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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老子豈會怕你?要在那裡做你娘的春秋大夢了!呸!」

  怪叫一聲,葛老三搶步上來,邊大吼道:「我把你這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東西活剝了!」

  那位仁兄也大叫著往上沖來,床上的三位朋友這時也顧不得天寒地凍,慌忙爬出了熱哄哄的被窩跳下床來,拖這個,拉那個,弄得滿屋子烏煙瘴氣,亂七八糟,場面可是熱鬧得緊。

  悠閒的,安詳的項真負著手從床後轉了出來,他搖搖頭,笑吟吟的道:「好了,別吵啦,就不怕叫人家看笑話?」

  五個人正在你推我扯,喝叫怒駡的當兒,驟然聽到房中竟多出來一個陌生的口音,俱不由大大的吃了一驚,他們立即停下手來,五雙眼睛飽含迷惑與駭異的怔怔看著對方發呆。

  項真微微一揮他那黃色發出閃芒的衣袖,面色即時一沉陰森森的道:「你們大刀教到了大河鎮就這麼個囂張法?

  也太不成體統了,現在,各各報上你們的狗名。」

  五個人都傻了眼,不錯,他們正是大刀教派來協助大河鎮的人馬之一,來在此間已經有五六天了,在到達之前,他們的教主已一再告誡他們大河鎮環境複雜,人面眾多,千萬不能丟人現眼,更不能為大刀教出紕漏,到達之後,場面之混雜與囂亂已是他們親眼所見,如今正在這等節骨眼上卻突然出現了這麼一位仁兄,不是太也透著情形尷尬嗎?

  不止尷尬簡直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半晌,那葛老三乾咳了一聲,硬著頭皮堆滿笑顏道:「請問,哦,請問這位大哥是哪個碼頭的?弟兄們也好……」

  話還沒有說完,項真已怒叱道:「住口,對我,你們竟敢自稱兄弟?竟敢與我平起平坐起來了?」

  葛老三心腔兒一慢狂跳,氣急敗壞的道:「不,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請教一下大哥的高姓大名……」

  哼了哼,項真威淩淩的道:「要攀我的道,問我的名,你們這幾塊料還不夠格,連寒漠雙鷲見了我也都腿肚子打轉,我想你們不會比他二位更高明多少吧?」

  這番話,房中的五塊寶是絕對相信的,首先是項真的風範、威質,已牢牢的震懾住了他們,再則他們也曉得大河鎮早成禁城,鎮裡鎮外,不僅處處陷阱,寸寸埋伏,所有的已方人馬也全都做了嚴密配置,老百姓們也完全集中監守,莫說奸細,只怕連只蚊子也飛不進來,對方卻大喇喇的上了樓,進了房,更這般威風十足的出言責斥,除了來人身份甚高,權位至尊之外,還會有別的解釋麼?

  於是,五位仁兄更是誠惶誠恐,不敢稍有大意了,那葛老三道:「回稟大哥,小的們便是老天爺作膽也不敢稍微有冒犯你老人家之處,小的叫葛老三,其他四個與小的一樣,全是大刀教裡的兄弟夥……」

  重重的「嗯」了一聲,項真冷厲的道:「我出來四處巡視,就是不放心你們,果然,還沒上樓就聽見你們吵吵鬧鬧得不可開交,幾乎將這幢樓也拆了,這樣你們還能達成以靜制敵的目的麼?就憑你們這樣還想對付人家無雙派麼?

  哼!」

  酒意早已化做了寒氣散盡,葛老三唯唯諾諾,連口氣也不敢喘,一張紅臉也泛了青自,他身後的四個人更是垂手肅立,頭也抬不起來了。

  又是一揮衣袖,項真緩緩的道:「方才我自樓下上來,下面怎的連個人影也沒有?」

  葛老三揩了把冷汗。忙道:「有有,只是現在不在,都去挖地道去了。」

  項真微微一怔,不覺脫口道:「挖地道?」

  那葛老三更是一怔,他呐呐的道:「大哥不知道?不是每隊人都要輪班前去,挖掘地道去?我們這幢樓住了三十個人。除了五個留住之外,其餘的都由單頭目帶去了……」

  腦子裡急忙一轉,項真仍然冷沉著面孔道:「昨天晚上七河會的人不是將鎮前的地道都挖好了麼?還去挖什麼地道?你不要胡說!」

  葛老三慌忙道:「大哥說得不錯,那條地道是早挖好了,現在挖的是鎮前大街底下的地道,開工才兩天,約莫要到今夜才能完,小的斗膽也不敢在大哥面前胡說,大哥不信可以去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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