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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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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怡的顏容越發嫣紅了,就宛如白膩的凍玉上抹了一層胭脂,美極了,也豔極了,她羞澀的垂下頸項,怯怯的道:「包叔叔就會說笑……」 木橋這時又是一陣搖晃,「咯吱」「咯吱」的踩響著,西門朝午大步行來,他向包要花一抱拳,豪邁的道:「要等著項兄來引見只怕得凍僵了,不才還是毛遂自薦吧,這位兄台,不才「十臂君子」西門朝午!」 趕忙還禮,包要花笑呵呵的道:「我就是包要花;方才當家的與君妹子見面揚萬的時候我已經聽見了,可真是心頭一愣,人的名樹的影兒,『千騎盟』的大當家果然氣態軒昂,威儀非凡,呵呵,久仰了,久仰了……」 西門朝午道:「不敢當,包兄大名,不才亦早聞項兄屢屢提及,包兄,你是項兄的生死至交,西門朝午放膽說一句,也就是不才的生死至交了!」 趕忙拱手,包要花道:「多謝抬愛,當家的,這就叫一見如故哪!」 豁然笑著,西門朝午跟著道:「又叫相見恨晚嘍!」 旁邊—— 晏立跟他那口子已拜見過項真,項真拉著他的一雙大手頻頻搖動著,正在興奮的說話:「……晏兄,你昔日的傷勢全好了吧?這些日子來一定悶得慌?你和你意中人也該找個時間正正名份了……」 晏立傻呵呵的笑著,他的那口子卻羞紅了一張秀氣的清水臉盤兒低下頭去,包要花嘿嘿笑道:「不勞你這小子放馬後炮,君妹子與我已經作了主給他們正式成了親啦!」 怔了怔,項真道:「已經成了親啦?在哪裡行的禮?」 包要花一指後面的房子,道:「就是這兒!」 有些迷惘了,項真道:「就是這裡?誰主的婚,誰證的媒?有喜堂麼?請過客奏過樂麼?下了聘沒有?」 「嗤」了一聲,包要花道:「哪來這麼多囉嗦?不過麼,麻雀雖小,卻也五臟俱全,老晏和他那口子不講究排場,可是婚禮亦稱得上正正式式;我主的婚,君妹子為的媒,喜堂就佈置在這房子的正屋,洞房設在大廂,請了兩位附近包辦婚喪喜慶的鎖呐手來吹吹打打了一番,房東全家正口是賀客,至於下聘與嫁妝,我把我的一塊古玉配贈給老晏權交趙妍兒為聘禮——老實說,我全身也只有這點玩意兒還值幾個子了——而君妹子便把她的一隻金風釵送給趙妍兒做為嫁妝,行禮如儀之後大家吃喝一頓,送他們進入洞房也就一切定案啦;老弟,這頭婚事呢,簡陋是簡陋了一點,但意義卻和任何盛大鋪張的婚禮一樣隆重,至少,至我與君妹子,對老晏夫婦來說是如此……」 一側,晏立呐呐道:「本來,我堅持要等到恩公回來才行禮,但……但包前輩一定要早些為我與妍兒完婚……」 晏立的渾家——趙妍兒——也羞羞答答的道:「我也是這麼說……沒等恩公回來我們就先……先行了禮,實在對不起恩公……」 微微一笑,項真懇切的道:「沒有關係,我雖遺憾沒來得及趕回親自參加你們的百年之禮,但我仍然更虔誠的祝福二位永結同心,白頭偕老,況且,包老哥與君姐姐在場。 與我親身參與毫無兩樣……」 包要花怪叫道:「媽的,公子爺,人家新人一雙冒著這等風雪出來迎你,就是三兩句空空洞洞的頌詞就拉倒了?未免太便宜點吧?乖乖的,給我賞點見面禮,別太寒搶了 晏立連忙雙手急揮,惶然道:「不,不,恩公萬萬使不得,如此一來就見外了,在下夫妻兩命全乃恩公所賜,天下奇珍異寶雖多,卻那有恩公賞予的貴重?包前輩,請你勸說兩句,在下夫妻實是汗顏承受……」 項真平和的一笑,道:「晏兄,這是禮貌,也是規矩,應該的,我不善虛套,因此也說實話,一點小小的禮物,聊表寸心,東西並不值錢,但禮輕情誼重!」 晏立急道:「不,恩公,在下實是承受不起……」 猛拉了晏立一把,包要花皮笑肉不動的道:「媽的,你看你這付婆婆媽媽的樣子,公子爺又不是給你金山銀礦,你還有什麼承受不住的?我說公子爺哪,你要拿什麼就快點,別光在那裡窮磨蹭!」 於是,在項真的輕笑聲裡,他伸手自懷內摸出一方兩寸大小的羊脂玉盒來,徐徐將玉盒啟開,呵,裡面竟端端正正放著一對小指頭大小的貓兒眼藍寶石,這對閃耀著天藍色彩的晶瑩寶石是橢圓形,襯托在盒底的一小片雪白的緞子上,看去藍的藍得更眩燦奪目,白緞子更潔白得細塵不染誘人極了,可愛極廠,就宛如兩枚閃亮在清晨天空的星辰! 臉紅脖子粗,晏立喘著氣道:「這這這……這等珍罕異寶,在下豈敢接受?恩公,在下又何有顏一再蒙恩公厚賜?」 發出一聲讚歎,包要花道:「好一對貓兒眼!層面光潔如鏡,毫無裂隙,色澤清瑩澄澈,質地純寶,形態規則細緻,琢磨精巧,好,是上品,是上品;老晏,你給我收下,媽的,這一寸巴竹杠可真敲對了節骨眼!」 項真也低沉的道:「晏兄,且請笑納,便算我與西門當家的一點小小心意,希望你們二位的情感永如這對寶石一般明潔光彩,久而彌堅!」 哈哈一笑,西門朝午道:「另外,我再奉贈賀儀白銀一千兩!」 晏立與趙妍兒又推拒著不肯收納,項真誠摯的看著他們,徐緩而懇切的道:「這兩顆寶石,是我收藏了多年的東西,那是在我初闖江湖的時候替一位富家子弟收回被他族人奪去的家產的報酬,當時,那位富家子以此物相贈,我也同樣的不要,但他告訴我,他贈我這兩顆寶石的贏我並非是在這兩顆寶石的本身的價值上,而在於他贈我之時的誠摯和友誼上;因此,我收下了,並一直保留至今,現在,我轉贈給賢伉儷,我也相似的要說這幾句話;贈此寶石給予二位,含義並非是在這兩顆寶石的本身的價值上,它更代表了我與西門當家對二位的祝福與情誼!」 呐呐的,晏立絡於誠惶誠恐的雙手接了過來,他感激零涕的道:「恩公,承蒙恩公如此厚待,在下虧負於恩公的實在太匈,只怕來世為犬馬,也難報于萬一……」 拍拍晏立的肩頭,項真和靄的道:「連心好友,原本便是福禍與共,患難共濟,只要我們這一輩子都永不渝志的結交下去,已足夠了,又何必說什麼報還不報還呢?」 連連鼓手,包要花道:「對,對極了,老晏,你還是聽聽公子爺的教訓吧,你看人家多麼的知書識禮,明白大體? 那似你這般呆頭愣腦,違理馬虎?」 用力呵著雙手,西門朝午道:「項兄,贈禮大典已告終了,你的鵲橋會也唱完了,還不進去喝杯老酒暖和暖和,你是成心要把我們凍僵在這裡?」 醒悟的笑了起來,項真忙道:「罪過罪過,當家的,請!」 挽著西門朝午的臂彎,包要花笑道:「走,當家的,我陪你先進去,咱們相見恨晚,可得多聊聊,讓公子爺在外頭風涼吧?」 說到這裡,他又側首向晏立道:「老晏,叫你老婆多整治兩道菜出來,你也別閑著,把我床底下的那缸花雕燙上五斤,今晚在君妹子的小廳裡開飯!」 晏立夫婦一疊肩答應著匆匆牽了馬趕進院子裡去,包要花挽著西門朝午大步走進了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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