不想管這樁閒事,兩造雙方,我一概不識,各位的梁子更與我無關,可是不知怎的,我一看到這女人身處危境,腦袋還來不及思量,意念─動,就不自覺的出子了,呢,好象做夢一樣……」不待全天保回答,江明月已吼起來:

  「滿口胡柴,一派放屁,分明是有心挑畔,執意啟端,還編出這番鬼話來唬弄你家那個親爹2你不是三歲孩童,亦非神智混沌,自己的行為豈有控制不住的道理?做夢?好,現在你就該醒過來挨刀了!」雍捐不大高興的道:

  「我說的都是實話……」江明月怒叱:

  「閉上你的臭嘴,你既然要替姓君的娘們出頭,我們包准接著,娘的皮,我倒要看看,你算什麼三頭六臂!」雍狷沉下臉來道:

  「江明月,可不要逼人太甚,你那把刀上的功夫我瞻仰過了,還不到能叫你隨心所欲的地步!」江明月「咯□」一咬牙:

  「你試試看……」輕輕擺手,全天保冷硬的道:

  「我們不想節外生枝,朋友,如果我們放棄對你的追究,你怎麼說?」雍狷的視線轉到君仍憐的臉上,君仍憐微昂著面龐,眼神清例而幽寒,她沒有回視雍狷,充分流露著那種不屈不撓不領情的神韻,似乎是生是死,她早就豁出去了!

  全天保又緊釘一句:

  「你怎麼說?」清理了一下嗓門,雍捐苦笑道:

  「呢,我以為,這個女人好橡不該死……」容顏候變。全天保火辣的道:

  「那麼,你還是打算替她出頭嘍?」咽了口唾沫,雍狷感到措辭有些困難:

  「我的意思是,呃,冤家宜解不宜結,人家一個婦道,已經被你們傷成這樣,能罷手,就罷手算了,何必一定要趕盡殺絕……」江明月氣極怒叫:

  「她傷成這樣?我呢?我的傷又怎樣說?莫不成我就該白搭?!」雍狷心平氣和的道:

  「也不是白搭,兩頭相抵,正好誰也不欠。」不耐煩的一揮手,全天保大聲道:

  「少囉嗦了,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是現在就夾著尾巴滾蛋,抑或要幫著姓君的女人和我們為敵?」雍捐看了君仍憐一眼,這女人還是保持原來的表情姿態,堅毅果決另加拒人於千里之外,稍有一『點不同的是,她的雙眼已迷蒙,瞳仁中透著怔滯,坐在地下的身子也開始前後搖擺起來。

  又用手抹一把臉,雍狷歎口氣道:

  「就算是天意如此吧……」江明月首先一聲暴喝,鬼頭刀像秋水映寒,「嗖」聲橫抹雍捐的頸項,去勢之快,恍同電掣:

  雍狷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個反應出現,他的左腕微抖.

  雙環大砍刀露鞘半截,「鏘」的一記金鐵撞響,已準確無比的震開了對方來刀。

  於是,長劍若虹,候然之間劍尖便到了雍捐的眉心一一敢情全天保也在發狠啦。

  輕輕別過臉去,只是輕輕的一轉,劍尖已落空擦過,雍狷右手拔刀,而幾乎在他手指沾上刀柄的同時,雪亮的光華已耀眼炫目的充溢於祠堂的每一個角隅,全天保拼命向外躍躥,卻仍然留下一紹髮絲漫天飛舞。

  江明月口中大聲咒駡,運刀如風,鋒刃錯雜交織,滾滾而來,雍捐雙日凝聚,就在對方刀鋒接近的須災,「嘩琅琅」雙環搖盪,一刀斜角上指,硬是插入刀陣之內,把江明月逼得驚慌急退!雍猖的雙環大砍刀,比一般的砍刀尺寸來得大上一號,刀鋒寬闊,接近兩隻成人手掌並排的幅度,其長四尺有半,背厚刃薄,雙環大小若拳,分別嵌連在微微隆起的刀首與略帶淺弧的刀脊之間,刀身整體呈現著強烈的銀白色芒彩,明瑩璀璨,冷洌襲人,而只看刀的份量之重,便曉得雍猖的臂力如何了!

  這麼巨型的一把傢伙,不要說砍實了,即便被刀身的任何一個部位碰上,恐怕也免不了折骨裂肌之苦,是以江明月雖然刀法犀利,招術花梢,人家偏能尋出那一絲破綻,鎬鋒驟入,活脫銳斧碎冰,他焉有不倉惶躲走之理?全天保身形迴旋,做著極度快速的挪移躍閃,長劍便在他如此疾勁的遊動下倏合倏吐,宛似毒蛇流竄,又若飛星點點,劍氣破空,更迭聲發出「哧」「哧」密響,一下子就阻絕了雍狷的進退之路。

  雍捐對全天保的劍勢好象視若無賭,他雙手握刀,壯健的軀體淬然原地打轉,刀光隨著他這種陀螺似的身法狂溢暴漲,便也形成了一股龍捲風似的呼嘯,冷焰進濺,果有怒□突來,山搖地動之威!連串的兵刃碰擊聲不絕於耳,火花明滅,流芒躥舞,全天保忽的悶哼一聲,歪歪斜斜搶出圈外,倉促下拿劍撐地,長劍卻「當琅」脆響斷為兩半……剩在手中的一截,亦是殘缺斑斑,裂痕處處了。

  雍猖並沒有乘機追殺,他只是靜靜的望著著全天保,這位素有「血鷹」之稱的老兄,眼下正是名符其號,變做一了只如假包的「血鷹」,前胸背外加兩手兩腳,縱橫布列著的傷口.伯沒有十好幾條!翻起的肌肉白裡泛赤,有的地方更深可見骨,鮮血溢湧下,全天保可真成了個「紅人」啦。

  江明月略微猶豫,又待揮刀再上,雍捐擺擺左手,粗著聲道:

  「慢著:」緊握刀柄,江明月口沫四濺:

  「你個王八蛋別以為吃定了,老於今天非和你拼個生死存亡不可!」雍狷把刀身拄在身前,重重的道:

  「姓江的,你是不是我的對手,心裡應該有數,這且不說,就算你不怕死,難道也不管你這伴搭檔的死活?眼瞅著他就不行了……」江明月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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