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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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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仍在細心擦拭他的兵器,西門朝午淡淡的道:「我想,沒有了吧。」 項真仰起頭來,問荊忍:「樓上如何?」 荊忍徐緩的道:「一個不剩,包括那四名被你制住穴道的。」 點點頭,項真又道:「有沒有人發出訊號去?」 荊忍道:「他們有人曾想如此,當然他們都沒有來得及做到。」 望著黎東和魯浩二人,項真笑道:「二位如何?」 黎東潤了潤他的寬厚嘴唇,有些難為情的道:「都解決了,只是弟子我差點挨上一刀,衣服破了條口子?」 項真贊許的道:「幹得好,衣裳破了沒有關係,好在那不是自己的。」 一句話說得各人都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西門朝午將「鐵魔臂」往長衫裡一插,拍拍手,道:「這幢樓與最近的房屋相隔也在五六丈外,且窗門緊閉,樓外刮著北風,我想外面不可能會發覺什麼。」 項真想了想,道:「最好是如此,葛三……」 他移目瞧著葛三,可憐這位大塊頭像是失了魂似的,連腿都軟了,靠在牆角,一動也不能動。 黎東大步走了上去,一把將葛三提了起來,粗著嗓子道:「喂,朋友,項師叔在叫你!」 「啊」了一聲,又長長吐了口氣,葛三用力搶搖腦袋,這才如夢初醒般恢復了知覺,他虛弱的答應一聲,低啞的道:「項大爺……叫我?」 走上前去,項真和藹的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 舐舐嘴唇,葛三恐懼的道:「項大爺……這,太慘了……」 拍拍他的肩頭,項真安慰地道:「生在江湖,必須適應江湖上的生存方式,我們只有這樣,殘酷,以及殺伐,縱使我們不願,有時我們卻無法避免是麼?」 像懂了,又像不懂,但葛三畢竟點了點頭,他虛虛的道:「好像一場噩夢,我只覺得剛剛開始,這噩夢就已醒了,好快,好可怕,這不像只是你們幾個人幹的……」 項真露具一笑道:「好了,你上樓去待著,先把大門閂好,別忘了按時與他們聯繫,記著,他們。 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葛三恐怖的道:「但是,老爺,這一屋子全是死人……」 項真輕輕的道:「沒有什麼可怕的,你便當他們全睡著了吧。」 大塊頭的葛三,這時竟變得像個吃奶的孩子般纏粘道:「項大爺我的老祖宗,睡覺不會是這個模樣,太嚇人了,全是一屋子血,個個都齜牙咧嘴的……」 西門朝午不耐煩的低吼道:「行了行了,也不知道大刀教怎的會有你這等膽小如鼠的角色,你忍著點,別去看他們,時間久了,即會習慣,我們還有大事未辦,莫不成在這裡陪著你?」 再次拍拍葛三肩頭,項真緩和的道:「我們走了,只要天一亮,事情便會過去,記著發生變化時,立刻躲上閣樓,天!就要亮了?」 於是,回頭招呼一聲,熄了那只大火燭項真等五個人輕輕將門啟開,他們剛要踏出後面的葛三已驀然哭顫的喊:「項大爺。」 一沉臉,西門朝午怒道:「你他奶奶的!」 輕輕按住了他,項真平靜的道:「什麼事?」 黑暗中葛三抖索著道:「我的穴道,你還沒有替我解開,項大爺,你說過了子夜便無法可救了……」 淡淡一笑,項真道:「我沒有點你的穴道,那只是騙你比較聽話的方法而已,現在,你可以安心了吧?」 有一聲窒噎的聲音傳來,葛三傳是整個氣愣了,荊忍凝神瞧去,邊低沉的道:「葛三,葛三,你沒有事吧?」 好一陣子,葛三才氣苦的抖著嗓子道:「我……我…… 我他媽太呆了哇……」 項真忍不住莞爾,他道:「你不呆,只是我聰明了些而已。」 說著,他打了個手式,荊忍順手將門關上,五個人微微伏身,在無邊的漆黑中,就像五頭猩貓,一樣快捷的閃躍而去。 現在,又飄雪了,那麼輕輕細細嫋嫋娜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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