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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第四十三章 霹靂火海 撼天地

  「燒刀子?」

  西門朝午咽了一口唾液,大喜過望:「好極了,咱們先一人灌下那麼個斤兒八兩的,歇會幹將起來,那味道就更足了。」

  微微一笑,項真欠身接過了屠遠功雙手捧上的食盒,這食盒是黑漆木制的,光亮鑒人,他輕輕啟開盒蓋,唔,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裡面分為六隔,四隔是菜肴,一隔是濃湯,還有一隔,疊著一層焦黃香脆的烙餅,無論是菜是湯是飯,都竟還熱騰騰的,冒著氣呢。

  「赤膽四傑」中另一個相貌精悍的年輕人又奔回去扛了一缸老酒送來,他熟練的拍開泥封,恭恭敬敬的放在右邊。

  用力吸了吸鼻子,西門朝午哈哈笑道:「難得,難得,衝鋒陷陣的當兒,竟還有老酒可飲,佳餚佐餐,這等享受,我姓西門的寧願多幹兩遭!」

  鐵獨行誠摯的道:「此間事了,獨行定邀各位至大草原痛飲三年,怕只怕西門當家的屆時又不肯賞光了。」

  西門朝午忙道:「一定去,只是,哦,恐怕在大草原吃上三年要惹人厭了……」

  爾雅的一笑,鐵獨行道:「迎之不及,安會生厭?哦,對了……」

  他朝左右一看,道:「荊老弟怎生不在?」

  項真朝前面一指,道:「荊兄與貴派於大尊主在那邊押陣。」

  連忙側首瞧去,鐵獨行邊道:「遠功。」

  屠遠功躬身答應,鐵獨行道:「即請荊師叔來此用膳。」

  答應一聲,屠遠功去了,這時,那年青人又已將四隻角鬥置放石上,捧起酒缸,小心翼翼的將角鬥斟滿。

  那邊,荊忍如飛而至,他人尚未到,已雙手抱拳,連聲道歉:「晚來一步,累及各位久等,罪過罪過,其實在那邊用膳也是一樣……。」

  幾人起身迎過荊忍,鐵獨行親自將角鬥奉於三人,邊道:「感恩謝惠之言,多表則俗,獨行謹以此杯小酒敬過三位,略抒心中大端。」

  項真等三人也不再做虛套,三個人一起仰首,杯中酒已一飲而盡,在醇烈的酒香中,那年輕人又已一一為他們斟好。

  迅速的吃完了午飯,西門朝午一拍肚子,臉透紅光的道:「酒足飯飽正是應該再上鬥場之時了。」

  荊忍抹抹嘴,低聲道:「項兄,那澗邊火藥該如何處置?」

  含蓄的一笑,項真道:「自有辦法。」

  說著,他轉向鐵獨行:「大掌門,聞你大護主言,貴派此次大舉入關,曾攜有犀利火器!」

  鐵獨行頷首道:「不錯,乃為本派新近研製的,『烈焰球』與『火標』!」

  雙手撫掌,項真道:「這就是了,便請下令以此二物猛攻澗邊,一則迫使敵人後撤,為吾等留出進撲之地,二則麼正可引發對方埋役的火藥。」

  鐵獨行連連點頭稱善,項真又道:「當攻撲開始,在下等即率貴派遣來之人掩殺過去,直闖大河鎮搜尋常門千金。」

  嚴肅的站身立起,鐵獨行深沉的回首道:「遠功,召飛字門大尊主長孫奇,莽字門大尊主尉遲寒波。」

  屠遠功立即奔去,望著他魁梧的背影,項真讚美的道:「大掌門,這位屠兄可真是個好幫手。」

  鐵獨行拂髯笑道:「這孩子倒還聽話……」

  他們閒聊了幾句,片刻之後,三條人影已奔馬般來到,離著尚有八丈多遠,其中一個身材瘦長,面色淡青,神態冷峻而森漠的中年人已平著飛起,就像一隻箭矢般在眨眼之間馭風而至。

  緊跟著這人的。是一位矮胖如缸,禿頂闊嘴,麵團團如彌勒佛般的老者,他們先後只是一步之差,那屠遠功,則被拋在老遠之後了。

  鐵獨行微微一笑,青面人已躬身行禮,語聲低沉而渾厚的道:「長孫奇拜見掌門大師兄。」

  矮胖老人喘了口氣,亦笑呵呵的道:「老師哥,又有差事交待愚弟莽字門了?」

  鐵獨行朝胖老人點點頭,立即為項真三人引見,那位青面人,果然正是無雙派麾下六門一堂最有赫赫聲威的「飛」字門大尊主「青魔君」長孫奇,矮胖老人,則為「莽字門」尊主「乾坤一旋」尉遲寒波。

  於是,雙方互道了素仰,鐵獨行馬上言歸正題:「長孫師弟,在下一場攻撲之中,你們下弟子將負主攻之責,由尉遲師弟手下人馬擔任掩護輔助……」

  長孫奇低沉的道:「本座明白,方才何護主已遣人通知。」

  尉遲寒波亦道:「我也知道了,老何的消息傳得比誰都快。」

  略一沉吟,鐵獨行道:「如此甚佳,在住香時分之後,你二位所屬排好陣勢,待于師弟及何護主的人馬先行轟掉敵方暗埋的火藥,然後聽號角展開卷襲。」

  說到這裡,他目露煞光,果決的道:「在第一道攻撲中便需衝殺上去,不可延緩時間,每多拖展一時,我方傷亡便要增加一分,這一點你們定要瞭解!」

  長孫奇與尉遲寒波點頭不語,鐵獨行又道:「暫派飛字門的『長鏈』黎東與莽字門的『行者』魯浩二人跟隨項老弟先行潛入大河鎮接應!

  長孫奇靜靜的道:「兩個人夠麼?」

  項真忙道:「夠了。」

  不再多說什麼,長孫奇與尉遲寒波二人向鐵獨行躬身垂手,又朝項真等招呼一聲,像來時那般迅速的奔了回去。

  籲了口氣鐵獨行道:「長孫奇是本派六位尊主中功力最強的一位,他是智多謀,勇猛無匹,年已五旬,性子卻仍暴烈難馴,這是他最大的缺點。」

  西門朝午笑道:「表面上卻看不出來。」

  輕喟一聲,鐵獨行道:「是的,他脾氣壞,又臨死不屈,但形態上卻絲毫不會現露,外表看去他沉靜不波,其實一場暴風雨便往往在那平靜不波中猛然掀起,只要掀起,便不易停止,此次出關,不是我幾次壓制,他早就不顧一切的直搗大河鎮了,好在他反應快速,於激憤中仍然思維不亂,是而至今還算未曾吃過大虧……

  項真緩緩的道:「這卻十分不易,性子暴燥之人,每每有勇無謀,難顧大局,能做到奮昂中進退有據,激怒下策略不紊,這就令人欽仰了。」

  深深的望了項真一眼,鐵獨行道:「非是鐵獨行讚譽老弟,放眼當今天下武林,能找出如老弟這般超絕的人材,只怕是大大的困難了。」

  一拍手,西門朝午笑道:「我完全同意掌門之言。」

  荊忍蕪爾道:「西門當家的同意,在下不贊成也不行了……」

  兩句話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而在他們的笑聲中,兩個身高七尺有餘,腰粗膀闊的彪形大漢已飛也似的卷到!

  當先一個臉孔平板、大眼、扁鼻、巨口、膚色泛著古」

  銅般的光輝,兩條手臂伸出來有尋常人的大腿那麼粗,而肌肉塊塊虯突如粟,堅實挺硬,站在那裡,活像一座萬年不動的山嶽!

  旁邊這位同樣也是個巨人,濃眉、隆渠、黑髮披肩,手握的一根「行者棍」竟有兒臂般粗細,烏油油的閃亮泛光,臉上有表示強健的紅潤氣色,一口白牙,森森的,看見他令人想起野獸在噬人前一刹……

  鐵獨行向那臉孔平板的大漢一指,道:「項老弟,他叫黎東,是飛字門所屬的最得力弟子之一。」

  點點手執行者棍的那位,鐵獨行又道:「這是魯浩,莽字門下的一把硬手。」

  項真抱拳笑道:「能與二位合作,頗感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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