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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石倉幽幽 聽驚雷 湊到一邊,西門朝午噓了一聲,低促的道:「項兄,你那兒情形如何?好像也在雞飛狗跳了?那些害人的埋伏一定吃你拆毀了不少,你沒有吃虧吧?」 微微一笑,項真也壓著嗓門道:「還好,沒有裁大跟鬥……我知道你們三位已把那邊的箭穴全毀了,還把其他三面的箭穴消除了不少,幹得好!在『金瓶殿』後面那一把火,也是你們燒的麼?」 西門朝午有些迷惑的問:「『金瓶殿』?『金瓶殿』是什麼地方?」 項真輕細的道:「就是那棟巨廈……正當如意府中間的那棟高大摟宇……」 點點頭西門朝午笑道:「不錯,這是魯浩老弟的傑作,就是為了放那一把火,他才被對方兩個斑頂胖漢所殺傷……」 有些擔心的看了一邊的魯浩一眼,項真低聲道:「如何? 嚴重麼?」 西門朝午道:「右胸中了一劍,那一劍幸虧是橫割過去的,假如直捅進來,就只怕完蛋操了,除此之外,魯老弟的肩頭還挨了兩掌,好在沒有震碎骨頭,但也浮腫了一大片,夠受的了……」 項真忙道:「行動有礙麼?」 不待西門朝午回答,魯浩已沙著嗓子道:「沒有關係,項師叔,弟子還撐得住!」 和靄的頷首微笑,項真道:「難為你了魯兄,你是用什麼東西放的火?」 裂唇一笑,魯浩滿口尖銳的白牙閃泛著悍野的磁光,他道:「我腰裡一直還揣著派裡特製的兩枚『硫橫彈』,在奔閃追然下,我心一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腦投進了那……呃,叫金瓶殿吧?投進了那金瓶殿后側的一座大樓裡我是瞄準了一盞火油燈投射的,硫磺彈一炸裂,再加上油燈的濺碎,那座樓,呃,就猛一下子呼呼的燒了起來啦 項真笑道:「他們都慌了手腳,還以為有多少人潛伏進來了哩……」 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西門朝午忙道:「失陷在如意府中的人可救出來了?」 輕喟一聲,項真搖頭道:「沒有,找不著他們被囚的地方……我正想再仔細探查一下,就遇上了幾個對方的好手,狠打了一場……」 西門朝午關切的道:「你一定打贏了吧?」 笑了笑,項真道:「若輸了,如今還能在這裡與你們談話麼?」 眨眨眼,西門朝午又問:「都是哪些人?」 項真徐緩的道:「長虹七絕中的老六『紅心赤膽』司徒英、老七『紅掌回風』爾泰,以及,『魔面子』鐘浮……」 吸了口氣,西門朝午以一種怪異的語氣道:「你,項兄,全把他們宰了麼?」 苦笑了一下,項真道:「在這等生死關頭上,當家的你莫不成還希望我手下留情?」 西門朝午驚佩的低喝了聲,道:「宰得好,項兄,你可真叫有兩把刷子,媽的,長虹七絕自來眼高於頂,從門縫裡看人,像是除了他們別個都像扁的一樣,但是,呃,這七位仁兄的本事卻也確硬紮得很,沒有一點虛架子,七個人各有各的一套,那『紅心赤膽』司徒英更是猛悍,聽說會敵之時不論生死皆不退卻,非要爭得勝負才肯甘休,而那「紅掌回風」爾泰的掌上功夫亦屬一霸,很多人都知道他已有『混元氣,的修為了……」 唇角輕輕一撇,項真道:「我卻不知道,還和他硬生生對了一掌,直到對掌之時我才搞清楚這傢伙竟然具有『混元氣』的功力,險些害我我吃了大虧……」 西門朝午低頭一笑道:「但他一定更慘吧?」 雙目半合項真淡淡的道:「當時,他的一雙手腕震斷了!」 「好!」西門朝午道:「你一定是用的『紫邪掌刀』!」 項真頷首道:「不錯。」 目注項真,西門朝午又道:「至於『魔面子』鐘淨這王八蛋,我在七年之前亦曾和他為了一件私怨衝突過,因此他那一身把式的深淺我十分明白,項兄,老實說,我確實服你了,當時,以我的力量還真治不了這混帳,一直死戰了一個多時辰,打了六百多招,我才賞了他『鐵魔臂』在腰間,他咬著牙跑了,但我也沒有太好受,腿上被他一劍削掉了一大塊肉,痛得他媽到骨縫裡去了……」 項真深沉的道:「士隔三日,刮目相看,七年之後當家的你功力必定已更加精進,若方才是你遇上了他,只怕他也不會大過幸運。」 籲了口氣,西門朝午隔著褲筒撫摸著左小腿上的舊有疤痕,邊低哧哧的笑道:「黃龍,你別他媽往我臉上貼金,便算我在這七年中把式有點進展,人家卻也不會停在那裡不練哪,至長至短,若是碰上了,還不又是場纏鬥?到未了還難知鹿死誰手……幸而你先把他給幹掉了,不然我和這姓鐘的早晚也仍得來上一場!」 搓搓手,項真笑道:「如此說來,我替你除掉了一個禍患,你待如何謝我?」 露齒一笑,西門朝午神秘的道:「黃龍小子,送你三名如花似玉的侍妾如何?」 連連搖頭,項真咋舌道:「去,去,你早曉得我素來不近此道,休要誘惑於我。」 西門朝午拍拍項真肩膀,笑道:「所以說你也太迂了,自古英雄愛美人,人不風流在少年,你又何苦大過於拘泥? 又不是他媽三貞九烈的節婦,還盼著人家為你立面貞節牌坊哪?」 項真咬咬下唇正待說什麼,西門朝午已一拍腦袋瓜。 道:「對了,說到這裡,我想起一件事來,項兄,鐵掌門的那位寶貝千金可已救出來了?」 點點頭,項真道:「是的,但你用錯了一個字,當家的。」 西門朝午愕然道:「哪個字?」 項真一笑道:「不是『救』出來了,是『搶』出來了。」 「搶出來了?此話怎說?」西門朝午有些迷惘的頓了頓,又問道:「莫不是,這妮子不想跟你來麼?」 項真低沉的道:「俗說得好:「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她早與那康玉德私自成了親,視康玉德為夫婿,恩愛還來不及,又那會背他遁走?在鐵娘娘的心目中,她的老父殘母,只怕比康玉德一半的份量也夠不上……」 一咬牙,西門朝午怒道:「這是混帳,沒有父母之命,這門親事豈可算數?完全是亂七八糟,豈有此理!」 鼻孔中又重重的一哼,西門朝午續道:「假如老子有這種敗壞家風,不孝不敬的熊女兒,老子就非活剝了她不可,另外還得在她眼上揚把沙!」 徐徐一笑,項真道:「值得慶倖的是你沒有這種女兒,否則,可不就太淒慘了點?」 跟著,西門朝午又問明瞭項真把鐵娘娘置放何處,他狠狠的道:「回去後,我們得詳告鐵掌門,一五一十說個清清楚楚,看他怎麼來教訓教訓這臭丫頭片子!」 用手指輕刮著麻包粗糙的表面,項真沉緩的道:「當家的,鐵掌門外柔內剛,性情嚴肅而明正,因此我們不可用言語迫激他向鐵娘娘採取行動,換句話說,我們不能用任何方式引起他對女兒的仇恨及不滿,人家總是親父女,要怎麼辦,也會憑鐵掌門自行處斷,這本是他的家務事,別人不應該插上一腿的……」 西門朝午忙道:「我只是氣不過!」 項真淡淡的道:「罷了,我們都需要學學忍耐……」 於是,他們沉默了下來,偌大的倉房裡沒有一丁點聲息,靜悄悄的,連倉房外面巡行者的步履聲,也是那般沉重與清晰的慢慢的移了過來,又緩緩的挪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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